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冷血热(Ⅰ-Ⅱ2部全)》Ⅱ2部全)-第209章


、乌拉,还有油渍麻花的老羊皮袄,抱来放在炕上地下。都是穷人,就20多户人家,还差远了,那也是尽力了。我给乡亲们抱拳施礼,让各连把衣服领回去。党员不分,分到一件的人,把换下来的分给别人。
还得弄棉衣,这回是连马一块弄。西荒那地方,敌人都是骑兵,连屯子里的伪自卫团也是骑兵。大草原,没马玩不转,冬天更没辙。日伪军一出动就是骑兵、爬犁,你累得狗爬兔子喘的,它一撒欢儿就追上你了。龙镇附近的讷漠尔伪自卫团是全鞍马,通北县东南有个日本开拓团,马挺多。1连、3连由两个连长率领,去打开拓团,我带2连和团部去讷漠尔。这回挺顺利,都让我们缴械了。
骑在马上,那人心里特别踏实。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咱跟敌人也不差啥了。棉衣、棉裤、狗皮帽子,许多人还有大衣。枪也比过去好了,弹药充足。
我们从龙镇北边出发,顶风冒雪越过北黑铁路,经过龙门山、尾山、五大连池,进到嫩江县。又越过嫩江,向西到了内蒙古的巴彦旗。一路上忽东忽西,打防所,缴自卫团,袭击日伪军,横扫嫩江平原。个把月左右,又掉头南下,回到北安。北满省委和3路军总部给我们划定的游击区域,是通北、北安、克山一带,向北就越界了——我们已经越界了。
李兆麟来了,嘴巴、眉毛和帽耳上都是白霜、冰凌。我们挺高兴,他心情也挺好,说:王钧,你搞得不错呀,都成骑兵了,还去嫩江溜达一圈。
那时,我就琢磨这平原游击怎么打。去嫩江转了一圈,又是最难熬的隆冬季节,算是试探一把,觉得真行,有信心了。
1939年1月中旬,冯治刚率领6军教导队和12团北上,去龙江北部的德都、讷河、嫩江开辟游击区。我们越过讷漠尔河,来到田家船口,在田家大院田景春家吃早饭,边吃边跟田景春和伪屯长唠嗑,了解敌情。冯治刚就决定在那儿打一仗,给敌人点颜色瞧瞧,用胜利鼓舞、振奋、发动群众。冯参谋长怕敌人报复当地老百姓,让屯长孟繁贵去六七里外的西相腰岗警察分署报告,我们就在屯子里等上了。
9点多钟,从西南方向开来两辆汽车,鬼子、伪军,还有警察。离屯子还有二里地,就停下观察,到屯边还放阵子枪。冯治刚说这是瞎诈唬,放进来打。敌人见屯子里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进来了。头车在田家大院墙根前停下,一个个撅着屁股下车,冯治刚喊“打”,枪就响了,我们就冲了出去。敌人死的死,伤的伤,趴在雪地上举手投降。投降饶命,趴在车上、钻进车底下顽抗的,都打死了。
远征到德都平原后的第一仗,把50多敌人全包圆了,咱们无一伤亡。
用干亲、磕头等封建形式开展工作
1939年2月,讷河县委成立,书记尹子奎,领导讷河、克山、德都、嫩江等县开展党群工作。4月又成立肇州县委,省委先后派出高仁杰、徐泽民、张文廉、刘海、高吉良等人,到肇州、肇东、肇源3县开展工作。
7月13日,《冯仲云关于下江与六军情况及对龙北工作意见给张寿海У男拧分兴担?br />
龙北的地方群众工作,应该以绝大的努力注意。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队伍的工作发展必须地方工作发展,地方工作发展必须队伍发展,二者是休戚相关不能分离的。珠河群众工作与三军、下江群众工作与六军的历史上的事实经验完全证实了这一点。
11月25日,《中共北满省委给张寿海Р⒆比逋镜闹甘拘拧分兴担?br />
现在龙江北部不能没有山东人,也不能没有红枪会的残余,他们还有等待机会而举义的愿望,有些地方可能有秘密练功,我们不要以革命的清谈来忽视与反对他们的传统,应当号召他们在抗日救国旗帜之下团结起来。
我们要顺利的开展西北阵地,必须要耐心的进行以少数民(族)工作,必须用干亲,磕头等封建方式来接近他们,联合他们,便利于我们的行动。
“树林子不是根据地”,那叫密营。被“集团部落”逼入山林的抗联,密营被毁,只能“天大房子地大炕”。现在要趁西荒许多地区还未归屯,赶紧到群众中去,有了群众就什么都不怕。
从东荒到西荒,空间的变化,不但带来了平原游击这样的新课题,呈现在眼前的斗争环境,也仿佛回到了当年游击队时期。只是从省委、总部的当家人,到像王钧这样的老队员,这些经历了八年风风雨雨的幸存者,早已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了。
王钧老人说:
田家船口战斗后,是谷家窑突围战,又打胜了。我们认定这一带各方面条件都挺好,可以开辟游击区。冯治刚参谋长回去向省委、总部汇报,要求派人来开展地方工作。这是2月中旬的事,3月初就来人了,是从下江赶来的。
龙南也派去人了,来龙北的是4个人。下江特委组织部部长小孔,原名姜桂和,这时化名方明玉,任龙北地委书记。6军留守团长耿殿君,负责军事,组织地方武装。汤原县洼区区委书记尹子奎,还有3军少年连指导员陈净山,我们叫她“女陈”,尹子奎和她假扮夫妻,到讷河县做秘密工作,准备组建县委。
他们在龙门山找到部队,除了女陈,都是老熟人,见面亲哪。我问小孔有什么指示,他说你把我们送到讷河地面就行了。
冯参谋长没回来,我带着军教导队和12团越过五大连池,进到讷河县查拉巴奇山的一个木营。有30多副马拉爬犁,都是讷河县五区梁家屯的,在那儿拉木头,见到我们吓坏了,怕卸他们的马。我说我们是抗联,不是胡子,是来打日本子的。小孔又讲话,他那嘴茬子厉害,把他们讲高兴了,跟我们唠起来,越唠越亲热。这些人回去就替咱们宣传上了,说山里来了队伍,叫抗联,不打不骂,不抢不夺,就打日本子。
第二天一大早,梁家屯的头面人物张振江,就坐着爬犁上来了,还带着一些烟卷、冰糖。我说这是干什么,把我们当胡子了?他说你们打日本子劳苦功高,一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这个人挺会说话。唠着唠着,他说王主任,你看咱们“近便近便”(近便有两种含义,一为路近,二为亲近),磕头吧。
我跟张振江说,你们地方出3个人,我们队伍上也出3个。刘关张是桃园三结义,今天咱们来个查拉巴奇六结义,怎么样?他瞅瞅我,说我们也没人呀,我说这不是现成的吗,你,给你赶爬犁的老王头,还有这木营看房子的老马头。
张振江愣了一下。在他心目中,赶爬犁、看房子的两个穷老头子,怎么能上得了这台面呀?咱们在当地活动,他跟队伍上的大官称兄道弟,除了抗日的一面,也使他有头脸、有势力。而我想的是,这木营今后就是咱们的一个落脚点,老马头的用处大着哩。张振江这个人太会来事,让人不大放心。有老王头在他身边,就觉得踏实些。
就报岁数、排顺序。老王头老大,老马头老二,张振江老三,小孔老四,我老五,12团副官王万俊是老疙瘩。木营里有个山神庙,6个人在山神牌位前磕头作揖,喝酒盟誓,“不能同生,但愿同死”,谁坏了良心,天打五雷轰。
当天下午,小孔他们坐张振江的爬犁下山了,在张振江家吃的晚饭。第二天,他们往西路过三马架屯,进户人家喝水,唠起来。主人叫刘跃庭,四十多岁,在东北军当过连长,“九一八”事变后回家种地。这是个血性汉子,打日本说干就干,不久到军部当副官,还代理过12团团长,这年秋天在唐大火犁屯战斗中牺牲了。他的弟弟刘景阳,是讷河县人民抗日先锋队队长,抗日先锋队是小孔他们组织的地方武装。
尹子奎和女陈去县城了,小孔和耿殿君他们留在刘跃庭家。小孔临走时还跟我要了两个指导员,高木林和王恩荣。4个人装成扛活的,分头到周围村屯区活动,发展党员,组织反日会。这个屯子搞得差不多了,就到另一个屯子。三合屯的伪警察队挺顽固,天字二十号屯有个高四阎王不让进屯子,部队去把这两个钉子拔了,小孔他们的工作就更顺利了。讷河县五区和克山县北边的一些屯子,就像当年汤原的红地盘似的。
1940年5月15日,《中共龙江工委给北满省委的报告》中说:
关于队伍来此问题,我们意见以为最好是骑兵两部分(服装整齐)。一部分最少亦须四十人(二轻机),因为太少对于政治上、军事上都有不利的地方,当然人员须要有相当健全的青年,小孩和老头是不妥当的,有战斗力的,绝对遵守纪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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