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又笨又慢平天下》第68章


鹿鸬奈灏俅蟮栋锸迫缙浦瘢沉肆趺肝皇勘?br /> 淮军怒了,齐声高叫:“再砍,我们就开枪了。”
陈国瑞的士兵不为所动,继续拿着刀片砍人,淮军还击。不到半个时辰,陈国瑞的五百人全军覆没,陈国瑞本人被活捉。
刘铭传回来闻听此事,大吃一惊,不是吃惊陈国瑞抢枪,而是陈国瑞居然让五百人拿着破刀片子来抢枪。他跑到关押陈国瑞的小屋里去看对方,陈国瑞正在咆哮,诅咒刘铭传。
刘铭传对看守说:“这人精力充沛,大概是吃多了,饿三天再说。”
三天后,陈国瑞被饿得头晕眼花,在监狱里痛哭流涕,渴求刘铭传的原谅。刘铭传大度地释放了他,还管了他一顿饭。那大概是陈国瑞有生以来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回到驻地,他就向曾国藩控告刘铭传杀他的士兵,扣押他这个朝廷命官,要曾国藩惩处刘铭传。
即使真是刘铭传的过错,曾国藩也不敢惩处,因为刘铭传是淮军的人,何况,还是陈国瑞的错。
他写信给陈国瑞说,你这大半生有功也有罪,功过相抵,就什么都不是了。你被刘铭传扣押,是你有错在先,怨不得刘铭传。我们有幸并肩作战,应以和为贵。你不可再生事端,我拥有节制数省军队之权,不要逼我用这个权力。
陈国瑞气得哇哇怪叫,和曾国藩耍无赖,说他偏袒刘铭传,只因为淮军脱胎于湘军。
曾国藩也大怒,严厉斥责陈国瑞无事生非,并向中央政府控诉陈国瑞的不守纪律、难成大器,尤其是在对付捻军之时,这种人只能坏事。
中央政府只好下旨痛斥陈国瑞,并威胁他如果再不听曾国藩的,就军法处置。陈国瑞一下傻了,真若前途尽毁,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想到这里,他马上换了张笑脸,对曾国藩俯首帖耳。
陈国瑞的屈服,使僧格林沁残兵规矩了很多。幕僚们宽慰曾国藩说:“这下可以松口气了。”曾国藩说:“哎,没那么容易。”
幕僚们面面相觑,曾国藩指了指外面,淮军正在练兵,吆五喝六,声势夺人。
曾国藩欲说而未说的正是来的这支淮军。淮军虽是曾国藩首倡,却是李鸿章一手所锻造出来的,淮军将领从不认为自己是湘军,当然就不会认曾国藩,他们只认李鸿章。对于曾国藩的命令,他们往往阳奉阴违,接到命令后,会给李鸿章写信,要求更改曾国藩的命令。如果不能如愿,就消极怠工,变相抵制,拖延不肯执行。
让曾国藩大为气恼的是,李鸿章竟然遥控淮军,淮军将领每次有所请托,李鸿章就会给曾国藩写信,请求更改命令。曾国藩只能“忍辱负重”。
无数历史史实证明,“忍辱负重”并不能带来效益。陈国瑞事件不久,发生了刘铭传和李昭庆事件。
曾国藩在深入研究后发现,四镇(临淮、周口、徐州、济宁)之中周口地当要冲,战略地位相当重要,但此地是四战之地,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驻守。他对部队进行一番观察后发现,刘铭传兵团最适合。因为刘铭传本人精明能干,优于其他将领,还因为他的兵团人数多,装备精良,战斗力强大。
他把想法告诉刘铭传,刘铭传直摇头。刘将军觉得,他的部队应该作为机动部队,追踪击杀捻子,而不是守株待兔。
刘铭传说这话时,曾国藩紧盯着他的双眼,立刻就做出判断:刘铭传在撒谎。他之所以不去,就是因为此地最易遭受攻击,是个危险之地。
曾国藩好言相劝了半天,刘铭传不为所动。曾国藩急了,说:“那我只能下命令了。”
刘铭传站起来,一拱手:“您随意。”
曾国藩的命令还未下达,李鸿章的信就来了。李鸿章说:“刘铭传的部队是我淮军精锐中的精锐,若放在四面受敌的周口,恐会遭受巨大打击。请曾公给我个面子,派他人如何?你老湘军里不是有很多能征善战的人嘛!”
曾国藩气得抓耳挠腮,气过之后,他觉得不能和李鸿章来硬的,所以又出一招:让李鸿章的弟弟李昭庆筹建马队,马队建成后,李昭庆就是这支机动部队的指挥官,去追踪击杀捻军。
李昭庆不同意,李鸿章也不同意,二人都觉得追击敌人尤其是捻军太危险,搞不好会和僧格林沁一个下场。曾国藩这次来了脾气,下达命令说:刘铭传和李昭庆必须按命令行事!
刘铭传马上生起病来,而且相当严重,已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李昭庆剑走偏锋,说突然对阳光过敏,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曾国藩气得浑身发痒,他知道,如果没有李鸿章撑腰,刘、李二人绝不敢如此放肆。胡乱在身上抓了几把后,他的癣稍安了一会。摊开纸,酝酿了半天,开始给李鸿章写信。
他说:“现在淮军一部既归我管辖,那么阁下应该当甩手掌柜。凡有人向你请求,你应该置之不理。如果号令不从我这里出,我要这支军队有何用?当摆设吗?你总担心我对你的将军们严苛,其实我已老了,人一老,就有了慈悲之心。我常担心过于宽大,绝无严苛之理。我现在常存了为父为师之心肠,责骂他们,激励他们,无非是希望他们能有所成就,做一个对江山社稷有用的人。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我现在以你老师的名义和你约定一下,以后对你的淮军将领,除了撤职以外,其他任何事,你都不要过问。如果你认为我的命令有问题,可密函来告,我们再协商。”
这封信情绪颇为激动,但又不失分寸,李鸿章同意缩手回来,刘铭传如有神助,大病立即好了,李昭庆宣称他也需要透透气。二人都走出卧室,听从曾国藩的调遣。
表面上看,一切都好,其实艰难还在后头。
只有苦劳
曾国藩“四地驻防、机动部队追击”的军事方略其实就是以有定之兵,制无定之寇。在理论上,这种办法天衣无缝,但实践起来,就发现这是纸上谈兵。
四镇之间相距数百里,空隙极大,捻军往来穿行,流动自如,纵横驰骋于河淮之间的千里平原上,根本不必和四镇沾边。曾国藩的机动部队疲于奔命,产生的效果和僧格林沁一样:苦劳无功。
曾国藩经过多日的反思,重新调整战略:仅留少数弱兵驻防徐州、济宁、周口、临淮,又加了个归德镇,剩余的士兵全部充当游击之师,分数路跟踪追击捻军。
他本以为这样能收到奇效,想不到仍是徒劳无功。这缘于他部队的质量,1865年初冬时,经过毫无质量的扩充,曾国藩剿匪部队已达七万人,但真能打的只有刘铭传兵团。捻军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刘铭传在山坡出现,捻军马上就在山谷消失。
不过对于曾国藩的其他游击部队,捻军就毫不客气了。先带着对方绕圈子,绕得对方气喘吁吁,突然调头,以骑兵猛冲,步兵在后面砍杀。所以当时的情况是:刘铭传兵团四处找捻军,很怕找不到;而其他兵团四处躲着捻军,很怕霉运当头和捻军撞上。
于是,天下人都看到一个奇异的画面:捻军在各地龙腾虎跃,曾国藩的人马则萎靡不振,焦虑愁苦。
尤其是河南反对捻军的民众绅士们,对曾国藩这种消极战略大为不解,气愤难平。他们举例说,当年僧王(僧格林沁)睡觉都不下马,一日急行军数百里,追击捻匪,金戈铁马、刀光血影,好不快活,好不惊艳。可现在曾大帅,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自他和捻军开战以来,从他那里就从未传出过任何振奋人心的消息。这样打,恐怕……
这也是慈禧的忧虑,她觉得曾国藩太懦弱了。其实只要她肯回顾,就知道这本来就是曾国藩打仗的风格。曾国藩向来避免短兵相接的战斗,他希望把敌人围死,或者是让敌人来攻,防守永远比进攻的成本低。
曾国藩曾对人说,带兵的第一戒就是:先保存自己,活下来。离开这一戒,其他都是扯淡。
在和捻军交手多次后,曾国藩不无忧虑地说,“我打不了这种仗啊,当初和太平军打,只有在突然遭遇时才偶尔短兵相接,这种场合几年都遇不到一次。可现在和捻军打,只要碰上,处处都是短兵相接,我不擅长这种打架风格!”
所以当慈禧的圣旨斥责他太过迂缓,不如僧格林沁勇猛时,他平静地“反驳”道:“僧格林沁只是表面勇猛,下场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捻军不同于太平军,我还在琢磨具体的战法,少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劝人家不要心急,他自己却已心急如焚。驻防和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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