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生》第29章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沐笙，你在想什么？你不是碧落，你是沐笙！你的命是你娘求来的，是你娘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你这样对得起她吗？”华锦历喝道，也许他也察觉出这几天我的不正常看吧。
也许，只有我从消魔崖上跃下，一切都会结束了，华锦与青鸾才是一对啊，他们才是一对啊……江溪雅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就不会出现了这里了，不是吗？
我的眼神渐渐空洞，没有焦距，我像一个被别人操控着的木偶，愣愣地拔下头上的红玉簪子。
默念了一句咒语，红玉簪子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生子……沐笙……”我似乎听见了华锦的呼声，那么痛苦，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高高在上的墨景神君，他是没有心的……
突然，我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我只记得最后那个冰冷的怀抱，那不是华锦，我想睁开眼睛看清楚他是谁，可是我做不到……
☆、第五十三章　青龙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不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而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黑色背影。
“是你干的？”
“是。”那道身影一僵，随机转过来，如果说华锦的美是儒雅，青焱的骚包，那么青龙就是冷，冷到骨子里的冷。
我闭了闭眼睛，没想到青龙会找我精神不太好的时候下手。
我睁开眼睛，调整好情绪。
“你想干什么？”
“抢走你。”
“我不是你的。”我扫了一眼，在远处的台上看见了那根红玉簪子。
“你现在在。”青龙很固执，我从来都知道，不然他也不会等我千年。
“谁告诉你我在这的？卿箐还是青焱？”
青龙没有回答我，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又是一个为爱疯狂的人。
“你的条件，放了我的条件。”我看向青龙。
青龙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也许我根本就是一个自私无情的人，我根本没有半分抵触，最多只是有点可怜他。
“我的条件……你！”青龙还是外年不变的冰山脸。
“好！”我笑了，如果千年前我们闯入那片林子，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但是，我也不会遇上华锦了。
我伸手想解开领口的扣子。
一只白的不正常的手，不知道多久没有晒太阳，已经白的青紫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我吗？我成全你，但是你要放我走！”我不甘示弱的看着他。
“走走走？！你就这么想逃开我吗？”
“是！”
“好！很好！”青龙放开了我的手，后退一步，“如果千年前救你的是我，那一切是不是不会这样了？”
青龙后悔了，在碧落意外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选择了看戏。
“不，不会！青龙，放手吧，我不是你的那一个人。”
“华锦就是了吗？你以为他爱你？千年前他恨你，千年后，他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但是谁说两个人在一起就要有爱，至少，现在我是华锦的妻。
“你走吧！”青龙转过身，看着那道薄弱凄凉的背影，我只能抱歉。
我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别院，外面的荷花池荷花开的正艳，一道天青色的身影正在喂鱼。
我走上前，她放下手里的鱼食，但是没有转身。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她没等我回答，就自管自的说下去了。
“那天，我躲开哥哥爹爹，偷偷溜了出去，到了人间。从小被养在府里的我什么都不懂，人间真大啊，我还刚好凑到了灯花节。
但我什么都没有，连买东西要用钱我都不知道，我被当成小偷抓在那里，不管我怎么解释，那个小贩就是不听我的。我的身边围绕的人越来越多，看我的眼神有蔑视，有不在乎，也有看戏的。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帮我，我不由后悔为什么不听话得跑出来，我想哥哥，我想爹爹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他伸出一只手，手里一个银锭子，他说：‘这位姑娘拿了什么，我付了。’
就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吵吵闹闹的人群中，他笑着对我说：‘小生轩逸，敢问姑娘芳名？’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不由自主的沦陷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那个国家的皇帝。”
卿箐转过身，露出了一抹怀念的笑容。
“我进了宫，成了他的妃子，他很宠我，封我为莲妃，他说我就像那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是，后宫的女人真多啊，我就一直等啊，等啊，等到的不是他回头再看我一眼，而是处死我这个祸国妖姬的圣旨。
可笑他们，把国家三年大旱、五年涝灾的祸事都怪在了我的头上。
那一刻，我就觉得讽刺，我是卿箐啊，是青龙最爱的妹妹，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清水仙子啊。”
卿箐勾唇一笑。
“莲，我是莲，却不知是不是可怜的‘怜’。我永远都忘不了，我被绑在火架上，火光映照出他无情的面容以及其他妃子得意的微笑。”
“然后呢？”作为天神之女，这样的火刑是侮辱，对于仙神命的侮辱。
“然后？”卿箐的表情有怀念，“然后，他们就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国家也覆灭了，触怒天神的结局，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啊，我知道，轻者堕入轮回，不得超生，重则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其实，最狠心的永远都不是我们，而是那位天神，我们所有的命运都握在他的手里，包括我现在和你说的这番话，你信吗，如果没有天神允许，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信！”
“呵！”卿箐轻笑，“季笙可以帮你，她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我母亲？”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碧落是，沐笙也是。
“你的母亲永远都是你的母亲，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是爱你的。”卿箐说道。
“你……”我还想问什么，可是卿箐却摆摆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又是这首诗，应该和那个帝皇有关吧……我也是为爱痴狂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哎！写到这里，瞬间就那啥了，说好的古言呢……/（ㄒoㄒ）/~~宝宝不约！
☆、第五十四章　剑灵
我刚走出去，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抱住了。
“生子。”
我也抱住他，“我没事。”
华锦放开我，捧着我的脸，似要把我刻入骨子里似的。
“那只簪子……”我知道青龙是不会还给我的。
“不要紧的，不过是红玉。”华锦不在意的笑笑，那根簪子是属于华锦和晁沐笙的，而不是我们。
“华锦……”我抚上他的脸，他没变，变得是我。
“怎么了？”华锦把我的手抓着，摸在他的脸上。
我摇摇头，“只是想叫叫你而已。”
“我们回家吧……”我改成牵着他的手，家，我们的家……
“好。”
看着夕阳下我们渐渐拉长的影子，两个人，一对影子，也许这样就足够了，天神，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母亲，还有你呢，你的骄傲使你的命运这样不堪，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你却偏偏选择这条道路呢？女儿是不是也会步你的后尘了……
“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说道。
明天是扶摇仙子陨落的日子，也是顾安然去世的日子。
顾安然不是死于难产，而就我知道的，她死的时候很安详，似乎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我相信一切不是巧合。
我不由想起了卿箐的话，也许，我的母亲一直都是我的母亲呢，她会保佑我的，对吗？
我们来到白云山脚下，这是蒹葭丧命的地方，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华锦揽着我，到了一处山石突出的地方，轻轻按下去。
哄的一声，一扇石门应声而开。
一道幽幽蓝光直射出来。
我的唇边有点湿润，伸出舌尖微微一舔，咸咸的，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生子不哭。”华锦帮我擦掉泪水，看着他的笑容，似乎他从来但是笑的，可是这样的笑容好假，心里不太舒服。
走进去，是一条很长的通道，刚好够两个人并排穿过。
好不容易走到头，是一个石台，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把泛着幽青色的剑，剑柄上是一朵盛开的蔷薇。
“黄泉……”黄泉不是被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