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娇娥》第146章


蒋仪端正身姿跪坐了道:“昨日妾听闻孟府二舅父新丧,便前去孟府奔丧……”
她看了元丽一眼,含羞笑道:“妾已经嫁人了。”
李存恪是皇子,元丽如今也是个王妃,她自然要用尊称。元丽一直跟着李存恪在外游荡,丝毫没有受过宫规礼教,那里懂这些东西,皱了眉道:“表姐嫁了人就要谦称为妾么?听着可真别扭。”
李存恪摸了摸元丽头发顺势坐在她身边笑道:“汉人就认这个酸礼,咱们不必理会。表姐既与我们在一处,也不必谦称为妾,倒叫我们俩都混身不自在。”
蒋仪看李存恪满眼温柔的望着元丽,那疼爱之情溢于言表,不像是装的,心里倒真替元丽高兴起来。她想了想又道:“我今早在府中独自一人给大舅母请完安,出门时碰到了四房的婆子花妈妈,她带着个粗壮的婆子,正是方才三官家绑了的这个匪徒假扮的。他用迷药捂我鼻子将我带出府,又驾着马车出了城,我半路上寻机杀了那花妈妈,才逃了出来,就遇到了你们。至于他们受何人指使,为何而绑我,如今我也是一头雾水。”
元丽狠狠盯了眼绑在远处的花七道:“咱们把他绑回京城,叫官府好好逼问他个幕后主谋,再杀他的脑袋!”
蒋仪见李存恪上下打量着自己,似是思索着什么,便撇过此事追问道:“三官家与王妃此去也有三年,京中皆言你们在株州客栈遭遇火灾身亡,连衣冠冢都立好了。三官家既然在世,为何这些年也不曾回京正名此事?”
元丽听了这话惊的两眼睁圆道:“那里的话,我们这一路去了许多远的地方,压根不知道京中有这样的传言。”
李存恪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说话。这才问蒋仪道:“是因为传言我们已死,宫中才会晋元丽的份位,给她王妃名号?”
如若不然,他至今连个王的封号都没有,如何平白无顾会给元丽王妃封号?
蒋仪点头道:“我深闺妇人,具体情形也不清楚。宫里给三舅父与三舅母那里每年都有恤银,这事大约还只有元秋姐姐才知道。”
李存恪沉默点头,才要张嘴说话,忽觉身后一阵寒气,他常年行走江湖,这些方面也是早有防备,一歪头躲过身后的剑气,自后伸出双指直奔身后执剑的人。岂知他才转向,便见四周皆是明晃晃的兵器围了过来,一群满脸杀气的官兵,不知何时将他们三个围了个水泄不通。
蒋仪见这官兵中有几个中军皆是自己眼熟的人,知是陆钦州追来了,心中一喜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就见陆钦州单手执剑,自众人身后走了出来。
她张了双手高声道:“大人安心,妾并无事。”
陆钦州觉得自己恍如又做了一个噩梦,他有生以来,从未觉得脚步如此沉重过,他一路上不敢思不敢想,心如沉石往下坠着,马往前多奔一步心便沉重一分,心中的戾气也就更重一分。
他走到蒋仪身边,看她眉间还有细浅的血迹,想必是方才杀那婆子时溅上的。身上仍是昨夜的衣服,容色仍是淡淡的,眼中闪着动人的亮光望着他。
陆钦州也不旁顾,揽过蒋仪拥在怀中,心里长叹了一声又长舒了一口气。
早间孟府,福春与又雪两个早起用完汤饼,才到灵堂伺候,见堂中并无蒋仪身影,便往方正居去寻。方正居里如今为了瞒着李氏孟泛故去的消息,各房丫环一概不准入内的。她两个听闻蒋仪往六里居去了,又寻到六里居来。在六里居听燕儿到蒋仪才出了大门,又追到了大门外。四顾见各处没有蒋仪身影,这才慌了神张罗了仆妇们各处寻找起来。如此寻了半个时辰见无踪影,还是又雪想起陆钦州曾交待过胡三要贴步跟着蒋仪的,便又各处去找胡三,找了半天在二房后院找到胡三,问起胡三来,才知道胡三自昨夜起就未见过蒋仪。
三个奴仆这才慌了神,一边命人飞快的去报了陆钦州,一边又在孟府四处寻觅着。
陆钦州才到御史台,听了这样消息岂能不心急。他亲带了府兵先往孟府中来,又叫李德立拿了自己鱼符,亲到刑部调用官兵随后赶来。
到了孟府,陆钦州先叫了福春又雪来细细问过,又提胡三来问。胡三跪在地上磕头告罪道:“昨夜小人犯了糊涂喝了些黄汤,偷了个懒,才把夫人跟丢了。”
陆钦州冷眼盯着胡三半晌,才对身后中军道:“先把他带下去,再把这府里管事的人都给我叫来。再叫人排查府中自今早各门上进出过的所有马车轿子并轿中车中皆是何人,门房是重点,给我细细的问。”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已到尾声,作者在发文的同时修稿,补全了初版的遗憾。
现在另一篇文马上完结,很快就会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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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蒋完全不一样的女主角,泼辣,倔犟,遇强则强,再强拼命。
☆、审死
不过片刻,徐氏便摇摇摆摆进来了。她进门就跪下,娇声道:“中丞大人,尊夫人也是自我们这府里出去的……”
陆钦州身后一个中军才得他一个眼色,上前来对着徐氏心窝便是一脚,怒声道:“大人还未问话,那里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徐氏自有她一套胡搅蛮缠的功夫,谁知话还未出口就叫人堵了,这功夫竟是还未用上。
陆钦州双目半眯盯紧了徐氏,沉声道:“听闻这府中一直是你主事,我夫人既然是在这府上丢了,那自然脱不了你的干系。你也不必急着回答,想好了再出口。但你也不要妄想拖延时间,若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府上下老老幼幼都要替她陪葬。”
徐氏抬头看陆钦州两眼盯紧自己,吓的心里发毛,又见新进来的李德立斯文模样,倒像是个好相与的,便侧了身对着李德立道:“大人们,我不过是个内宅妇人,昨夜二伯新丧又兼儿媳产女,整整忙了一夜未曾合眼,虽管着府中各处,但也有忙顾不暇的时候。陆夫人何处走脱,我确实不知道呀。”
李德立见她便说便膝行过来扯自己的袍子,往后退了两步道:“这位夫人,有话跪正了说……”
门外进来两个中军并两个御史台的史官,递了一份折书给陆钦州,是方才京城几个府尹并史官审问过各房下人的证辞。陆钦州简要翻了翻,也就大致明了蒋仪自清早起来之后,在这孟府中所行动过的大致位置了。
他看完合了折书吩咐台官道:“西门是重中之重,出门几辆车,皆是那一府那一家的,都给我派人跟着去查。”
徐氏跪在地上,见李德立往后躲着,其余人也皆是望着陆钦州不敢言声。她思到元秋还是个王妃,陆钦州要动她也要顾及一点元秋的面子,况且自己事情作的极密,如今蒋仪只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自己只要这回咬紧牙关蒙混过去,不论发财升官,英才的前程就都有了。想到这里,她索性心一横,躺在地上打起滚来:“我们孟府虽如今没落,当年也是出过护国军节度使的人家,如今我家的大姑娘还作着王妃了。你们来吊丧也就罢了,竟然这样平白无顾的冤枉好人,我今日就死给你们看。”
她说着作势从头上拨下一横簪子,作势往心窝里戳去。
陆钦州冷眼瞧着徐氏,先将整个孟府所有人的关系大致梳理了一遍。大房不过一个王氏,与蒋仪并无过节。二房孟泛已死,杨氏无争。三房忽略不计,最可疑的,仍是这个四房,尤其当年蒋仪出嫁前,孟宣还曾搭上过瑞王府的关系。
徐氏就是再与蒋仪有任何过节,也不会起意绑架她,事情的起由仍是在自己身上。陆钦州起身走到徐氏跟前,冷眼看了半晌,示意身后中军将她扶坐起来。他沉默不语,双眼紧盯着徐氏发乱头蓬的脸,轻轻挽了自己的两只袖子。
李德立见此忙捧过一双帕子来,陆钦州伸手接了,按在徐氏脖子上,将徐氏整个脖颈捏在手中。
徐氏双脚叫人踩着双腿跪着,双手又叫人反架在身后。这些年轻兵士们手劲极大,捏的她关节骨头都要碎掉一般。她脖子上一只手虽慢却有力,越箍越紧,渐渐她便觉得喘不过气来,舌头不由自主吐了出来。她压下眼看到陆钦州的目光阴冷寒森,忽而意识到他这是真的要杀死自己了。
陆钦州略弯了腰低头道:“我会尽量慢一点,你若想通了,就全部告诉我。若一心要致我夫人于死,此时此地也就是你的死期。”
徐氏艰难张合着嘴道:“城外……”
她虽然想要给英才挣个前程富贵,可若自己死了尽叫方氏那个贱人享了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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