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娇娥》第86章


元秋坐了道:“终究都是妾的至亲,他们有事妾不能不帮。”
清王道:“你那个二叔还算个场面上的人物,你那个四叔,人话都不会说一句,前番我陪陆钦州去孟府提亲,他竟然不三不四说出陆远泽与那蒋家姑娘的事来,还好陆中丞海涵不曾计较,否则好好的事都能叫他说臭了。我与陆中丞不算熟识,能交往到这一步已属不易,毕竟他做中丞有些年头,再几年圣上老了干不动了,那中书的位置还得他来做。”
元秋道:“怎么当日未见王爷说出来?”
清王道:“当日只当他是个糊涂的,哈哈一笑也就完了。今日我听闻你府里的那位夫人,在御街冲撞了陆钦州的轿子,叫人打了,我心中觉得不对,回来细细问了府里人,才知道当日在咱们府里嚼舌的,居然头一个就是你那四叔母。”
他一掌拍在案上道:“我方才细细审了丫环们,才知那日陆远泽确实与蒋家姑娘见过,可也不过见面点头的功夫就分开了,就这也能叫她们生出事非来。当日我是为了帮你才请他前来,目的也是要为你二叔开脱他那贪墨之事,事未办成想必你也怪我,只是你可知这实在是你娘家这些女人太过可误?”
元秋还真不知道徐氏冲撞了陆钦州轿子的事,这会儿一想,方才孟泛怕是有意误导她,叫她以为徐氏和孟宣一样也是叫瑞王府的人打的,或许这样是要叫她更生气,也更愿意帮忙些。想到这里她在心里微叹道:即使说了实话,看在父亲当年遗愿的份上,她自会照应家里人,这两个叔父如今竟然连她也骗上了。
只是在清王这里,她自然不能说娘家人的短处,便微微笑道:“今日那府里闹的什么一样,这事我也未曾问的清楚。但若是四叔母都敢去御街冲撞陆钦州的轿子,必然是手里握着什么十足的证足能拿捏蒋家表妹的,若真是如此,只怕妾改日还要回府问个清楚,莫要等蒋家表妹嫁过去了再闹出来,于陆府来说,反成了一桩丑事。”
清王也是如此想法,若蒋仪真有什么把柄拿捏在孟府手里,如今趁着一头热把姑娘嫁进去了,以后事情抖落出来,自己怕也难见陆钦州,他正在思忖着,就见元秋捧了杯茶过来道:“今日那府里四叔叫瑞王手下的莫僚给骗了,说能送他替名进殿试,收了他十万银子去,谁知未了四叔却发现那替名的贡生是个八十岁的老头子,便不愿意再考了要去退钱,谁知这瑞王府的幕僚非但不退钱,反而将他打了个半死。王爷可知道往年是否有这替考的事情?”
清王端了茶饮了一口道:“往年也有这样事情,考题多半是从宫里露出来的,毕竟圣上拟题也不可能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事先必然会走漏风声。但今年因改了新政,殿试要答题不说,各位大臣与太傅审完卷子以后,答的好的还要亲自上殿策论,若有些人还拿往年那一套上殿,怕是官当不了还能要了命去。”
元秋试探着道:“我已叫四叔明儿到京判那里去告了,他们一起被骗的人不少,这事或将闹到殿上去,届时……”
清王听了这话立时就变了脸,重重搁下茶杯道:“圣上给了我这个清王的封号,就是要我做个清闲之人,朝堂上和宫里的事情我向来是两边不沾的。只如今你渐渐野心大了起来,还想在其中弄弄水,我就把明话说在这里,你有这个清王妃的名号已是顶了天去,咱们膝下也不过一个女儿,这辈子的福享到头也就完了,再万不要想什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事,我这里是断不会为你说什么情做什么事的。”
说完也不顾元秋脸色难看,起身便走了。
元秋回了抱厦的软榻,脱了鞋歪在上面细细思量着孟府里的那些事,云碧悄悄进来替她盖了毯子又出去了。
王妈妈悄悄走了进来,端了一盅新熬的燕窝放在榻侧的小几上,轻轻唤道:“娘娘用点粥再睡吧?”
元秋道:“妈妈也以为我不该管那府里的事?”
她一直侍候在殿外,方才那些话想必全听到了。
“老奴以为,娘娘如此操心帮扶咱们府里那帮人,原也不过是为了能叫大夫人日子好过一点罢了。”王妈妈试探道。
元秋起了身道:“正是如此,只恨我不是个儿子,不能常常陪在母亲身前尽孝。”
她深深叹了口气,端起那温热的燕窝粥小口吃了起来。
自二十七这日起,先是纳采、问名、纳吉,然后是纳征,请期一样样操办了起来,孟宣还躺在病床上,此事就由孟泛与天佑两个操办了起来,孟府里整日各路人等进进出出,十分的喜气洋洋。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周末看文的人总是比较多,昨天很多人发表了大家的感言,每一条我都细细看了。
原来有一个读者让我改改楔子,才会留住读者,我自己重看之后,觉得这是非常好的建议,再次感谢她。
也希望大家多多提建议,随着文章越来越长,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希望大家看完后能指出,作者定会及时改正。
☆、陪嫁
徐氏躺在床上自然也睡不住,况且她虽伤在脸上却都不是重伤,只眼窝青的厉害,到了三月初一这一日也挣扎着爬起来,在内院里招待陆府来的家眷们。元秋虽心里打着鼓,但也从王府派了两个得力的婆子过来打理,冯氏绣坊里也是忙忙的备着嫁妆里要放的各色布料缎面獭皮等物。
到了这时,因方正居时有外人出入,王氏便将她挪到了自己院中住着,静待出嫁。三月初三这日,因陆府送来了纳征的聘礼连带着聘礼单子,待陆府的人一走,李氏便扶着青青来了六里居,蒋仪在西屋里坐着绣花,见李氏来了,忙扔下东西亲自扶了道:“外祖母这是要做什么?您整日里要支应外客,有什么事唤一声仪儿便过去了,很不必亲跑一趟。”
李氏坐了道:“这几天青青带着几个丫环们把余下来的东西盘了一遍,都记在这单子里。”
蒋仪接过单子翻看了,又拿出自己那一本递给李氏道:“这是当日去历县时,三方对证抄的一本,四叔与蒋府管家俱画的押的,外祖母要否亲自对一对?”
李氏拿过来略翻了翻便放下道:“东西当年是我亲自打理的,我那里也有底子,况这几日我也亲自看了,当日从历县回来,怕就差了将近两万银子的东西,这就不必说了,这回你四舅母又从中抽头了一些出去,怕也有一万银子的数。如今这些东西不过还值三万银子,当日你给那些银子,也叫我昏昧不清给你四舅父拿去造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氏说着便揩起眼睛来。
蒋仪掩了单子亲拿了帕子揩了李氏眼睛道:“能凑多少是多少,仪儿原本在历县时也没指望过这些东西,一切但凭祖母行事。”
李氏自己拿了帕子道:“好在你元秋姐姐是个大肚量的,亲自拨了大约一万银子的数要替你置办软物,这便要添成十箱的东西进去,咱们府里再有六十多箱,也算一份体面的嫁妆了。”
正说着,王氏笑吟吟的进来道:“大喜的事,祖孙两个怎么还哭上了?”
蒋仪忙行了见过礼,就见王氏坐了道:“陆府那样大的家业,看重的是仪儿的人又不是那点子嫁妆。”
她捡过单子来看了,沉吟半晌道:“仪儿如今倒是好了,你这份嫁妆原本就是从这府里出去的,当时咱们也是过了两年宽松日子,才会置办了这注嫁妆出去,只这份东西,竟是从这府里分出一半家财么,余下这四个兄弟这些年所维系的,也不过剩下的那一半家业,上上下下张了嘴都要吃东西,如今本就是个空壳子,而你祖母这里如今没了体已傍身,却是日子难过。”
王氏说着黯了脸色道:“元秋虽是个王妃,那样大的府第开着何处不需要银子,这些钱本是她的一点私房,攒着要孝敬祖母的,今见仪儿攀了门高户,怕去了以后在夫家立不住身,这才舍了给你,这点恩情你须得记住了。”
蒋仪点头谢了,就见王氏仍是拿着那单子,半天才开口道:“有句话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蒋仪忙弯了腰道:“大舅母只管讲便是,您是长辈,赐话仪儿便该尊从的。”
王氏笑了笑扔了那单子道:“要我说,你在那历县原本是叫人家吃的死死的,若不是你四舅父挨了顿打还换不来这些东西,如今你外祖母又成了这个样子,你很该留下些东西给她傍身,也不枉她牵挂你一场,又养了你这许多日子,你说了?”
原来王氏是来替李氏要些东西的,蒋仪轻轻转头看李氏,就见她也是眼巴巴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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