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大人要逼婚》第77章


季珩被他这么一说,又开始无意识地落泪。
严潼叹了口气,想伸手帮他擦掉,季珩却忽然伸手捉住了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就那么红着一双眼盯着严潼。
他引着那只要为他擦去眼泪的手,慢慢放在自己心口上,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哑声对严潼道:“童童,师尊想送你一件礼物,你不要拒绝好不好?”
严潼不明所以地看着季珩,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自季珩的胸口的位置,慢慢出现一点儿蓝色的光亮,那亮慢慢扩大,继而在严潼手中变成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珠子。
那是……季珩的金丹。
严潼脸色迅速沉下来,捧着那颗金丹不知如何是好,有些着急:“你做什么?!”
季珩额头上一层细汗,闻言笑了笑,又从自己头上扯下一根头发。
那头发在季珩手中变成一根红线。
严潼眼睁睁看着季珩用那根红线将他手中的蓝色珠子串了起来,然后慢慢戴在他脖子上。
季珩的声音有点发虚,却也足够温柔:“别怕,这只是我的半颗金丹,就算取出来,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何况,这半颗金丹百年前就不属于我了。”
季珩替严潼戴好了那珠子,望着他慢慢道:“你被封后没多久,我就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昏迷。
等我醒来后,十大派的人,已经把跟你有关的所有东西焚烧殆尽。
无闻殿一下子就空了。你走了,我连一件跟你有关的东西都留不住。”
季珩慢慢说着,哑着嗓子,紧紧攥着双手,仿佛胸口压着巨大的疼痛:“就连小黑,我也留不住。
你在无闻殿的时候,老喜欢抱着它睡。
你走了,它也总去你榻上睡。
可是那时候它已经很老了。童童,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很怕,我怕连最后跟你有关的小黑也留不住,所以我每一刻都要看到它才能放心。
它总去你那里,哀哀的叫唤。
我知道它在等你,可我把你弄丢了,我没法把你带回来。
我抱着它,不断给它输送灵力,一夜又一夜地陪着它待在你房里。
可是,就算是这样,小黑还是死了。
青穹顶关于你的一切,彻底没了。
我接受不了,就把自己的半颗金丹剖了出来,以此留住小黑在人间的最后一丝生息。
我要留住它。
童童,它在等你回来。”
季珩又低又哑地慢慢说着,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细细颤抖着。
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他抱着一只即将死去的老猫,独自挨过每一个无望的深夜,等着他朝思暮念的人。
可是,猫死了,夜深了,他等的人却迟迟没有归来。
严潼静静听着季珩有些艰难的叙说,慢慢伸手握住脖子上那只蓝色珠子轻轻摩挲着。
这是季珩的半颗金丹,是他的半条命。
这是小黑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缕生息,是季珩为了留住和自己仅有的联系拼了命才化成的。
可此时此刻,严潼却不合时宜地生出一些疲惫来。
他和季珩,各自豁了半条命出去。
他用幻境把季珩困了七年。
可他在妖渊的百年,季珩又把自己困了多少年呢?
一百年春秋,他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年,季珩心里,有他吗……
他有些愣神,心口酸胀得难受,垂着眼皮摸着那颗珠子仿佛入定。
季珩说完这一席话,眼眶还是红的,眼里又聚起水雾。
他的手冷的,可他还是轻轻握住了严潼的,悲戚又绝望道:“童童,当年是师尊的错,师尊没有尽到为师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你。
也没有及时明白你的心意,明白自己的心意。
都是师尊的错。
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允许我,再喜欢你一次?”
严潼被季珩手中冰凉的温度唤唤回神,又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席卑微至极的话,胸腔里仿佛落了一个无底的洞,刮着严冬朔朔风雪。
季珩是修真界第一仙首,是目中无尘的衡君仙尊。
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卑微的样子。
连喜欢一个人,都要这么绝望地问一句“我可以喜欢你吗?”
严潼反握住季珩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季珩低着头似乎有些不敢面对他,手却一直没有放掉。
严潼重新抱住他,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呼吸有些艰难:“当年的事,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季珩没有反应,他在等严潼一个答案。
季珩的衣领因为刚刚的动作微微敞开着,露出小半个肩膀。
严潼低头在那里吻了一下,继而轻声道:“可以。师尊,请你喜欢我,只允许喜欢我。”
季珩的身子僵了一下,很久都没有看严潼,只是紧紧抱着他。
肩上有潮湿热意,严潼这才知道,季珩又哭了。
就那么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他已经让这个人哭了两三次了。
他揽着他的脊背,趴在他肩膀上低低的笑:“别哭了,嗯?不是都答应你了吗?”
季珩闻言推了推了他,又红着眼眼巴巴看着严潼,严潼看他这副委屈的样子,有点心疼:“怎么哭成这样?”说着就怜惜地去擦他的眼泪。
他的手碰到季珩脸的时候,季珩却望着他忽然道:“……那你,还喜欢我吗?”
严潼:“……”原来是纠结这个吗?
严潼笑笑,低头在他红肿的眼睛上轻吻一下:“喜欢。”看他一脸茫然惶恐显然不敢相信的样子,又玩笑道:“我的心都给你了,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
季珩自然是笑不出,只是目光灼热的看着严潼,隔了会儿在他嘴角吻了下,低声道:“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发出这章的时候,我有点怕……
第67章 
两人这一番折腾,自己不觉得如何,外头却已日上三竿。
季珩早已辟谷,严潼却贪恋酒足饭饱的温柔缱绻,这会儿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严潼:“……”
季珩先反应过来,严潼昏睡了一天一夜,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刚刚他醒来就该让他先吃饭的。
可想起严潼醒来到现在两个人都做了什么,他脸上又有些发热,起身想往外走:“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严潼看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而后又忽然想起自己昏睡前明明是在长恨殿正殿里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偏殿了?
他不是已经传召灼蛊,要审问他当年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他唤住季珩:“师尊,是你带我来偏殿的吗?”
季珩脚步一顿,眼神有些躲闪:“……嗯,你睡着了,我就把你带过来了。”
严潼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那其他人呢?我记得当时已经传召了灼蛊?”
季珩微哂:“……他就跪在殿外。”
严潼:“……”
此时严潼还不知道,他一代兢兢业业好好带手下打天下的魔域尊主,已经变成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分明前一刻还在传召手下,可是等手下风风火火的来了,他们鼎鼎威名的尊主大人却被自家师尊抱进偏殿睡大觉去了。
长恨殿众人不知季珩就是严潼的师尊,还以为是尊主的男宠。
如此,季珩“红颜祸水”,严潼“昏庸无度”的名头算是都坐定了。
可是严潼现在并不关心这个,他的注意力全在“季珩已经见过灼蛊了”和“季珩已经知道灼蛊就是慧真了”这两件事情上。
可是看季珩神情也没多少惊讶的样子,他忍不住道:“你见过灼蛊了吗?”
季珩垂了垂眼,声音没什么起伏:“见过了。”
既然已经见过,而季珩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严潼也就不再说什么,唤人进来让灼蛊先到正殿等着。
自己跟着季珩先去用膳了。
饭菜很快做好,两人相对而坐,季珩低着头安安静静用膳,严潼却突然注意到他左边耳垂上的那颗芝麻大小的小痣,很小的一颗,缀在粉白的耳垂上很明显,严潼知道季珩最受不了别人碰他耳垂。
这会儿看着,却突然心里酥痒难耐,忍不住伸手捏住那耳垂摸了摸。
季珩一僵,耳垂迅速红起来,看着严潼,眼角都还带点刚才红肿未消的粉,声音却一本正经的:“……好好吃饭,你饿了。”
严潼看他是羞了,也没继续捉弄,很又捏了一下就放开了,轻笑道:“我不饿。”
紧接着肚子就叫了一声。
严潼:“……”
季珩看着他弯了嘴角,把他爱吃的菜往他前面推了推:“快吃吧,等会儿就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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