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令》第84章


简晗想,她会不会和刘晓鸥一样,从一个正常的人逐渐衍变成魔,然后听候指令,用正义的魔杀掉邪恶的魔。人是魔,身上就再也没有人味。也许几天后,她就会变成真正的杀手了,她不配再去奢望人间最美好的爱情。爱情再美丽,都跟她无关。
他们和衣躺下,面对窗外的月亮,无言。
天亮的时候,楼上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下子把简晗吵醒了。她推了推身边的刘晓鸥,说:“快起来看看,楼上发生了什么?”
刘晓鸥朦朦胧胧坐起来,侧耳一听,说:“糟了!他们打起来了!”
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场面出现在眼前。吴瘦镛和简晗的叔叔老K一人举着一把手枪,都把枪口对准了对方的脑袋。
“叔叔!”简晗大叫一声。
老K侧着头,眼睛仍然紧盯着吴瘦镛。他对简晗说:“你告诉我,是他强迫你加入共产党,还是你自愿的?”
简晗一听是这事,她冷静下来,答道:“是我自愿的,你把枪放下吧!跟他无关。”
“他害了你母亲,我不能让他再来害你!”
“叔叔,你错了,母亲不是他害死的,是成都警备司令部副司令吕海序和公安局副局长李国标,而你,是那次事件调查组成员之一,确切地说,是你们军统害死了我母亲,还把一个令人作呕的谋杀罪名安在我母亲头上。你斗不过吕海序,但不要把罪责推到共产党头上好不好?”
老K像突然患了疾病,身体萎缩着向下倒去,枪口耷拉了下来。他用一种类似求生的眼神望着简晗,说:“孩子,他胁迫你母亲加入共产党,这个也是我的错?”
简晗冷冷地说:“谁也不能胁迫谁,我相信我父亲母亲能正确判断自己的政治信仰,就像你们军统不能胁迫我加入一样。叔叔,我决心已下,我想跟母亲在一起!”
看此情景,站在一旁的老廖急忙走过来,下了老K的枪,他厉声对老K说:“在这个紧要关头,你还在这么一件私事上大动干戈,我为你感到羞耻!”吴瘦镛也把手枪收了起来,旁边的苏凯文和盛千皓沉默着,一脸严肃地盯着老K。
老K像斗败的公鸡,垂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地面。望着两鬓斑白的叔叔,简晗心里疼了一下,毕竟他把简晗抚养成人,她不可能不心疼他。她走过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叔叔,安慰他说:“叔叔,我不是小孩了,我会长大,会有自己的思想。我知道,再大的私人恩怨也大不过国仇,为了这个大目标,什么样的心结不能解?”
老K说:“孩子,如果对你没信心,我就不会推荐你加入军统了,我相信你会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特工。可是,可是,现在你要加入共产党,以共产党的身份执行这次行动,我心里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
“叔叔,我还没有加入呢,现在不是国共合作吗?加入哪一方难道那么重要?”
“孩子,你还小,你看不到今后,而我能看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
这时,苏凯文忍不住说话了,他对老K说:“听你话里的意思,加入军统似乎是正道,而加入共产党是歧途。老廖啊!说是国共合作,看来我们这里面有人心里万般不愿意啊!”
作为军统驻上海区的负责人,此时廖白再不出面制止老K,场面恐怕要失控,就像刚才老K和吴瘦镛同时拔出手枪一样。一旦失控,国共特工第一次合作将会彻底夭折,实际上国共这么多年来分分合合,正如老K所说,将来会怎样,谁心里都清楚,蒋委员长不可能容忍共产党壮大,只不过现在国难当头,双方都用抗日当幌子,一旦这块布扯掉,相信情况很快就会变化的。所以他理解老K,不想让他侄女加入共产党,他有他的私心,但是这种话只能在私下说,怎么可能摆在桌面上?这不是要他难堪吗?
“老K,我相信你也是个老党员了,”廖白点燃一根香烟,口气强硬地说:“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国共高层都在努力冰释前嫌,团结抗日,一致对外,你还在这儿斤斤计较。你要搞清楚,现在不是讨论你侄女加入共产党的时候,如果你再本末倒置,我将会以破坏抗日的罪名提请上级对你进行严厉制裁。”
话说得这么重,屋里的人顿时沉默了。
天已经大亮,该是交代会议内容的时候了。此次行动非同小可,其背景是,民国29年,也就是1940年大约3月份,南京伪国民政府卵育成形将正式开张,届时汪精卫要在所谓的还都仪式上发表声明。经研究决定,由简晗作为主杀手进入会场,老K和刘晓鸥带领其它军统特工在简晗鸣枪后佯装用火力硬攻,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吴瘦镛等共产党特工则做好简晗得手后的撤离工作,负责掩护她的安全,必要时和刘晓鸥等共同发起进攻。其它人在会场外随时待命。会议还决定,参加此次行动的每个人,无论他属于哪个派别,都要做好为中国人民牺牲的准备,不成功便成仁,双方必须摒弃党隙,精诚合作,共同对付全民公敌。
廖白、老K、刘晓鸥、苏凯文、盛千皓等从地道暂时撤退了,而吴瘦镛和简晗、妏夕仍留在吴宅,继续迷惑敌人,他们还没到彻底消失的时候,吴宅还有用处。
简晗没想到他们把这么大的事放在她身上,作为此次行动的第一杀手,她感觉到肩上的担子非常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吴瘦镛问:“简晗,有信心吗?”
“有!”同时她欲言又止,“只是,只是,我没想到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我好像还没准备好。”
“你的化装术决定了我们选择你,只有你可以混入典礼现场。还有,把伊藤见司引开也是这次行动必须铺垫的内容,他太狡猾了,如果他在现场,你几乎没有机会。”
“谁负责引开他?”
“你叔叔。”
“我叔叔?”
“是,他有办法,这也是今天他为什么出现在上海的缘故。”
“我还是不懂,他怎么……哦,”简晗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吴瘦镛笑了,说:“你快去休息一会儿吧!昨天晚上几乎都没合眼,离行动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调理一下自己的心理,这次行动不容有闪失,责任重大。接下来我的任务是,教你射击,你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完成这个课程。”
“好!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从吴瘦镛的卧室下来的时候,简晗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她想到这次行动的刺杀目标。他太有名了,以至于她不敢设想,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勇敢地扣动扳机。
这真是一个将要震惊世界的大事!
简晗嘴里念叨着,她感觉她将名留青史。
达华宾馆是匈牙利建筑大师邬达克(Laszlo Hudec)1934年的大手笔,10楼的一间豪华客房,此时弥漫着浓烈的男女交合后的味道。
伊藤见司平端手枪,眯着一只眼睛,嘴略微歪着,瞄准那个女人的脑袋。他想象着,如果他扣动扳机,出现在耳边的将是“嘭”的一声闷响,那个女人的脑袋像什么?像摔碎的西瓜。在“东亚文化研究社”学习时,他的射击成绩总名列前茅,他可以站在30米开外把一个苹果击得粉碎,何况这个女人的脑袋比苹果大,离他这把8毫米口径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只有短短3米。由名古屋兵工厂模仿德国鲁格P08制造出来的这把手枪一点不完美,故障频频,中国人叫它“王八盒子”。任何手枪都有故障,主要问题出在撞针,硬度不够而且较脆,容易出现撞针击发无力和折断现象。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把目标干掉就行。
女人是危雅云,她尖叫着,缩成一团,雪白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转过身来!”伊藤把手枪对准危雅云,命令道。
“伊藤君,我……我……别开枪……”危雅云吓得马上要昏厥过去。
“转过身来!”伊藤再一次命令道。
危雅云转了过来,双臂死死挡在胸前,好像能挡住子弹一样。
“把手拿开!”伊藤不耐烦地说。
危雅云说:“伊藤君,你……你怎么了……”
“我再说一遍,把手拿开!”伊藤低着头吼道,看都不看危雅云一眼。
危雅云的身体伊藤早已看过,此时要求她袒露,肯定想把子弹从乳房处射进去。危雅云慢慢拿开手臂,惊恐地盯着伊藤见司。
此时,窗外正好有一缕阳光射进来,照在危雅云赤裸的身上,把她染成金黄色。伊藤抬起头,顺着枪管,他看见危雅云的阴阜上有一撮阴毛倔强地矗立着,他鼻子“哼”的一声笑了。
“看把你吓的,跟你开个玩笑。”他轻描淡写地说。
危雅云差不多瘫了,与伊藤重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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