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营垒》第48章


随手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米佧端着杯子出去了。片刻,茶水间传来一声低叫:“啊!”
邵宇寒正好经过,见米佧端着手站在里面,脚下是玻璃碎片。
急步上前,他扣住她手腕:“烫着了?”触目的是她右手手背上变红的皮肤。
米佧嘶一声,欲缩回手。邵宇寒不容抗拒地把她的手带到冷水池里进行“冷却治疗”,同时交代经过的护士准备冰块,然后将米佧带到他办公室。
邵宇寒半蹲在米佧身前,低着头仔细地检查了伤处,“除了手上,还烫到哪里没有?”
米佧说没有,随后忍着疼解释:“我一时没注意水那么开,太热了没端稳。”
邵宇寒抬眼,牢牢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是随口说:“想什么呢,这么不小心?”细听之下,又隐隐蕴含心疼的轻责之意。
米佧底气不足地否认:“没有。”
精明如邵宇寒怎么会发现她眼中的闪烁?但他没有追问,而是收回目光,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上,排除了起泡的可能性后,用冰块敷在她手背上。
米佧见他还蹲在地上,伸出左手:“我自己来吧。”
“别动!”邵宇寒没有抬头,不无意外地看见米佧左手上的戒指,锁眉的同时他一面继续着为她敷冰块的动作,一面起身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再开口时换以玩笑的口吻:“这是抗议我过年给你排班吗?”见她欲解释,他笑了:“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之后他又把烫伤口膏涂在烫伤部位。
米佧活动了下手腕:“谢谢院长。”
对于她的称呼,邵宇寒似是已不计较,他点点头表示接受她的谢意,“等会吃了饭就回去休息吧,这样也不方便工作。”
米佧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尤其又在临近中午时接到邢克垒的电话,知道邢府有事他不能过来时,她决定和傅渤远请个假就先回去了。
看见米佧过来,傅渤远略略抬眼,“下午我有个手术,你给我做助手。”
手术安排米佧是知道的,可她以为助手会是许研珊。而她的手现在确实有所不便,于是她说:“能换其他人吗主任?我手烫伤了。”
傅渤远却像是不相信一样,唐突地拉过她的手检查。米佧很抗拒他的碰触,下意识退后,但还是晚了一步,不及躲闪右手已被傅渤远紧紧握住。
确认她手背上的肌肤确实有明显的烫伤的痕迹,傅渤远的脸色缓和了些,“上次烫我,这次又把自己烫了,米佧,你就不能小心点?”说话的同时,以手指抚过米佧的手背,有抚摸的意思。
顾不得疼痛,米佧倏地缩回手,“主任,请你自重!”
傅渤远起身,与她迎面而立,轻笑:“我怎么了需要自重?米佧,我说过了,你误会我了。上次在茶水间,我不过是想帮你的忙而不小心碰了你手一下,是你太紧张了打翻了杯子烫到我,该道歉的其实不该是我吧?”
先前米佧还以为自己多心了,可随着工作上的接触,她对傅渤远的印象越来越不好,尤其是在没人时他盯着她的目光让米佧觉得轻佻,加之有一次值夜班时见他和内科的一位女医生很暧昧的样子,她就尽可能地回避傅渤远。
尽管有些害怕,但米佧还是说:“主任,我不认为我有道歉的必要。”在傅渤远含有敌意的视线压力下,她抬起头:“我来陆军医院是因为这里聚集了最优秀的医学人才,希望在前辈们的指导下救死扶伤。至于其它,我不想也不希望发生。”
傅渤远万万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米佧会说出这种类似警告的话。他神色一凛,语气阴郁道:“米佧,我看你是想多了。”眼神随之冷下来,他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不过是点烫伤,克服一下吧,做完手术再走。”
米佧转身就走。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传来玻璃质品砸向地面的声音。
这段插曲邵宇寒自然是不知道的,请在岗的各科室医生吃过午饭,在手术室外见到被他放假的米佧。走过来,他瞥一眼她的白大褂,“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吗?”
仿佛为了掩饰情绪,米佧抬手戴上口罩:“主任有个手术,我做助手。”
没有错过她清瞳内一闪而逝的情绪,邵宇寒吩咐经过的护士:“把傅主任叫来。”
傅渤远正好上楼来,迎向邵宇寒,他问:“院长您找我?”
邵宇寒只以为傅渤远不知道米佧烫伤了手,他交代:“米佧手烫伤了有所不便,我批准她回家休息,一会的手术你换个助手。”
傅渤远自然不敢驳斥院长,可他仍是一脸为难地说:“可是今天人手不够……”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抬手制止米佧走进手术室,邵宇寒冷声:“需要我给你做助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1、周五植树归来,累得浑身像散架似的,体力活儿什么的,果然是技术活儿╭(╯^╰)╮
2、和两个好朋友一起种了一颗树,为了纪念这个历史**件,我们埋了三块玻璃茬在土里O(∩_∩)O
3、话不多说了,**不抽的话某雨回复留言去了,大家周末愉快!
☆、城池营垒39
邵宇寒年纪轻轻官居高位,除了医学方面天赋异秉和成绩卓着的科研成果被业内人士认可,他谦逊温和的性格也是众所周知,此时竟为了一个实习医生翻脸,令傅渤远暗暗吃惊的同时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语气顿时转为恭谦,傅渤远话锋一转:“院长说哪里话,我只是在考虑或许该让许研珊来做助手。”看向米佧,他眉头微皱:“怎么先前不说呢,烫得严重吗?院长都准假了,你就回去休息吧。”像是吃准了米佧不会告状,傅渤远说这些话时没有半点心虚的表现,甚至是眼神都透出关切。
真是天生的演员。米佧有一瞬的冲动想要撕下傅渤远伪善的面具,然而她生性纯善,向来与世无争,况且当着邵宇寒的面她实在说不出口傅渤远对她有轻薄之意,于是一言不发地离开手术室,连虚假的道谢都省略了。
邵宇寒敏感地发现了米佧的异常,他以顺路为名执意要送她。米佧推托不得,只好上车。可是邵宇寒并不知道米佧这几日和邢克垒住在一起,米佧也不可能告诉他这些。所以,车子驶向了米宅。
路上两人没有交流,直到车子在米宅外停下,邵宇寒才打破了沉默,“他为难你了?”
米佧很想假装没听见不回答,可她不擅敷衍。微低着头,她继续着解安全带的动作,“没有。”却在准备下车时,听到车门“噼”地一声落了锁。
邵宇寒一言不发。片刻,米佧不得不转过头来面对他。
手扶在方向盘上,邵宇寒偏头锁定她的娃娃脸,以肯定的口吻道:“你不会撒谎。”
沈嘉楠的出现让她心里很乱,傅渤远的举动又让她很委屈,米佧实在没心情和邵宇寒细说什么。对于他的询问,她的眼神有着恳求的意味:“师兄,能先让我回家吗?”
邵宇寒微微蹙眉,凝视她的面孔他没急着说话。米佧在他幽深如海的目光里看到小小的自己,有些怯懦,有些脆弱,半晌才听他说了一个字:“好。”然后车子的中控锁就打开了。
米佧如释重负:“谢谢师兄。”
邵宇寒要的当然不是她的感谢,可说到底,他终究不舍得为难她。
“米佧。”自从对她动了心思,邵宇寒几乎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叫过她:“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兄,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受委屈。”
米佧感激邵宇寒的照拂。不过他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所以对于他,除了感谢,她给予不了其他。米佧只说:“工作的事情不存在为难,而且我会尽可能勇敢的,让自己少受委屈。”
仿佛看到不经世事的女孩儿的成长,邵宇寒觉得欣慰。神色回暖,他弯唇:“去吧。”
米佧下车后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她又折返回来:“五年前师兄你已经在咱们院了吧?”
邵宇寒点头,以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米佧想了想:“那你知道一位叫沈嘉凝的实习医生吗?”
何止认识?意外于米佧会提及那个名字,邵宇寒神色微变,“怎么了?”
如果换成邢克垒,肯定能发现邵宇寒眼底一闪而逝的复杂,然而米佧只是又问:“师兄和她熟吗?”
邵宇寒是避讳和米佧谈论沈嘉凝的,确切地说五年前在了解了沈嘉凝真正的心意后他忌讳和任何人谈及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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