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漩涡》第99章


不等于傲慢,哭与笑都是对生活的感觉,也都是对生活的总结。有一份总结,就增加一份信心,在人生旅途上该哭就哭,该笑就笑,但是你别忘了赶路,只要我们还会哭会笑,我们就能生活下去。可见,沈北辽是个性情中人。沈北辽惋惜欧阳左,得了这种病,政治前途也基本到头了。面对欧阳左,沈北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记得有一次开政府常务会,研究东宁市无轨电车改造为公共汽车一事,市交通局一位副局长从经济和环保两方面提出一些不同意见,欧阳左大声训斥说:“我让你论证的是改造后的好处,没让你论证不行,你他妈的回去给我重新论证。”欧阳左的霸气以及当时那位副局长脸涨得通红的表情,沈北辽现在还记忆犹新。
一个半月以后,欧阳左又出现在东宁市的电视新闻中。日本首相结束在北京访问后抵达东宁市,对东宁市进行友好访问。省长国胜利及夫人,常务副省长罗虎,省人大副主任金伯良,省政协副主任黄硕风,东宁市市长欧阳左,副市长肖继文及中国驻日本大使,日本驻华大使,日本国驻东宁市总领事等人陪同参观抗日战争纪念馆。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日本首相先后参观了残历碑、炸弹碑和展览厅,并用毛笔写下“以和为贵”四个字。日本首相对记者说:“我们无论怎样健忘,也不能忘记历史。我们可以学习历史,但不能改变历史。我们必须承受起历史的重负。我本人就是怀着正视历史的愿望来到这里的。我们应该在这个基础上,加强日中关系面向未来。”之后,日本首相一行到东宁市宝田客车公司参观。在参观企业的生产情况时,欧阳左不时地向日本首相介绍宝田汽车的情况,日本首相频频点头,然后在市长欧阳左的主持下,日本首相出席了“宝田客车第10000辆下线”典礼。整个活动,欧阳左仍然是精神抖擞,神采飞扬,根本不像一个癌症大手术后的患者。
欧阳左在B市301医院住院期间,小林在外围护理,据小林对沈北辽说,欧阳左为了回来后上镜需要,坚持不做化疗。因此,从电视里看欧阳左的头发仍然漆黑发亮。政治欲有时给人的力量是无穷的。
现在,季光雄的办公室仍然封着,沈北辽的东西也封在市政府办公厅的办公室里。最近一段时间人事处的人也不再找沈北辽。沈北辽只好靠等待消磨时光。有时候,他发现等待是一种最痛苦的折磨。当你等待了,你就会增加一份成熟。然而,不经生活,就没有资格等待,更没有资格享受等待的结果。实际上,人的一生就是由无数等待组成的过程。等待了即使结果不尽人意,也无愧于生活。对沈北辽来说,等待是一种资历,等待是一种磨炼,等待是一种体味。等待着,就会有希望,就会有奔头,尽管有些难耐,然而正是这种难耐,让沈北辽认识了生活的柔性,当然这种柔性是淬砺过的。沈北辽不是那种只顾耕耘,不问收获的人,也不敢苟同只问收获,不顾耕耘,他的人生态度是:亦顾耕耘,亦问收获,耕耘就是为了收获。否则,无异于浪费生命。当然,人生的悲剧在于,你要什么,可能偏偏不给你什么,问题在于要么你要得太多或太高,要么你运气不好。也许你的最大收获就在于什么都没得到,当然,沈北辽至少得到了人生经历,这可能是最宝贵的。常言道,不以成败论英雄,就更不能以得失论英雄。不过,世人却是常常以英雄论成败,以英雄论得失的,历史也是如此。沈北辽既不想做英雄,也不甘于平凡,他的错误在于总想飞翔,却忘记了应该向哪儿飞……
63。“炸药”
这天上午,市公安局指挥中心110接到报警,说市长大院有人入室抢劫。十分钟后,东宁市警方和120急救车迅速赶到市长大院。所谓市长大院就是前后两栋六层楼的一个大院,后楼有五位副市长和几位秘书长住,前楼是市政府办公厅的几位主任和处长住,前后楼都有委办局(区)的领导和国有企业的领导。
早晨八点钟刚过,一声呼救声从后楼二单元三楼传出,惊动了保安,保安跑上楼去门开不开,里边有恐吓声和厮打声。保安赶紧拨通110报警。半小时后,大批的刑警、巡警、武警赶到现场,迅速将案发现场控制起来,同时,周围路段全部封锁,只允许与办案有关的车辆进出。被劫的正是常务副市长卢宏雷的家,此时卢宏雷不在东宁市,到上海出差去了,妻子上班去了,孩子在外地念大学,家里只有老母亲和小保姆。
市公安局局长张大勇亲自指挥。通过了解案发现场当事人和保安,歹徒是从楼后爬上凉台入室的,而且可能有枪。从上午九时开始,清源省公安厅、东宁市公安局的有关负责人,陆续赶到案发现场,进入市长大院保安办公室临时指挥中心,紧急商讨营救人质的方案,警方有关负责人,不断地通过卢家的住宅电话与歹徒通话,企图劝说歹徒放弃抵抗,与警方合作,争取宽大处理。但是,歹徒的态度坚决:扬言手里有枪,身上有炸药,不放一条生路,就杀掉人质,鱼死网破。同时,歹徒还将卢家的窗帘拉上,防止警方狙击步枪手从对面的楼上瞄准他,或观察到室内的情况,并声称自己已将炸药安放好,一旦动武整座楼就上天。但是,由于卢宏雷家是上中下三层,有三百多平方米,内部结构非常复杂,房间和各种隔断,都影响着警方每一个营救人质的方案的实旅。
中午十二时许,歹徒突然从窗口将数万元的百元大钞抛出,企图引起楼下群众的混乱。但是,由于现场被警方封闭较好,百元大钞只是寂寞地在空中慢慢落地。
下午三时十分,人质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枪响,随后一切都归于沉寂,打电话根本无人接听。指挥中心紧急研究,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歹徒开枪危胁人质,一种是杀害人质或自杀。但是,考虑到人质的安全,警方没有采取任何有效方式实施突破。
卢宏雷家的隔壁就是市政府秘书长佟广真的家。此时,佟广真正在设在保安办公室的临时指挥中心指挥。晚五时许,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人质房间里一片寂静。解救人质进入了对警方不利时期,与卢家仅一墙之隔的佟广真家里,聚集了大量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在卢家门前走廊的两侧,分别由四名防暴警察把守着。
晚五时二十分,住在市长楼的所有人家,完全撤离,撤到了安全的地方。五时二十五分,临时指挥部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从门口和间壁墙处爆破开缺口,强攻进入室内救出入质。五时三十分,各部门都做好了进攻前的准备工作,守卫在一楼的刑警立即将应急灯送上楼内设立的临时指挥部,作为进攻时用。两个小时后,由于一些技术方面的原因,强攻方案一直没能实施。而曾一度被指挥部推崇的向室内灌一氧化碳,熏倒歹徒然后救人的方案,也因为实施中难以把握尺度,而迟迟未能实施。
晚十时许,驻东宁市部队某部的工程兵专家赶到现场,提出该墙中间有约5厘米的空心,难以一次爆破完成空洞,而灌一氧化碳救人,也易引起二次爆炸和火灾。临时指挥部下令采取凿墙入室,解救人质。同时,为了吸引歹徒的注意力,刑警每隔二十分钟对歹徒喊一次话,同时选择卢家6处间壁墙假装凿墙。而真实的突破选在佟广真家的南侧和四楼的一个消防栓处。从第二天凌晨开始,手握铁锤和钢凿的民工一直在紧张地凿墙。凌晨七时整,两个0。5平方米的洞终于被打通,三楼的入口是卢家的衣柜后面,四楼的入口是卢家的洗澡间。12名刑警组成的第一组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同时,负责室内监听的民警反映:从昨天下午3时许到今天早晨,室内均无任何动静。清晨七时十分指挥部一声令下,刑警鱼贯而人。只见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卢宏雷的老母亲头部中弹躺在床上,已死亡多时,小保姆胸部中弹奄奄一息,歹徒子弹从口中射人,也早已毙命。警方在室内进行了搜索并未发现歹徒宣称的烈性炸药。一天一宿的战斗结束了。陈东海参加了战斗的全过程。
第二天晚上,张怀亮给陈东海压惊,请陈东海、朱达仁、沈北辽到兰京大酒店吃饭,也请了靳小燕。几个人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自从季光雄案发后,沈北辽在家休息,大家在一起聚的时候就太少了。沈北辽不愿意拖累大家,所以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他们。但今天是给陈东海压惊,沈北辽打车来到兰京大酒店。几个人见面还是那么亲,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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