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1118章


宇无过想了想道:“如果有机会刺杀杨应龙就好了,只要他一死,播州纵然反了,也不足为虑!”
王士琦动容道:“万万不可!杨应龙身边戒备重重,高手如云。他自己也是一身本领,岂是容易刺杀的。一旦失手,必然逼得他立即造反,朝廷三面平叛,顾此失彼啊!”
宇无过微微眯起了眼睛,道:“也未必就没有机会。大人可记得,杨应龙约你明日一同游猎?”
王士琦乜视着宇无过:“只有那时,我们才有机会携带兵器到杨应龙身边,你想趁游猎时动手?可你也要知道,那时候杨应龙的防范必然也最严密。”
宇无过微微一笑,道:“王大人,你太谨慎了。你不要忘了,杨应龙的敌人多的很,何恩、宋世臣等人的家族都在盼着他死。”
王士琦道:“那又如何?只要我们一动手,他们难道还不明白是朝廷对他起了杀心?又如何将刺客误导到何恩、宋世臣等人身上去?”
宇无过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本官查阅我锦衣卫密档,曾见永乐年间夏浔大人留下的手札一部。”
王士琦怔道:“宇大人怎么忽然提起此事?”
宇无过道:“夏浔大人手札中,提过他曾经用过的几种杀人手段,甚是巧妙。其中一种正可用于游猎场中。”
王士琦探身道:“什么办法?”
宇无过道:“钢丝!”
王士琦茫然道:“钢丝?”
宇无过道:“不错!钢丝!钢丝柔韧,若以之系于大树两端,再有人纵马狂奔,从中冲过,则钢丝之锋利不亚于快刀。人马一过,身首分离!杨应龙嗜游猎,上次观他狩猎,常单枪匹马冲在最前,侍卫皆不敢与之争,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大人待我们做好手脚,便可借口腹疼提前离开,杨应龙之死便与我们全无干系了。介时我再预留些证据,祸水东引,不管杨应龙死不死得成,这个黑锅,何恩、宋世臣他们都背定了,如此一来,也可逼得何、宋诸人与杨氏再无回旋余地,只能死心踏地的为朝廷效力。更妙的是,何恩、宋世臣现在京城,这个黑锅他们背了,也不敢辩白!”
“嗯……”
王士琦抚须沉吟半晌,道:“果真能做得巧妙,不致牵连到朝廷?”
宇无过肯定地道:“我用把握!”
王士琦又挣扎半晌,一桩天大功劳近在咫尺处不断向他招手,实在无法抗拒这种诱惑,终于把椅子扶手重重一拍,道:“若无后患,那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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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84章 千钧一发
对七星观来说,这一天同往常有些不一样。因为久不亲自讲道的长风真人决定今日公开布道,所以七星观里的信徒聚集的越发多了,小商小贩们也闻风而至,争取小赚一笔。
长风道人在前观主持讲道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聚集到了前面,包括纯为游玩而来的人,而叶小天、田雌凤等人也在乔装打扮之后混进了前观。人头攒动中,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长风真人今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状态并不太好。他坐在台上一边信口开河,一边游目四顾,想找到田雌凤和叶小天,但底下人山人海,哪里寻找得到,最后只好专注于讲道,并且暗暗祈祷,只愿这对灾星早早消失,省得他继续担惊受怕。
长风道人这次讲道的时间并不长,等他讲完回归后观,信众纷纷散去的时候,叶小天和田雌凤一行人也混在人群中悄然离开了。
叶小天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小丫环,亦步亦趋地跟在田雌凤身边。而龙虎山两大高手,一个扮成了车夫,一个扮成了随行的老家人。
关于如何乔扮叶小天,田雌凤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
扮成富家公子,与他乔扮夫妻离开铜仁?那他的面部五官实在不宜有太多变化,容易被人认出来。
让他扮成老车夫,贴上白眉白胡子,再套个白发套的话,皮肤太细致年轻,更是破绽。
叶小天眉目本就清秀,思来想去,只有扮成女人才更容易掩饰,扮成丫环,常常垂眉敛目的,也不虞喉节被人发现,而且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与田雌凤共入车内。轻易不必抛头露面。
叶小天打着车帘儿,侍候田雌凤上了车,自己也登上了车子,又放下了车帘儿。车子不大,田雌凤在锦褥的座位上居中而坐,两边留出的空间都不足以坐下一人,叶小天左右看看,道:“我坐哪儿?”
田雌凤睨了他一眼,指了指厢壁,厢壁上有块折叠的长木板。放下来就是座位,显然是给丫环侍婢预备的。做为下人,怎么能和主人并肩而坐。叶小天摸了摸鼻子,道:“要赶远路的,这样侧坐着,很容易晕车。”
田雌凤又睨了他一眼,神色不善。自从被他掌掴****之后,田雌凤看他的神色一直不善。叶小天继续道:“晕车倒也没有什么,但若呕吐在车内。又或不慎吐在夫人身上,那就罪莫大焉了。”
田雌凤笑了,比起那个畏首畏尾、胆小如鼠的叶小安,她更欣赏此刻为了坐在她身边而没皮没脸的这个臭男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进步。田雌凤挪了挪身子,纤手轻拍身边的位置。
叶小天一脸欣喜,赶紧道:“多谢夫人!”
叶小天走过去,规规矩矩正襟危坐了。但田雌凤并未紧贴着一侧厢壁,所以两人的身体随着车子的颠动依旧若有若无地有些擦碰、接触。
田雌凤眉若远山,眸似秋水。近在咫尺处体香幽幽,侧面一瞧更显鼻如悬胆、肤似凝脂,就这么擦近着坐了,实在是种很舒服的体验。
田雌凤居然还凑近了他的耳朵,饱满的****轻轻贴着他的臂膀,叶小天刚刚心中一荡,田雌凤已低声道:“这一次,你把事情办砸了,让天王损失惨重。而你自己,也身陷囹圄,如果不是本夫人不惜牺牲这么多人手救你,你的下场如何?”
叶小天脸色一变,突然从温柔乡里清醒过来。田雌凤道:“天王一怒,多少豪杰都杀了。天王所倚仗者,也不是区区一个卧牛岭,卧牛岭于天王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你明白么?”
叶小天神色凛凛:“我……明白……”
田雌凤见他被吓住了,又是妩媚一笑,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为了你自己,也得振作起来!你是男人,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总是被人牵着走,如何掌握卧牛岭,如何建立你的势力,如何成为一方豪杰……,这一路上,你不妨好好想一想!”
叶小天似乎被触动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田雌凤,不再露出那副心猿意马的模样,而是沉浸到了深深的思考当中。田雌凤满意地坐正了身姿,靠在椅背上,轻轻合上眼睛。
叶小天暗暗地思忖着:“看来,杨应龙和田雌凤对我的身份毫无怀疑,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个狐媚子一直在怂恿我的野心,我适当做些变化,也不会引她怀疑。”
……
松江池畔,一片肥沃的土地里,此刻几个农人正弯腰锄着垄前的野草。
他们都戴着竹笠,穿赤膊汗衫儿,脚下穿着散腿裤,赤足。
脚底板都已磨出了硬茧,可以起到良好的保护作用,皮肤都晒得黎黑透红,动作之间那贲起的肌肉,尽显健康、强壮与阳光的味道。
其中一个农人抬起头,擦了把流到腮边的汗水,看着那茁壮成长的粟米,沉甸甸的谷穗已经压弯了它们的腰,不禁露出喜悦、满足的笑容。
没错,他就是叶小安,此时的叶小安想要冒充叶小天有些困难了,因为他被日头晒得黑黑的。
他在松溪已经住了很久,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于家的田庄里。除了于二爷于问舟和他的儿子,几乎没有人知道叶小安的真实身份和姓名,他现在已经脱胎换骨,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庄稼人。
他开始喜欢那些泥土,像真正的农人一样迷恋着土地;他喜欢看着那些种子变成翠绿的小苗,在他的侍弄下一天天成长,最终结出硕硕果实……
那种满足的喜悦,比不上赌博时的刺激,但这种喜悦与满足却是长久的,让他一整天都处于愉悦之中,而且那种喜悦是踏实的,不用担心转眼之间就再度堕入绝望的深渊。
这种幸福是真实的、踏实的,想到再次出现在自己的妻儿面前时,他的变化会让家人为之喜悦。叶小安的心里更加欢喜。
他走到地头儿,捧起瓦罐儿喝了几口甜甜的松江水,又回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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