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匠》第302章


见她们这么说,我也没继续问下去,就依靠在堂屋的外墙上,掏出烟,抽了几口,心中感慨颇多,这场丧事实在是累人,劳心劳力,差点丢了性命,却没钱可赚,还要倒贴钱。
这要是搁在一般八仙身上,是没人愿意干这事,也就我这煞币才愿意干。呼,或许每个人来到这世间所背负的使命不一样,我只是倒霉一些,背负起送人入土为安的使命,又或许我上辈子欠抬棺匠这一行什么吧!
很多时间,我就在想,从走进抬棺匠这一行开始,并未做啥违背良心的事,一直本着职业操守在做事。可,我的运气却差的要死,先是丧事被人打,后是眉毛被划了一道口子,相继又是断指,现在就连左耳都彻底失聪。
反观那些违背职业操守的八仙,就如柳杨镇的陈扒皮,他们那一伙八仙却吃香喝辣,活的很是滋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我们这一伙八仙,一个个了紧裤腰带过日子,家境稍微好一些的就是老王,他也不过是盖了红砖房子,比陈扒皮那伙八仙差的远了。
我不止一次怀疑过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我们压根不该按礼办丧事,而是应该向陈扒皮他们学习,学着去坑主家,学着要挟主家,学着一切向钱看。
我相信我们这伙八仙只要按照陈扒皮他们办丧事的套路,不出三年时间,便能盖起二层小洋楼,也有闲钱给子女添置新衣新裤。
然,明知‘富贵’唾手可得,我们却本着良心办丧事、抬棺材,更是一直恪守抬棺匠的职业道德,或许正是这样,老王、高佬他们才会一直跟在我身边,又或许,我们这群八仙都是煞币,一群不愿拿良心去换那所谓的富贵的煞币。
想到这里,我苦笑一声,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吧!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舌头有些发麻,正准备站起身,就见到站在门头的那些妇人走开了。
随着那些妇人走开,我抬头朝堂屋内瞥去,那温雪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一见我,就问:“眼珠呢?”
我连忙掏出眼珠递给她,问:“弄好了没?”
她在我身上瞥了一眼,点了点头,说:“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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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就跟在那温雪身后走进堂屋,路过沈军的棺材时,我怕棺材内发生变化,朝里面瞥了一眼,庆幸的是,死者静静地躺在那,除了胳膊位置有些气味散发出来,其它位置倒也正常。
看到这里,心中舒一口气,这场丧事实在太累人了,再发生点什么意外,我感觉自己真的会奔溃。
随后,我跟上那温雪的脚步走近女乞丐的尸体,一看,那女乞丐身上一套淡蓝色的寿衣,双手放在腹部,脸上涂了一层粉底,还抹了一些淡淡的腮红,头发被盘了起来,若不是眼眶缺少两颗眼珠,很容易让人误会这女乞丐没死。
那温雪见我发愣地看着那乞丐,她轻轻地推了我一下,说:“别老盯着死者看,死者会跟着你走。”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抱歉,失态了,没想到你化妆技术这么好!”
她愣了一下,也没说话,伸手掰开那女乞丐的眼眶,由于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时间,眼眶的位置有些臃肿,想要将眼珠放回去有些困难。
一连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将眼珠放进去,她皱了皱眉头,就问我:“有没有办法?”
我想了一下,这事或多或少跟我有些关系,便围着女乞丐的尸体转了一圈,想要把眼珠装回去,用蛮力肯定不行,会得罪死者,用刀子隔开一些也不行,那是亵渎死者。
一时之间,我也没啥好办法,就跟那温雪商量起来,她说,按照她们火葬场的规矩,可以在死者眼皮上打一点药水进去,令眼皮暂时缩水,再把眼珠塞进去。
对于这个办法,我立马否定了,就咱们农村的生活条件,哪来的药水,不过,我想到了一样东西,胶水,用胶水把眼皮往上粘一些。
如此以来的话,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将眼珠塞进去后,那胶水粘着眼皮,就会造成死者的眼睛闭不上,这不利于丧事。
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那温雪,她一听,立马说:“这简单,用刀子割开胶水就行了!”
“你确定?”我愣了愣,那胶水粘在眼皮上,想要割掉胶水,这对刀工要求特别讲究,不能重一分,也不能轻一分,重一分会割到死者的**,轻一分割不断那胶水。
“放心吧!我在火葬场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那些死于车祸的死者,**被撞的四分五裂,我能缝的没啥痕迹,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她好像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摸出一把蹭亮蹭亮的匕首,那匕首很小,只有小拇指宽,长约五六公分。
见她这么自信,我也再说什么,就出去问花嫂要了一瓶胶水,然后将死者的眼皮粘上去一些,紧接着,那温雪将死者一对眼珠装了进去。
待装好眼珠后,我给死者烧了一些黄纸,又说了一些好话,便让那温雪割掉胶水,务必让死者闭上眼睛。
她嗯了一声,开始忙碌起来,还真别说,这温雪工作时,特认真,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匕首,手头上动作也是小心翼翼。
有人说,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是穿着比基尼,披上一层若影若现的黑纱,对男人有致命的诱惑。在我看来,却有些不认同这个理,我觉得,认真工作中的女人才最具魅力,因为她有一颗认真工作心,无论对爱情、婚姻,都是会秉承那颗认真的心。
看着,看着,我有些痴迷,忍不住赞了一句好美,话音刚落,她回过头,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别说话!”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没说话,就在一旁看着,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时间,那温雪深吐一口气,说:“好了!”说完,她耸了耸肩头。
我正准备夸她几句,她的第一句话令我差点奔溃,她说:“哎呀,老公,你咋在这。”
玛德,只是一个赌约,至于么叫老公么,万一让程小程听到,我这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也是了。
我没有理她,朝她说了一句谢谢,就朝那女乞丐看了过去,只见,那女乞丐双眼紧闭,看上去很安详,舒出一口气,就问那温雪,小女孩的尸体弄好没?
她说弄好了,让我把棺材抬进来就行了。
随后,我让高佬他们将棺材抬了进来,说实话,这堂屋不是很大,再加上那棺材摆在中间的位置,这口母子棺能放的位置极其有限,好在那母子棺不是很大。
我量了量母子棺的宽度,又量了量堂屋又侧的位置,刚好放下母子棺,中间足够一个人过去。
紧接着,我们在地面放了两条长木凳,再将棺材放在木凳上面,又在棺材内布置一番,然后将女乞丐的尸体放了过去。
放入女乞丐的尸体后,我跟高佬发生一些争执,他说那小女孩是女乞丐唯一的子嗣,按照习俗应该把小女孩放在女乞丐的左侧。
而我则认为,就算那小女孩是女乞丐唯一的子嗣,但不能改变小女孩是女儿身的事实,即为女儿身自然就要按照男左女右的习俗来办。
就这事,我跟高佬争辩了很久,谁也不让谁,这倒不是说,我们之间出现问题,而是高佬只生了一个女儿,他的意思是无论男女都是一样,也算是为他的后事在做准备。
我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可,我这人是死脑筋,只认死理,在我们农村,只要没生儿子就算是绝户,没有城里人思想那么开放,生儿生女都无所谓。
争执了好长一会儿,谁也不能说服谁。就在这时,老王走了进来,他一边走着,一边说:“高佬,有啥好吵的,你那点小算盘,我们都知道,按照九伢子的意思办,是什么就该什么。”
“我…老王,话是这样说,可,唯一的女儿也算是继承香火了,应当按照正子的身份来弄。”高佬嘀咕道。
“不行,女儿就是女儿,儿子就是儿子,该在左边就左边,该在右边就右边,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乱。”说着,老王走到我面前,继续说:“放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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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朝高佬歉意的笑了笑,便从一旁将小女孩的尸体抱起来,放在女乞丐的右边。
由于那棺材有些小,要想让小女孩平躺是不可能的,我只好将女乞丐的右手拿了起来,再将小女孩的头放在她怀里,让她们两人呈现一种母亲抱的姿势。
做好这个,我问老王行不行,他朝棺材内瞥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我以前见过母子同棺,差不多也是这样!”
听他这么一说,我放下心来,就让高佬他们将棺材盖弄上去,那高佬好像对刚才有些意见,愣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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