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天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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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儿，这样的称呼除了娘亲怕是再没有人唤过了吧。
“觉得闷的慌，随处走走，听到塤声便过来看看。”
“鸾儿，喜（…提供下载）欢塤吗？”亦城笑着问
“恩？恩……喜（…提供下载）欢。”一向话少又冷静的慕鸾一时竟失了神。
“那我再吹一曲？”
“恩，好啊。”
不是那些慕鸾自小学的名曲名调，没有复杂的变换，却像有魔力般贴着心绪律动，慕鸾闭上眼一幕幕以为自己早以为麻木的情景，接连钻进脑海，而那具有包容性的旋律像是一双柔软的手，把那些扭曲褶皱的记忆抻开抚平。亦城看着她皱起的眉心渐渐平坦，嘴角绽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结束了演奏。慕鸾睁开眼，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又觉得这音曲太过奇妙，但是，习惯的，慕鸾脸上并没有表现过多的情绪。
“鸾儿有心事啊，这是民间的慰神曲，对于安抚有心事的人来说最合适了。”
“多谢表哥安慰，只是些小事罢了。”
“鸾儿，不要总是用冷漠来掩饰疲惫，会很累的。”
被这样说出心事的少女，心里虽然一阵温暖，但长久以来已经缺乏了正确表达真正想法的能力，感动到了嘴边便成了：“掩饰？说起掩饰还是表哥更擅长啊。”
“呵呵，我的掩饰不是早被表妹看穿了吗？”
“那表哥不会累吗？”
“呵呵”
“你笑什么？”
“没事，我只是在想原来鸾儿也是会用疑问句的。”
“你……”少女很少被人调侃，此时便有些不知所措了，可是她还是很快的恢复了冷静，淡淡的道：“表哥说笑了。”那副客气又冷冰冰的样子像是慕鸾已经习惯了的保护壳。
看着少女又恢复了那副与年龄不相称的样子，亦城心头一沉，总是把自己隐藏的太好于是连快乐都隐藏起来，偶尔的卸掉保护壳却已是奢侈。“累，是少不了的啊，可总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好一个身不由己，你装疯傻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我何尝不是？”不知怎的，慕鸾愿意对亦城说些不会与旁人说的话。
是啊，同样的身不由己，只是他很心疼这样的少女，总是希望给她些依靠，却……无能为力，只能吹吹塤，说这些风凉话。他真的很不喜（…提供下载）欢这样的自己。不自觉的，亦城看向慕鸾的目光由温暖变得忧郁。
慕鸾看着眉心微蹙，目光深深，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的亦城，突然想到，若是让旁人看见平日痴傻的二皇子变成这副高贵忧郁又专注的模样，会不会变得像她这般无法自拔，无法自拔……？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变得这么轻易被触动，变得这样不害臊，这样轻贱？对，轻贱，慕鸾看过太多只懂痴痴仰望男人的女人，在她眼里她们都是那样的幼稚可笑，甚至轻贱。她不愿意自己像母亲一样一辈子都在卑微的哭泣，委屈的等待被安慰。
良久，慕鸾开口：“我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告辞表哥。”她作了个揖，转身离去。
“鸾儿。”慕鸾停住脚步，心里忽然生出了些期待。“……下次有机会再吹塤给你听。”
“多谢。”慕鸾没有回头，直直的往前走，厌恶自己刚刚那莫名的期待，不过是一抹笑容，一个眼神，一声“鸾儿”，能代表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可笑，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对不起”亦城喃喃自语道“总是让你这样走掉，却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我希望你对我有期待，却又不希望你真的期待，给不了你什么，让我怎么能自私的，喜、欢、你、”
第六章　行动之前（上）
原木的几案前端坐着身着青衫的秀丽女子，执笔蘸墨在宣纸上写着些零散的诗句。在一旁研磨的宫女，眉眼中出现了些疑惑之色。不禁问道：“公主今天怎么有心情写起这些风花雪月的诗句了？”
“念雨啊，以前我总觉得这些为感情满腹哀怨又捉摸不定的东西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现在又觉得是自己狭隘了吧。有些事不是我无法拥有就是不存在。”念雨是慕鸾的贴身丫鬟，相处的时间长，又很得慕鸾心，算得上能让平日过于沉默的慕鸾少有的能开口的人。
“这诗句怕是引起了公主感情的共鸣了吧。”
“感情？呵，那是离我太遥远的东西。”
“公主是做大事的人，自然是不当为这样的小事牵绊的，感情不是您平日里最唾弃的东西吗？”
“不是唾弃，是……恐惧。”慕鸾放下笔，手肘抵在几案上，手掌擎住头，双眸轻合。却突然看见小时候的场景……
七岁的自己，双颊还有两陀粉嘟嘟的圆润，而身边站着虽年仅五岁却已露美人尖分外撩人的妹妹。并立于大殿上，众人的目光自然的都集中在了慕含的身上，唯有那个嘴角一直憨笑的皇表兄仿若什么都没有一样，目中无物，想必这就是娘亲进宫前与自己说起的那个不受宠的傻表兄了吧，呵呵，细细想来和自己倒有诸多相像呢，女人看貌，男人看才，自己与他都是被比下去被忽略的那个，小慕鸾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却看见傻表兄正在看着自己呢，见自己看过去亦城很快的收了视线，虽然对视的时间很短，但慕鸾清晰的看到那一刻的亦城是与平常不一样的，他的眼里有光，能照进她心底最深的地方。是慕鸾太聪明能一眼就将亦城的伪装看透，还是亦城第一次就在慕鸾面前卸下了伪装？这样的问题慕鸾不敢多想，她只知道那一刻的自己也是和平常不一样的，向来冷静的心竟会不平静，虽然那时还小，还无法明白这其中缘故，但慕鸾明白这样轻易牵动自己的亦城太危险，一定要远离。拒人于千里之外是慕鸾最擅长的事了客气、冷淡、躲避足够了。而压抑对慕鸾来说也是习以为常的事，压抑自己对他得特别与在意，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吧，只是有些东西就像大禹治水，只能疏导，不能堵塞。这样的压抑反而成了一种累积，那些细小的波动在岁月的锤炼下竟成了心头上的一块顽疾，久病不愈。
从往事中回味过来的慕鸾，向念雨开口道：“念雨，那边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公主，已经差不多了，我已经（。。）整　理在公主常看的书中。”
“那电护法安顿好了吗？”
“已安顿妥当，现在万事具备，只差您一声令下。”
慕鸾起身，向倚心阁门口走去，倚心阁在凌国皇宫边缘的位置，临近后山，地势较高，可以基本把凌国皇宫尽收眼底，慕鸾眺望着凌宫里那些华美的砖瓦，充满南域风情的妩媚在高远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意外苍凉，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池啊，总是会引人出现飘渺的唏嘘。慕鸾收回散远的思绪，转向念雨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行动吧。”这样费劲心血的安排与豪赌，这样艰难的决定，最后的关头只化成了“行动吧”三个单薄的字眼，让慕鸾觉得很讽刺。
“是，公主。”念雨转身离去。
慕鸾此时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果然会放不下，还有一点时间吧，压抑了太久的洪水终会决堤……
后山
慕鸾坐在后山的石级上，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亦城，嘴角一牵，站起来，向着亦城说：“来啦”
亦城心下一惊，看着眼前的少女仿佛像在等待约好的情人一样，又环顾了下周围，确定了下没有别人，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因为，我在等你。”说的那样顺理成章，仿若本应如此。
“等我？”亦城觉得眼前的慕鸾与平日里有些许不同，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同。但是这样的慕鸾真的更让他觉得美好，便全神贯注的欣赏吧，省去那些猜测。
“是啊，等你教我吹塤。”说着慕鸾拿出一只塤，“你看，我都准备好了。”
“那你，想学吹什么呢？”
“就那个慰神曲吧。”
“好”亦城说完，便拿起塤吹起来，悠扬熟悉的乐声再次响起，沁入心脾的律动，少女的心再次不自觉的被牵引，真是神奇的旋律……
只是他们不知，这样的旋律吸引的可不只是他们两人，就像后山这样安静隐秘的地方，幽会的可不只他们，那些隐蔽的秘密，往往最易引人窥视……
第七章　行动之前（下）
藏在树后的绝色女子看着不同日平的痴傻而是风度翩翩的亦城动情的演奏着，他身旁的慕鸾陶醉其中，甚至轻声哼起来，这般琴瑟和鸣的场景让女子轻咬起嘴角，按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