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重生日记》第90章


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儿子有那个能耐,可以忍到再起之时。
母子俩正在屋内僵持不下之际,殿外传来皇帝驾临的呼声。
周贵妃和三皇子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心都疯狂跳动。
皇帝是知道了吗?是过来下最后通牒的吗?是要将他们母子赐死?
周贵妃整束衣装,让宫人们将殿门打开,领着三皇子下了台阶,向皇帝行礼。
皇帝扫了他们一眼,“起来吧。”说完就背着手快步走进了殿中。
周贵妃紧跟着进了殿,在进去之后微微侧头对后面要跟进来的宫人们说道:“都守在外头。”
李总管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脚下一顿不顿地进了殿。
周贵妃看着李总管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随着三皇子步履沉重地迈进殿中,殿门被外头的宫人给缓缓合上。
皇帝一直背对着周贵妃母子,一言不发。
周贵妃咬了咬牙,拉着三皇子“噗通”一声先跪下。在静谧的宫殿之中,声响显得极大。
“陛下,平儿一时糊涂,受那妖医蒙蔽,这些事本不是出自他私心想做的!”周贵妃膝行至皇帝的身侧,拉着皇帝的龙袍,扬起头,用自认最楚楚可怜的表情仰望着皇帝,“还请陛下念在平儿年幼的份上,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皇帝猛地扯开周贵妃的手,冷笑道:“好一个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你可知道那妖医害了多少妇人?害死了多少婴孩?你竟然还有脸叫朕就此放他一马?”他朝跪着的三皇子疾走了几步,用手指着三皇子,怒视着周贵妃,“你看看他如今的样子,可有半分悔改之意?我看他就是存心的!”
周贵妃被推倒在地上,伏地哀哀哭泣。
好歹也是跟着自己多年的女人了,皇帝并不是个狠心的人。何况,如今他还需要周家。
皇帝深深呼吸了几次,“那妖医已经什么都招了。你当为什么顺天府对此案闭口不提?那是因为朕给你们兜着呢!这残局,是朕在替你们收拾!你们可知道,若是此事捅了出去,天下皆知后,江山还能固若金汤?更别提眼下边疆战事四起,若是军中将领士兵听说留在京城的妻女们遭此不幸,他们做何感想?”
“若是朕,定会举兵回京,逼宫。”
皇帝冷冷地看着周贵妃,“你真以为经平坐得稳皇位?你也太高看他了。别说如今他犯下此案,就是没有这桩事,朕也断不会容得下他去做那太子之位。”
这句话就是断了周贵妃和三皇子对于太子之位的期望。
先前做了多少的努力,在这一刹那,全都成了灰烬。
“不!”周贵妃被吓得花容失色,“陛下,陛下你怎能如此残忍?平儿不行,难道皇后生的那个废物就行了?!”
李总管皱眉,“贵妃娘娘,还请慎言。”
周贵妃俨然同恶鬼一样的表情,回头瞪了李总管一眼,“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宦官来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仗着自己在陛下跟前服侍了几年,就以为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慢慢走向皇帝,“陛下,你不能,你不可以……”
“天下还是朕的天下。”皇帝淡淡地看了一眼宛如疯癫的周贵妃,“太子乃是国本,朕说了不算,朝臣说了不算,得老天爷,得百姓说了才算。”
皇帝拂袖而去,临出门的时候,疲惫地说道:“你……好自为之。”
李总管朝周贵妃行了一礼,匆匆跟上了皇帝。
周贵妃跌坐在地上。她不信,十几年的相处情分,竟然就那么淡薄。
皇帝那番话给了赵经平很大的打击,他呆若木鸡地跪在原地,整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以来期待着,为之而努力的事,就在方才全都没了。
“陛下——!”周贵妃凄厉的声音仍然没能让皇帝停下他离开的脚步。
赵经平被母妃的这一声唤给叫回了神。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蓬头垢面不复往常雍容华贵的周贵妃,“母妃,父皇已经走了。”
周贵妃泪如雨下。
赵经平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撇下周贵妃离开,回到自己的殿中。
虽然宫人们都不知道刚才皇帝和周贵妃他们在殿内说了些什么,但只看周贵妃的模样,以及三皇子面色沉黑的样子,大抵都能猜出个大概。
周家,输了。
恐怕最高兴的莫过于白家吧,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国本之争中最大的敌手给远远地推离了太子之位。剩下长成的几个皇子,谁都没有庞大的母家,根本无力与白家相争。
太子之位花落谁家,明眼人一目了然。
一时之间白家成了众人趋之若鹜的对象。起先有些看不清形势,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的朝臣们,都纷纷转投了白相门下。
这对周家而已,无异于雪上加霜。
对于白皇后而言,国本之争她使不上力,所以最高兴的莫过于周贵妃的正式失宠。虽然皇帝给了周家面子,保下了赵经平,也并没有将周贵妃的贵妃之位给夺了,但那是因为多情的皇帝看在周贵妃侍奉自己多年的情分之上而采取的措施。
没了副后——贵妃的挟持,白皇后日后要在后宫之中主持什么事务可比先前轻松多了。周贵妃之外的那些妃嫔美人,白皇后压根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不过正当她这般想的时候,宫中又一个美人怀了身孕。大喜过望的皇帝为了嘉奖那位美人,竟一下子越级封了她一个妃位。
离贵妃,不过一步之遥。
白皇后咬牙,皇帝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要以为没了周贵妃,后宫就是自己说了算吗?
太后素来不会管这些,只要皇帝不是太过分,她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白皇后就是想找人给自己撑腰都找不到,只能暗自将这苦处咽下。每每晨时请安,她都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得了妃位的美人。
人家却压根没把白皇后当一回事。皇后失宠于皇帝,在后宫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大家一致默认如果没有白家,白皇后早就被废了。对于那些野心勃勃的美人而言,皇后之位,似乎也是唾手可得的。
朝上的形势变了,但后宫还是一如既往,未曾有过一丝改变。
宫外,听说白家占据上风的柳澄芳庆幸自己押对了宝。但同时,她也害怕自己所怀之胎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世上的事,总是冥冥之中暗含着些蹊跷,又顺理成章。
在柳澄芳担心的时候,她见红了。
这是嫡妃所怀的嫡子,恪王府自然慌乱了起来。
柳澄芳强自打起精神来,安慰柴晋和柴母自己没事。但私下却挟着大夫,问他这胎的情况。
“既然王妃问了,那我也就直说吧。”大夫小心地想着措词,希望自己不会引来这位人后脾气不太好的王妃的震怒,“王妃这胎恐是不大妥当了。还望王妃早些抉择,孩子在腹中越久,对母亲越不好。”
柳澄芳紧抓着被褥,面色有些苍白,“你说的可确属实?”
大夫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反正他的本事是保不住的,“若实在想保下这孩子,王妃不若派人去找找蔡御医。我听说他近来在京城出没,若是用心去寻,应当是可以找到人的。”
“你去吧。”柳澄芳浑身乏力地靠在身后叠得厚厚的褥子上。她抬眼去看围着的百子帐,怔怔地发着呆。
怎么办?怎么办!
柳澄芳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去找蔡荥的。找蔡荥必定要动用大批人,到时候柴晋和柴母不可能不过问。那么自己服用求子药的事情,就会彻底曝光。
若是没有吴怡这档子事,柳澄芳根本不怕。但如今身后有吴怡带着庶子虎视眈眈地随时盯着自己,她根本不敢冒这个险。如果因为这件事,柴晋和自己婆婆对自己失望了,岂不是给了吴怡一个上位的机会?
事已至此,柳澄芳下定了要将这胎打掉的决心。但不能就这么直接私下服用了打胎药,这不能引起柴晋他们对自己的同情。她必须找一个人,找一个足以让她诬陷的人。
柳澄芳摸上微微凸起的肚子,轻声道:“你可别怪为娘心狠。”
吴怡的温柔小意在柴母心里极受用,所以柴母不经意间,总会为她说几句话。也就是这几句话,引来柴晋的时时探望。虽然每次都是打着来看孩子的名头,但吴怡已经满足了。能在被柳澄芳管束得如铁桶一般的恪王府里,时不时地见到柴晋,并借此机会加深感情,总有一日,自己能忍来柳澄芳忍不住的时候。
柴晋看着甜睡的庶子,轻轻拍打着他,让他睡得更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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