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堡垒》第52章


中,这是最为科学的,因为再也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他们的改造情况,从科学的角度说知情权就是决定权,决定权取决于知情权。所以,我们在使用决定权时应充分考虑各种情况,监狱执法的性质是惩罚人和改造人相结合的特殊性质,这一特殊性就决定我们在执法过程中要兼顾法律的严肃性和罪犯的可承受性,因为罪犯只有在能承受刑罚的前提下才能接受改造近而改造成好人。由此,我认为对于罪犯减刑问题应从两方面作出考虑。具体到罪犯任重的减刑上,我建议既不能按最高刑二十年也不能按最低刑十六年向上呈报,应该折衷一下,十八年怎么样?”
韩式第一举手:“我同意温道明同志的意见,他刚才的话我们都应该考虑,国家把执法权交给我们的同时也把改造罪犯的任务交给了我们,我认为只要不是死不悔改又充分暴露了这种思想的罪犯,我们都要给以希望,我们这一系统向来以做挽救人的工作而自诩,但我觉得世界上没有谁能挽救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人。”他的话戛然而止,静静地望着大家。
办公室内静了片刻,温道明带头鼓掌。掌声停下后,一个一个的举手同意任重的减刑幅度。杨亮最后一个也举起手来。
正文 第十一章 4 5
更新时间:2010…7…29 14:00:34 本章字数:4614
4
黎阳监狱,白天。
监狱亲情会餐厅里,几十张餐桌上坐满了会餐的罪犯与家属。任重和于舒舒坐在其中的一桌上,桌上摆了十几个菜。任重低头津津有味吃着,很香甜。于舒舒看着他吃,很满足。任重把一只虾塞进了嘴里,抬头看她:“你吃啊?买了这么多只能用肚子往回带,好歹你也帮着消灭点,来你吃这个。”一盘大虾放在于舒舒的手边。
于舒舒拿着筷子却不夹菜,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低声说:“十八年。”
任重低头吃着,边吃边说:“为难了吧?”
于舒舒无言。
任重抬头:“我昨天刚知道十八年,今天你就来了,看来你费了不少心思,知道的也不少啊!”
于舒舒四处望了望,低声说:“减刑材料呈报到科室还能减下来一年,我现在正在走监狱和法院,最终减成十六年不成问题。”
任重笑容满面,轻声道:“停下来。”
于舒舒不明所以:“停下来什么?”
任重:“把要走还没走的停下来,把走过的能弯回来的弯回来。”
于舒舒:“什么意思?”
任重:“顺其自然。”
于舒舒截然道:“不行!我这次不惜代价。”
任重笑:“又犯犟是不?”
于舒舒生气地嘟起嘴:“这次就犟!”
任重沉吟了一下,笑容里增加了不少温柔的成分:“舒舒,别说十六年,就是十三年十二年你等得行吗?”
于舒舒:“等不行!”她干脆利落地说,“就是等不行才要全力以赴。”
任重:“错了,时机错了!”他说得很缓慢,但对于舒舒有着强烈的冲击力,“时机一错就全错了!”
于舒舒一怔:“时机错了?”
同时,汪尚中的家里,汪尚中、韩式、汪妍正在吃饭。汪妍把一个鱼头放进韩式盛米饭的碗里:“老韩,这个给你,吃鱼头补脑子。”
韩式装作生气:“你是说我的脑子不够用是吧?”
汪妍:“连个女朋友也看不住,够不够用还用得着我说吗?”
韩式往嘴里送饭的筷子立显沉重,表情复杂。
汪尚中瞪了汪妍一眼嗔道:“闭嘴吃饭!”
汪妍伸伸舌头,低头吃饭。
汪尚中对韩式:“听说这次减刑你们监区讨论得很热烈呀!有没有什么异常啊?”
韩式望着他:“昨天的事,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汪尚中感慨地叹口气:“现在的事有什么能保密呢?”
韩式:“是有一些不同意见,主要集中在许光是适用减刑或是假释的问题上。”
汪尚中:“他只是浮在表面上的一个焦点,关键是任重。”
韩式:“任重的减刑也有些插曲,不过这不是噪音,是正常的争论。”
汪尚中意味深长地笑笑,低头吃饭。
韩式从他的笑里品出了内容,问:“汪监认为有什么问题吗?”
汪尚中停下筷子:“我是在想,你们监区不是噪音的争论怎么到了管教四科室倒成了噪音?”
韩式:“科室会有什么事,任重减刑十八年应该说是合理的。”
汪尚中:“不是十八年,是十六年的争议。”
韩式“蹭”地就站了起来,他发现汪妍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意识到这是正在吃饭,又坐下来,问:“科室有什么权利和理由更改监区的呈报意见?”
汪尚中:“狱政、生活二科的建议;侦察,教育二科反对,二比二平手,不是和局是僵局!”
韩式沉思着:“莫非……”
汪尚中不让他推理下去:“我想明天管教四科室会把任重的减刑推上党委会,如果不出意料,党委会的讨论也会很热烈。”
韩式凝重地点头:“他该出手了……”
汪妍不耐烦:“什么出手收手的?这儿不是你们监狱!哎,老韩,问个问题,丫丫她爸爸减刑了吗?”
韩式:“没有……”他的脸上带着忧虑之色,“他的情况越来越差,一年来多次殴打他人,脾气暴躁,改造表现极差。”
汪妍很失望:“是这样啊?”
汪尚中插话说:“丫头,你能不能让丫丫给她爸爸多写信,这样能极大的安慰他啊!”
汪妍:“能呀,爸,我有个想法,等放了暑假我把丫丫接来几天,让她见见她爸爸,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
汪尚中点头:“好主意!”
同时,会餐厅里任重和于舒舒交谈着。
任重对于舒舒解释:“时机错了,我现在是注目的焦点,办什么事都是事倍功半,现在显山露水只能成为众矢之的,就算办成了后边的一段路也会障碍重重。所以,停下来,必须停下来!”
于舒舒:“我不懂。”
任重:“你见过秋天的兔子吗?”
于舒舒笑:“我吃过!”
任重却很郑重:“颜色,枯黄的颜色,和枯草一样的颜色!只有这样它才能躲过鹰的捕捉和猎人的枪口。现在我就是秋天的一只兔子,无数只眼睛等着我跳出来,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变个颜色潜伏,等敌人转移了视线或者枯草长高变青的时候才能安全下来。”
于舒舒有些懂了,是似懂非懂:“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任重:“两年,最多不超过三年。”
于舒舒:“那就停下来?”
任重:“步子停下来,路子留着!”他想了想又问:“走的谁的路子曹老三知道吗?”
于舒舒:“他不知道,我传达了你的意思后他就不再插手。不过……”她欲言又止。
任重无声地看着她。
于舒舒:“不过,这两年他网罗了不少人。”
任重一笑:“是吗?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他!”
5
黎阳监狱,白天。
七监区第六监室,任重会餐回来时,监室里的人正陆续出去洗涮,屋里只剩下许光和另外两个人。许光见任重进来迎了上去:“重哥,谁来了?”他脸上堆着笑,但笑得很不自然。
任重没有回答径直走到铺位上坐下来,审视着许光。许光被他看得愈发不自然,憨笑。任重轻轻叹口气,转过头去。许光凑过来:“重哥,我假释不了无所谓,六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剩下的尾巴。”
任重脸色一寒:“谁告诉你假释不了?你一个大男人为这点事六神无主,你告诉我除了每天疑神疑鬼外你还能干点什么?”他起身脱下短袖的囚服,拿上洗涮用具扔下一脸委屈的许光径直走进洗盥室。洗盥室里他把头凑近水管下冲水,等洗盥室里的人都散去了,许光讪讪地凑过来:“重哥……你看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无所谓……”
任重关掉水龙头,缓缓地抬起头来,突然抬手给了许光一个耳光,接着反手又是一下,一把把他扯到镜子前,用力把他的头摁得抵住镜面:“你看看,看看你这个熊样,六年的牢把你坐成了一个哭丧脸,你除了哭丧还会干什么呀?”
许光被他一连串的粗暴动作弄得不知所措,半天才嗫嚅着说:“有话……就说,别别别动手……”
任重:“动手?”他苦笑了一下,“就你这样出去后还用得着人动手吗?你自己就废了!你每天都在想什么?不想想出去该怎么样,还老想着出去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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