《金鱼笔记》第16章

“我没打算改变所有人的想法，”你道，“我甚至不觉得我做的事对其他人有什么好处——他对我缺少尊重，换了他，另一个人也许会对其他人缺少尊重。我只能改变表面上的态度，甚至态度都未必改的了。也许他什么事也没有，也许他换了另一个地方去歧视人。我能做的只是以牙还牙。但……我凭什么不能以牙还牙？他在伤害我和我爱的人！”
吉恩无奈地撞了撞鱼缸，你把它理解成一个亲吻。温热的唇贴在冰凉的缸壁上。
“你又脸红了。”你道。
“我本来就是红的！”
你看到他扇动鱼鳍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直起身子，抱着鱼缸稳稳坐在车里。这是固定路线的城铁，没有司机。你从车窗往外看去，另一个星球上的城市同样繁华。尽管建筑风格略有不同，但也是高楼林立，行人匆匆，有人欢笑，有人皱眉，每个人都在为他们的生活努力着。
真好。
时值正午，又是工作日，你碰巧“包了”这辆车。好运气。
然而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你没想过无人驾驶的固定路线也能出岔子。它在驶离一片城区后进入了荒郊野外，然后奇迹般地抛锚了。
蓝天、白云、绿树、野花，好一派自然风光……如果不是附近压根找不着车站，甚至连路都没有的话。
“还要两个小时！我们肯定要迟到了。”你挂上了应急电话。
“也许我们能打个车？”吉恩问。
你举起鱼缸沿着车厢转了一圈，示意他这附近只有一条坏了的轨道。
“……”吉恩用鱼鳍拍了拍脸以示震惊。
你无法理解你的朋友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地方定居，X03简直有毒。
你和吉恩一起从X03说到攻击性强的经理，又聊起了来时看到的新闻，说起朋友以前的样子，渐渐其他话题都消耗完了，甚至你们都把回家后的第一顿饭吃什么都商量好了。
但车还没重新启动。你深吸了口气，吉恩不耐烦地摆了摆尾鳍。
时候还早，你们还得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你突然开口道，“其实你刚来我家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喜欢你，更别提爱你。”
吉恩沉默了片刻，坦然道：“我也是。”
“我是……从你变成人的那天开始的，之前我认为你是个好朋友，但不太理解我怎么能和一条金鱼在一起，等再次见到你，就……”
“色｀欲熏心？”
“……也许是。”
“你每次说‘也许’却不附上选项，就是在说肯定。”
“……”
“斯达沃克先生，您真是一位技术低劣的伪君子。”
“吉恩·斯达沃克，这个伪君子爱你。”
“……”
互嘲失败。
你聪明地放弃了说他脸红这个烂梗，而是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感觉的？”
“啊，那就是个漫长的故事了。”他继一直藏着不给你看的礼物后又开始故弄玄虚。
你捧场道：“你会讲么？”
两个小时后，婚礼即将开始。
END
第14章　番外
因为不是吉恩创作的“第二人称文学”，可能会出现人设出入，请见谅。
吉恩的滤镜有那——么厚。
（路易和吉恩家的客厅）
记者：正文完结，番外时间到！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路易&吉恩：可以。
记者：第一个问题热热身，你们对这篇文……准确地说是吉恩·斯达沃克先生创作的“文学作品”怎么看？
（记者看向吉恩，吉恩紧张地看向路易）
路易：我很喜欢。
吉恩（松了口气）：这是我第二得意的作品。
记者：那么你第一得意的是？
吉恩：下一本。
（路易大笑）
记者：有道理。
（压低声音）奇怪，怎么觉得自己被一个角色抢了自己的台词。而且他像是故意的！
热身结束！那么我们进入第二个问题。路易，你收到这本礼物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路易：坦诚地说我最初有点失落……我以为吉恩要送我个特别漂亮且大的折纸呢。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合照，心里就“咯噔”一声。我在中学时候见过很多人搞过这种纪念小册子，但他们最后并没有走到一起。在我心中它有一点不吉利。
但在我翻开它之后，发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字和小纸条，我感觉好多了。再之后……
记者&吉恩：之后？
路易：我沉浸其中……发现原来吉恩是这么理解我的，很有趣。也有点为他难过。
记者：为什么？
（吉恩身体前倾）
路易：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用心，而且他把我们经历的事情都尽可能地记下来了。可其实……我跟他说过，如果有什么事很难过的话，就请他忘掉。
作为人，我遗忘一件事情有些困难。就算忘了也很可能再次想起。可吉恩是可以把他的记忆干脆利落地删除掉的。他有权让自己活得更不痛苦。他没有把这些写在笔记里，但我能从字里行间知道，他从未忘掉一丝一毫。
吉恩：我不会忘掉一丝一毫。
路易（紧了紧握住吉恩的手，声音微哑）：谢谢。
记者：令人感动的一对……
（厨房里传来水壶尖锐的响声）
吉恩：……
路易：……
记者：……
（吉恩撤离现场）
记者：咳咳，不如我们趁现在进行下一题？
路易：有单人题目？
记者：有的，之后我会拿同样的采访吉恩。
路易：好的。那么请。
（路易有些不安地往厨房频频张望）
记者：你得给忘记烧水的男孩子一些缓解尴尬的时间。下一题是……啊，正好现在吉恩不在，这个问题你和吉恩面对的或许会不一样。
路易：请说。
记者：无意冒犯，你对你前任们的问题怎么看？
路易：大家最开始都曾有过美好回忆，不过其中有些人最后相处得并不愉快，我想大家都有问题。
不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现在我遇到了这辈子最合适的人。
记者：那你认为吉恩会怎么看？
路易：他给了我一个教训——分手就该丢光别人给自己的东西，不然天长地久自己忘了恋人还会吃醋。不过我想我以后再也用不着这个教训了。
记者：你会和吉恩永远在一起。
（路易陷入了思索）
路易：是的，终我此生。
（两人陷入了沉默，记者翻阅准备好的稿子，路易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笔记本上）
记者：很抱歉。
路易：这没什么。我们的确要面对这样的问题……必然如此。如果世上事事都是圆满，就又构成更悲哀的缺憾了。
记者：不如我们进行下一题？
路易：好的。
记者：在你心中吉恩是怎样的形象？
路易：嗯……一个稚气的小家伙，认真地爱着这个世界。这是稀有的品质。他很宽容，虽然很爱吃醋，但从未打算主动伤害任何人。甚至他比我更乐于息事宁人，可能是因为观察世界的角度不同。他思考的模式给我带来很多启发。
当然最多的是爱和快乐。（轻笑）但我们的生活中不光是这些。有时候也会有争吵，有烦心的事。不过将事情处理完后哄一哄就好了。有时候我觉得我不够体贴，仗着他的爱胡作非为，因为他有很多事并非出于他的立场，而完全是为我考虑。可我也想为他考虑呀。
记者：能举个例子吗？
路易：上周我投票支持了莉迪亚·施耐德女士。
记者：这是好事呀。施耐德女士愿意为吉恩这样的存在争取利益。
路易：的确如此。但这件事被人反对也是情理之中的。吉恩比较担心，像我这样“复出”的公众人物会受到反对意见的抵制或伤害。
记者：哦对，你现在经常露面。我们知道，你已经挣脱了上一个角色身份的束缚，成了一名成功的商人，那么是否下一回你又将用不同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
路易：是的。我将重新走叔叔的道路，希望能比他更远些。
记者：看来我们挖到了独家情报！
不过，这是篇恋爱小说……而且我们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不会将你们的言论登报。所以让我们回归主题，你对吉恩还有别的看法吗？
路易：他有时候很迷糊。（指了指厨房）不过有时候精明得惊人。（晃了晃笔记）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满乐趣。我其实没他在笔记中写的那么喜爱平常和规律。每一次航行都是不同的体验。我想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