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纪世浮士德》第107章

听到白马声音的一刹那，歌央的手臂有微弱的颤抖，随即仿佛石块落入水中，荡漾起一丝丝的涟漪消失开来。她仿佛是意料之中的笑了，默默喃道：“我早就知道，我早该知道……”随后将头轻轻靠了下去，再无言语，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般瘫倒。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能说多少个这样的话才能弥补你心中的伤痛。不过我早就知道了歌央你对我的心，可是我又怎么能坦然面对……
我一直都那么爱她，却连她离开的脚步都没办法追赶，这大概就是失去了才知道最珍贵的……我爱的她，是拥有我们共同回忆的人，是曾经和我存在于这样世界的人……她的笑，她的泪水，她的倔强和骄傲，都那么清晰在我脑海里一点一点清晰，你说……我要如何忽视这一切。
我放弃了尊严，放弃了固执和骄傲，都是因为放不下衣梵。
白马探在回忆的过程中感觉到突兀的疼痛，仿佛有一把利器一下接一下刺着他的心脏，愈深就更加无法自拔，汹涌出殷红的血液，一直在眼角积聚的水分令他的双目有了潮湿的感觉，白马强迫沉浸在回忆之中的自己回到现实，睁开眼睛。他看着自己怀里的歌央，缓慢而痛苦地抿紧了嘴唇，好看的玫瑰色唇瓣慢慢变得乌紫。
可是你分明就是她，我一直试着说服自己，可是你的一颦一笑却完全不同，完全不属于我记忆里的她……我可以拥抱你，牵着你的手像所有平凡而幸福的恋人在街道上散步，叫你的名字，看着你的眼睛，因为你在我的身边，而我却完全感觉不到你身体里的另一个她，空荡荡寂寞着。
因为你并不是她，凉久歌央并不是苍井衣梵。
我突然明白了，所谓一直自欺欺人的假象和暗示。
白马探的眼眸里涌动起一阵烟波浩渺，他低头看着自己右手肘里蜷缩的歌央。他抬起蜷缩在地板的左手，微曲修长的手指，疏懒地举到额前。凛冽的月光变为拥有柔和线条的影，似阖非阖的眼抓住视野中游走的光，立刻就被扼杀在深如潭底的红褐色眸后，熄灭在迷惘的瞳孔里，让人没理由一阵寒颤。
他甚至有一个错觉，冰冷的月光会透过她的手指，她的脸。就像透过空气一样，零碎的浮尘会在她身体的位置飘荡。而透过歌央的刘海看下去，她细细的羽睫有规律地起伏着，睫毛挂着一些如同碎钻般晶莹的水汽。歌央的呼吸恬静而美好，因为她睡着了。
他的心没理由悸动而起。
「如果我不是苍井衣梵，只是一个普通又平常的女孩子，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身份在世界上，而且我还能遇见你，白马探，你还会喜（…提供下载）欢我吗？。如果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孩，有自己的感情，无所顾忌。喜（…提供下载）欢漂亮的男生、喜（…提供下载）欢好吃的东西、喜（…提供下载）欢看着所有自己喜爱的都在自己面前，会笑会哭……会张扬大叫……没有什么侦探的能力、没有显赫的家室、没有这样那样的背景和基础……我们就这样萍水相遇……　」
「　白马探，你还会喜（…提供下载）欢我吗　」
白马探的目光温存淡然，涣散开来化作一片虚无。
你成功了，你成功让我无法抉择了。
可是……
苍井衣梵，你要我如何爱上，不是你的你。
☆、伸出的手我接受
挂了。
云结无奈地看着手里不停闪动着无法接通标志的手机默然无语，大片大片的不安如同洪水一样侵蚀着他的内心，死一般的缄默笼罩着这间小小的病房，他皱了皱眉头从窗边转身想要回到病床边坐下。转身的一刹那，原本在病床上熟睡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起，靠在床头一脸心知肚明地看着微愕的云结，淡淡微笑。
女子柔顺如水的黑色长发在身体两边流淌而下，微微上挑的眼角流露出慧黠的色调。她等到云结走进病床才默默开口：“Iris出事了吗……”她的音调是有一点试探且颤抖的，虽然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云结面前也是徒然。
云结颦眉轻放，拉过床边的一把椅子坐下，才回答道：“是的，不过……没什么大碍了。”
“哦……” “……宫本珞瑶，你很关心她嘛。”
被唤为珞瑶的女子听到云结这句话，猛然滞住了动作，原本看起来温婉如玉的脸顿时拧成一团。她似乎被触怒了，触伤了心里最隐秘的东西一样立刻变了脸色，突然破口反驳，巨大的声音在华盛顿的阳光下支离破碎。“关心她……哈，怎么可能。”珞瑶冷笑道，她的身体剧烈抽搐着，直到过大的笑使她还未愈合的伤口裂开。她还是放轻了一点声音，话里犀利的语调却丝毫没有减弱，“我怎么会担心那个仗着赤井秀一的宠爱到处为非作歹的丫头！最后还差点害死我老爸……”说完珞瑶低头咳嗽几声，然后再没有开口。
云结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担忧和怒气，可以说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就这样默默坐在珞瑶身边，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有种令人平和的魔力。他说：“真的吗……真的就如你这样想她……”
珞瑶愣住了，“我……”她又忍不住咳嗽一声随后用手掩住嘴，竟然有细微的啜泣声从她的指缝间滑落，珞瑶狠狠眯起眼睛，想要阻止眼边的液体溢出，但是她的泪水还是大朵大朵地掉下来，坠落到洁白的床单上，发出残破的声响，床单上立刻出现了一片绽放的青色莲花。她暂时忘记了所有的动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是我又是那么地爱她，我又是那么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云结你知道吗……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了……”
云结的脸上闪出一丝动容，他微俯身体伸手挽住珞瑶不停抖动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同呵护一个破碎的水晶娃娃一样静静且安详地拍着珞瑶的后背，有些低沉的声线在这样的情景下分外空灵，他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我知道……我知道……”
因为，我也是爱着她的。
第二天清晨的时光来得那么绵长，歌央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想来白马家的仆人都受了白马探的吩咐，竟没有人来打扰她。她的心里慢慢浮现起一丝感激和欣喜，但是瞬间被排山倒海一样的沉重气息压抑住，无法呼吸。
“请问凉久小姐起来了吗？”门外管家的敲门声响起，他也是看在歌央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进食而担心不已。
“哦，谢谢……”歌央猛然间回过神来，马上回答道。但是她的话尾明显带有一丝不干脆，仿佛按下了钢琴音键后，许久都没有放手。
管家了然地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继续说：“白马少爷一大早就有案子出门了，叮嘱我们要好好照顾小姐你。”
是吗……歌央短端起床头上一杯冷水仰头饮尽，冰凉的液体在她空空的胃里荡漾，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胃里腾起，逐渐向四肢蔓延。她冷得瑟瑟发抖，冷得不知所云，只能赶紧将米色的杯子盖在身上，可是歌央身体里的寒冷并没有因此而消减半分，相反更加剧烈。
昨天晚上，自己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可是自己做了什么呢……歌央重重后仰倒在床上。
之后整整一天都没有看到白马探的影子，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再看到他。
但是在黑暗中她能感觉到自己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而又再关上。她是背对着房间的门睡下的，甚至在门被打开后连转身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了，都如烟消散。她是知道那是谁，她可以立刻坐起，立刻走到门边，质问他：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而歌央却只能在门被关上后用手指紧紧攥住身边的床单，直到勒出一丝丝痕迹，为了不使自己的泪夺眶而出。她知道不能这样做，她知道自己不敢这样做……她何尝不是……在躲着他。
他们两人相互躲闪着，不见终日。
果然在第二天的开始，白马探再次消失。
歌央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坐着，一坐就会是一下午。她突然想起了童话里的一个故事了，公主的女仆在公主去往另一个国家和亲的路上，抢走了公主的所有衣服首饰，同样也抢走了这个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