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神攻》第44章


报信的小太监吓得腿直发抖,他闭紧了双眼,不敢想象自己之后的下场。
牧刃寒闻言先是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然后心里竟然涌上一股难言的忐忑不安。
他握了握拳,然后才缓缓走进大殿。
苍璧斜倚在龙椅上,把玩着玉玺,见这人走近,一把将玉玺扔到他的怀里:“这东西,真的就这么好吗?”
“……”牧刃寒识趣的没有说话。
“旁人我不管,我只问你,慎行怎么样了?”
牧刃寒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还在护国公府。”
苍璧点了点头,明白这大约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放我出去吧。”苍璧见他没有说话,继续道:“朝堂上还瞒得住吗?”
早就瞒不住了。牧刃寒心里苦笑,莫善渊岂是好相与的?
最近里里外外的压力着实不小,但他总有一种一旦放手,这人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预感。
这种预感来的可笑,说到底也只是他不想放他离开罢了。
“难道你还想关我一辈子?”苍璧冷笑,“牧刃寒,你不要欺人太甚!”
“……”
牧刃寒终是放苍璧离开,他不敢将人逼得太紧,只还是是派了两个暗卫随时跟着对方。
苍璧回到护国公府,推开自己的房门,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飘荡。
他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想,自从走进这里的那一刻,他就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慎行!”苍璧低唤了一声。
门外的小童一如既往的冲到他怀里。
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但是这孩子的脸上充满了戒备和惊恐。
“怎么了?”苍璧摸着他的头,但他却始终不说话。
苍璧安静的抱了他一会儿,然后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他听到自己说:“下面舅舅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
牧刃寒闻讯飞驰而来的时候,护国公府最角落里的阁楼已经烧起来了。
“他在哪??!!”牧刃寒远远看到浓烟和火光,下马的时候狠狠踉跄了一下。
留守在这里的暗卫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牧刃寒心下一凉,顿了顿,然后抬脚就往里面冲。
他刚走到某处地方,一支冷箭忽的射过来,正钉在他的脚尖前。
“陛下!”左右的暗卫抱住他的手臂,低声恳求道:“陛下保重龙体。”
牧刃寒望着阁楼之上,满眼都是凶狠的光,“滚开!”
他的脚尖又往里踏了半步,第二支短箭就直直的冲他的咽喉。
牧刃寒一侧身,颈间一道伤口霎时间鲜血直流。
他一手捂着伤口,冲上面大喊道:“顾从之,顾从之你出来!”
上面静静地没有响动,只有火烧木材时啪啪的声音。
火是从顶楼烧起来的,照这种趋势,再不出来人就没救了。
牧刃寒眼前发黑,脑海中一片空白。
“从之!你出来!”
“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护国公,我把命赔给你,你出来!先出来!”
“听到没有!你出来!”
他声声凄厉,音调扭曲的完全看不出他平时的淡定自若。
楼上有一个隐约的身影,在浓烟后面隐隐的看不清楚。
牧刃寒见过心下狂喜,高声道:“你先出来好吗?你下来,咱们一切都……”
“不!”
他墨绿的眼睛里忽然呈现出骇人听闻的画面。
楼顶那人先是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消失在火海之中……
牧刃寒如困兽一般大吼一声,他挣脱了左右的牵制,飞身上前,但楼阁却在此时轰然坍塌。
“不……不……”牧刃寒反倒退了两步,他一把抓住身边人的手,喃喃道:“这不是真的。”
“阿寒!”身边人说了句生涩的汉话,然后又换成了流利的胡语。
牧刃寒呆呆的看着他,周围救火的嘈杂和凌乱的脚步声声入耳,但对方说的那些话他却一个字也不曾听清。
救了又有什么用呢?
那人……分明死也不愿意出来……
辛奇那已经好久不曾叫过“阿寒”这个名字了,此时他看着对方这个样子,自己心里也分外难受。
“谁?!”他忽然惊叫一声,敏锐的回头,却见士兵牵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
那孩子长得米分琢玉砌,只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这场大火,通红的火焰映在眼里,端得艳丽的诡异。
“我小舅舅有话要说。”顾慎行眨眼,然后怯怯的开口。
牧刃寒的睫毛动了动。
“他说自己无言面对列祖列宗,所以死后不入祠堂。”
这孩子偏头想了想,一字一句复述道:“他还叫皇帝守好这江山,他说……顾家满门尸骨就在这御座之下……”
辛奇那心中一惊,饶是他汉话说得不好,也知这番言论可谓字字诛心。
他偷眼看了看牧刃寒,却发现这人没有他想象中的一切反应。
也许他已经清醒过来,觉得顾从之不是那么重要了?
辛奇那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将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还有呢?”牧刃寒在迷蒙中仿佛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在冲他微笑,只不过眼里满是愤恨和冷清。
“他叫我问问你,顾慎行是顾家最后一个了,陛下真要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
不,不。
牧刃寒惊恐的退了半步,低头却见顾慎行仰着脸看他,“小舅舅的意思我不明白,可是他人呢?他在哪儿?”
他在哪呢?
是啊,他在哪呢?
也许……还在宫里吧……
牧刃寒扶住疼的快要裂开的头,转身。
如果今天自己又不见他,他会不会不开心?
“陛下!”
周围惊恐的叫喊此起彼伏,但他却迫切的想在黑暗来临之前抓住那个人的衣角,“别走……别走……求你!”
他不甘的大吼,但那人却冷冷的拂开他,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一如既往,番外~~
窝总觉得第一人称的番外写着比较顺手,这是什么道理?
话说你萌喜欢第一人称的文吗?
☆、第41章 番外一
我的出生是一件备受瞩目的大事;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的母亲。
草原上没有“子凭母贵”的说法;况且我母亲甚至连胡人都算不上;她本是大楚的官家小姐;生来娇贵;却因她父亲之过;随全家流放至塞外。
母亲美丽的容貌和温婉的性格让父亲很是痴迷了一阵。但当这个可怜的女子认命的爱上他之后;他却又毫不怜惜的将其丢弃。说到底;我母亲不过是父亲抢来女子中的一员;是他诸多战利品中的一件罢了。
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很少流泪,她教我说汉化,教我礼仪,教我廉耻。她总是抱着我;跟我讲述大楚的历史和有趣的故事,在我的追问之下,偶尔也会讲讲她之前的生活。
她说大楚的京都热闹极了,阁楼林立,繁华无匹,商客络绎不绝。
她说在大楚,上元节是女子最盼望的节日,这天的夜里出游,可以看到河灯点点,花市如昼。
那时候我不解的问她女子高兴地原因。
但她的眼里都是覆着朦胧的愁绪,然后只轻笑着用手抚摸那张面具上裂痕。
这张曾一度被她收起来的掉了漆的面具是她到了这里还戴在身边的唯一物件。
我不明白它的含义,正如我不明白自己对大楚的极度向往,不知是不是由此开始。
我父亲是一个暴虐的人,冲动而嗜杀。
我崇尚强者为尊,但我打心里认为他只是一介莽夫,所以随着我越长越大,我们之间的分歧和矛盾也越来越多。
我十四岁那年,忍无可忍的他不顾母亲的苦苦哀求,在部落迁徙的时候将我一个人扔在了原处。
被丢弃的人,是活不下来的。
这是整个部族都公认了的事情。
因为这里不仅有诡异难测的气候,更有一种凌驾于个人之上的真正的王者……
当那匹老狼用那双同样幽绿的眸子盯着我的时候,我竟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兴奋。
我知道它需要我来填饱它的肚子,但我知道自己更需要它来扭转现在的困局。
这是注定一场殊死搏斗,用母亲教我的话说,不成功便成仁……
我花了近四天的时间追赶上父亲的脚步,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将狼头扔在地上。
这东西上面的血液已经干涸,它两颊的毛发被血块凝结在一起,这么一滚又沾上了不少灰尘,看起来恶心极了,但父亲看到之后却大笑着举起我,直言道后继有人。
之后,我果然在大兄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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