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第72章


聂瑶直到走近才认出这个男人居然是叶晨,聂瑶吓了一大跳,以为叶晨越狱了。
周灵解释说,叶晨的案子被查清了,他被无罪释放了,他们现在打算一起离开这里,去云南的大理生活,她和叶晨以前就说过将来要去那里定居。
聂瑶知道周灵一定是偷偷从程伟豪的监视下逃出来的,不敢多说多问,立刻催促他们快去安检,进到里面去。
周灵却抱着聂瑶依依不舍地痛哭不停,她这一哭,聂瑶自然忍不住要同她一起哭。
哭着哭着,聂瑶忽感胃内一阵抽动,险些呕吐出来。
周灵看到聂瑶辛苦干呕的样子,抹着眼泪问她:“你怀孕了?”
聂瑶闻言一惊,忙摇头:“不是,我只是最近没休息好。”
在聂瑶的催促下,周灵终于被叶晨拉进了安检口。
聂瑶远远地看着他们,叶晨还是从前的那个沉静内敛的大男孩模样,只是经过了这么多的遭遇,他看上去老成了很多。聂瑶知道,叶晨会好好对待周灵的,周灵终于等到了她一直期盼的幸福。
聂瑶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心里充满了对他们的祝福。
在机场入口的一根粗大柱子后,程伟豪定定地看着远处的一幕,叶晨是他想办法放出来的,这一幕的发生,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此刻他的眼神阴历闪烁,让人看不清情绪。
聂瑶回到酒店的房间里,又止不住地一次次想去呕吐。
她想到周灵之前的问话,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像做贼似的去药店里买了只验孕棒,紧张到无法顺畅呼吸地坐在马桶上看着上面的结果。
结果是,她果真怀孕了。
这一夜,聂瑶注定失眠。
黑暗中,她反复地思量着,默默地流着泪。
最后的决定是,这个孩子不能留,生下这个孩子是一种极不负责的行为。她无法确保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生下来无论对于她来说,还是对于未来的靳恒远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第二天一早,聂瑶就决定到医院去把孩子拿掉。
可还未走到医院门口,她就有了反悔的怯意,她给自己找理由,要先去吃顿好的再来。
结果还没等她找到吃好东西的地方,就被一辆黑色的轿车劫走了。
靳恒远如约只身赶来。
中缅边境一处废弃厂房的正中,一个妆容狼狈的女人被吊起,脚尖堪堪可以挨到地面,手腕被粗粝的绳索磨出了鲜血。
“聂瑶——”靳恒远惊叫着奔过去,却在距离五米处不得不停住。
随着他的叫声,瞬间从聂瑶周围出现一群模样狠戾的男人,手中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地对向他,将他包围住。
聂瑶虚弱地睁开眼,看清靳恒远站在前方时,她艰难地摇了摇头,神情悲戚。
靳恒远站定,冷声对那群人说道:“放了她,我留下。”
这时突然传出一个老者的笑声,那笑声阴霾不善,明显是讥笑。
万九爷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仿若慈祥老人般地说道:“年轻人,你可想过自己会有今日?”他在小喽啰搬来的高大椅子上坐下,“我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你们的先人有句话说的好,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知道?”他慢条斯理地从身旁喽啰腰间抽出一把寸余长的尖刀,拿在手里把玩,“你为什么会认为国际刑…警就一定能帮得了你呢?”他轻松地笑了几声,“没错,你哥哥就是我下令杀的,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靳恒远闻言狠狠地握了握拳,仍是说:“放了她,我留下。”
万九爷不理会他的话,悠哉地说:“你太小瞧我们组织里的人了,他们可以出现在任何想要出现的领域里,政…府要员,总统选举,财经人物,亦或是,”他把手里的尖刀甩到靳恒远脚边,“国际刑…警又如何?”
万九爷指了指那把立在地上的刀,用亵玩的语气说:“你要救这个女人,那就拿点诚意来给我看。”
靳恒远上前一步拾起那把刀,冷静地问:“你现在放了我的女人,我在这里随你们要杀要剐。”
万九爷叹息般地摇头:“没诚意。”
话音刚落,只听聂瑶一声尖叫,一个小喽啰挥刀便在聂瑶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模糊了她的手臂,顺着吊起的臂膀一路染红衣襟。
就在那小喽啰准备第二次挥刀时,靳恒远大声喝止,同时毫不犹豫地抬手将那尖刀刺向自己的腹部。
在聂瑶的哭喊声中,靳恒远跪扶在了地上。
很快,他抬起头,咬牙道:“放了我的女人。”
万九爷饶有兴致地瞧着他,不接他的话,像在瞧着一个濒临死亡的猎物,只等着他流干体内的血,咽下最后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鲜红的血液早已在靳恒远的身下晕开,聂瑶哭喊着他的名字,几近哭晕过去。靳恒远没有看她,他只是狠狠地盯着那如阎罗王一样的万九爷。
终于,万九爷失了耐心,他从身旁的喽啰手里接过一把枪,一边站起一边给手枪上膛,他踱步到靳恒远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我有些年头没有亲手杀过人了,你能逼我再出手,也算是你的本事。”说完他将枪口对准了面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的靳恒远。
在扳机被叩下的刹那,靳恒远猛然抽出自己腹中的尖刀,偏头躲过子弹,同时迅速起身用刀挥掉万九爷手里的枪,勒住他的脖子,口里大喊道:“放开她,快放开她。”
周围的一群喽啰都不动,只是看着万九爷,等着他发令。
万九爷面上毫无惧色,甚至低低地笑了起来,再次说道:“没有诚意,年轻人,做生意,诚意很重要的。”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一个狙击手在暗处放枪,打中靳恒远的后背,靳恒远应声倒地,口中喷出了鲜血。
聂瑶哭喊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万九爷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面无表情地说:“把这对男女和这个厂房一起烧了。”
有小喽啰立刻应下,准备点火。
就在事情看似毫无转机时,冷不防“砰”一声枪响,万九爷突然中枪倒地。
程伟豪在枪响后从暗处走出来,那些明显慌乱了的喽啰看到他,重又安静下来,等着这个即是万九爷义子中的长子,又是万九爷大女婿的男人来坐镇。显然,他将成为新的集团首脑。
程伟豪提着枪来到万九爷面前,蹲□,说:“你又可想过自己会有今日?”他用枪指着万九爷的头,“我替你杀人放火二十几年,你把我当过人吗?你和万展琳筹划杀掉我和我情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儿子,是丈夫?”他狡黠地笑了笑,“你身边的人现在都是我的,都期待我坐你的位置,今天我就让你们姓万的父女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话落枪响,万九爷怒目圆睁,来不及骂一句,便彻底断了气。
程伟豪顷刻间成了这里的主宰者。
可他并没有想要救助靳恒远和聂瑶的意思,而是立刻去手下那里交代事情。
聂瑶这时拼命挣着手上的绳索,很快手腕处就被磨得血肉模糊。
靳恒远由刚刚的短暂昏迷中醒来,他挣扎着爬起,拿着刀走到聂瑶跟前,拼尽力气站起割断了聂瑶手腕上的绳索。
两个人拥抱着一起摔倒在地上。
程伟豪这时走到他们跟前,用胜利者的口吻得意地说:“谢谢你信得过我,你聪明地算到了我想夺位的心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得逞之后还要你何用呢?”
靳恒远微微地喘息着,面色因失血而变得惨白,他说:“你不用管我的死活,想走走了就是了。”
程伟豪耸耸肩,用很好笑的表情看着他。
聂瑶紧紧地把靳恒远抱在怀里,很怕被程伟豪抢了去一样。
靳恒远提醒他:“你应该尽快回泰国去,想必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程伟豪忽想到地站起身,匆匆忙忙地带着一众手下向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了身,重新举起了手中的枪。
聂瑶惊觉地抱紧靳恒远旋转,试图用身体为他挡住子弹。
“砰砰”两声枪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时间仿若静止,周遭变得鸦雀无声。
聂瑶许久才敢睁开眼,确定怀中的靳恒远没有中枪,她才发现程伟豪朝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只大木箱开了两枪。
有鲜红的血液从箱底渗出,那里面显然是装着人。
聂瑶哭着爬起,费力地拉起靳恒远的身体,试图让他站起随她一起走。
聂瑶说:“坚持住,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靳恒远握住聂瑶的一只手,艰难地说:“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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