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大人要逼婚》第24章


严潼安心趴在季珩怀里,慢慢地,鼻子里的冷香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酒味。
他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可是心脏却开始毫无征兆的痛起来。
抚在背上的那只手也渐渐没了重量,季珩的体温在他手里消失,他想抬头看看季珩的脸,可怎么也抬不起来,他像一只被禁锢的木偶,完全掌握不了自己的行动了。
他惊慌起来,心里涌上铺天盖地的悲痛,无意识地落泪。
“尊主……”
“……尊主”
头疼的厉害,严潼终于抬起头来,却被迅速拖入一片黑暗中。
心跳的很快,劫后余生一般。
严潼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坛倒在地上的酒,记忆慢慢回笼,严潼的心也一寸寸凉了下去。
世事一场大梦。
严潼愣怔间竟有种今夕何夕,吾身何处的感觉。
梦里他是孤苦伶仃少年身,有寂静安稳栖身处。
“尊主!”
严潼漠然抬头,一个银发金瞳、银白衣衫、身形修长的男子站在入口处满脸焦急地看着他。
眼前是破败不堪的寒冥之地,严潼心里像突然被人塞入一场凛冽风雪,眼睛酸涩,整个个人都有点缓不过劲儿来。
那男子眼见严潼终于睁开了眼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急着道:“尊主,赤将跟衡君仙尊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严潼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总算清醒一些,冷声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尊主,我是赤将带回来的那只小狐狸白离,刚刚才修成人形,还……不太稳定。”
见严潼似乎有些不信,他腼腆地笑了一下,在严潼眼皮子底下转身一变,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蹲在了入口,怯怯地望着严潼。
严潼脸色稍缓,看着那白狐,情绪难辨:“赤将给你的禁令?”
白离晃了晃雪白狐尾,点了点头。
严潼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一触到铁门就被弹了回来。
禁制。
昨夜的事情记起了七七八八。
严潼黑着脸一层层地解开禁制。
白离垂下了狐尾,直眉楞眼地看着把自己困在笼子里的尊主大人。
良久,严潼终于打开了那极为复杂地数道禁制。
没看白离震惊的狐狸脸,他便往外走边问白离:“他们为什么打起来的?”
白离想说话,可无奈他修为太浅,变成本身之后就无法说话,而且他挺悲伤的发现,这次化形耗力巨大,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能再化成人形。
严潼问他,他只能使劲摇摇头。
走出洞口,严潼凝神召赤将前来。
印象里,这是赤将唯一一次对他的传召表现出抗拒,虽然很轻微,但严潼还是察觉到了。
“潼哥哥……”赤将迅速化为人形,站在严潼三步开外的地方,委委屈屈的。
“出什么事了?”严潼并没理他,声音冷淡,审问一样。
赤将垂下头,无意识绞着衣角:“他问我是不是拐走了他夫人,还硬要我交人。”
“什么?”严潼皱眉道。
赤将:“潼哥哥不让我跟着,我就在正殿里等潼哥哥。谁知道这人大半夜杀了过来,什么话都不说就认定我拐带他什么夫人,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交人。”
严潼嘴角微抽。
季珩又在发什么疯?“他现在在哪儿?”
赤将抿着唇一副要诉苦的样子,正要说什么,一道白影凭空杀出,森寒剑意直指赤将。
赤将几乎立刻化身成剑,和那白影厮杀起来。
严潼被眼前的一切弄的一团雾,召回赤将,没过几招就将那白影抵在了山壁上。
……季珩。
严潼脸更黑,瞪着季珩冷声道:“季珩,你又发什么疯?”
季珩先是愣了一下,似乎为严潼恼怒的样子疑惑了一下,随即嘴角微挑,不顾严潼抵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把把严潼拥入怀中。
收紧手臂,含着笑意的声音在严潼耳边响起:“童童,你没事就好。我早上起来没见到你,嗯……我很想你。”
严潼僵了一瞬,猛地推开季珩,退开一步冷着脸看他。
季珩放开他,没去看他的脸色,低着头抿了抿嘴唇,耳尖可疑地红了,他低着头,有些羞赧腼腆道:“虽然昨晚才见过,还梦见你了,但就是……很想你。”
严潼眉尖抽搐,一张脸黑的像被雷劈:“季珩,你是不是忘了我昨天跟你说过什么?”
百年宿仇,到此结束。
谁知季珩闻言闻言整个耳边都彻底红透了,手指有些细细的抖。
紧张的。
半晌才低声说了什么,可惜声音太小,音节都被吞进了齿缝。
严潼皱眉不耐道:“什么?”
“你说……今天要跟我去锦绣坊看喜服料子。”季珩抬了头,轻轻笑着,眼里光彩横溢。
锦绣坊?
那不是临州第一绣坊吗?
严潼看着眼前的季珩,眼里情绪极其复杂。
季珩还是那样期待又满心喜悦地看着他。
好半天,严潼才憋出一句:“季珩,我是谁?”
季珩楞了一下,随即笑道:“严潼。”
严潼:“……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季珩眼中笑意更甚:“我的未婚妻子。”
虽然眼下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严潼还是黑着脸道:“看清楚,我是男的。”
季珩这回真心实意地笑了几声,走到严潼身边,拉起他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严府大公子严潼,是我从小定下的未婚妻子。”
…………
严潼愣了下,迅速抽出被季珩紧握的手。
季珩三番两次被他推开,此刻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严潼此刻到真想来道天雷给他劈上一劈。
他不知道季珩到底怎么回事,但可以确定的是季珩的记忆出了问题。
不仅把他们根本没存在过的谈婚论嫁当成现实,还顺带改了他在严府的身份。
严潼看着季珩有些受伤无措的样子,简直要把自己憋出内伤。
别说他这样子太逼真,严潼不得不信他确实是出了什么问题。就算是演,那在季珩的本来认知里,他也应该是严府“大小姐”才对。
季珩……被困在了某段根本不存在的记忆里。
或者是,幻境里。
不过严潼直接否定了第二种情况,这种邪术就是他自创的,他没动手,那就不可能有人做得到。
他想立刻转身离开,但季珩那……类似于委屈的眼神让他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委屈……
眼前的人可是季珩,无论是少年季珩还是衡君仙尊,都不该露出这种眼神。
严潼觉得荒唐至极的同时,心里又涌上些酸涩疼痛来。
听说有个昏庸君王为求妃子一笑,不惜用烽火戏弄诸侯,致使国破城败。
他从前为了看季珩笑一下,蠢事可没少干。
比那昏庸君王不知糊涂多少倍。
可季珩是冷淡的,别说笑,脸上都极少有其他情绪。
现在倒好,也不知道被谁困在了这样荒唐的记忆里,整个人都鲜明了,少了几分冷清,是个会哭会笑的凡人了。
僵立半晌,闭了闭眼,回头看向赤将:“禁令随意交付他人,这笔账我回头再跟你算。现在,带上你的狐狸,去问罪台思过。”
赤将不可置信地瞪着严潼,最终低了头,抱起白离转身走了,三步一回头,扁着嘴,一副被抛弃的样子。
严潼转过眼没看他。
赤将走远了,严潼才又看向季珩,僵硬道:“……你,跟我来。”
季珩微微点了头,眼里含着笑,走到个严潼并排的位置,跟他一起往前走着。
回到正殿的时候,严潼恍惚了一下。
昨天在这里说完那样一番话,他以为两人就算是彻底结束了的。
谁曾想,第二天他就又亲自把人带了回来。
严潼在主座上坐定,看季珩含笑的嘴角,:“记得这是哪里吗?”
季珩即使笑着一张脸也有些淡,能看出他此刻情绪的,恐怕只有他眼里的光采,就像两人在无闻殿的那段时间一样,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温和疏离的,只是此刻多了些……柔软。
季珩开口想说什么,却突然皱起眉,踉跄了一下,伸手抚上额角,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严潼几乎是下一刻就下来扶住了他,皱着眉把他扶到软塌上坐下,自己站着:“不记得就别想了。”
季珩缓了会儿,抬头歉意地笑笑:“童童别担心,最近忙着筹备婚礼,可能累着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严潼:“……”
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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