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1762章


“总理,我们只有这么做了才有谈判的基础,如果还不签约,那就说明还有哪里没做好。”想到什么吴景超忽然笑道:“不正是可以借此机会做一些我们之前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吗?我想在战争压力下,稽疑院那些代表肯定是我们说什么就答应什么。理藩院那边如果不同意,则会被舆论攻击为误国。
“这样真的好吗?”被吴景超一提醒,翁文灏也想到了另外一条路。这是胡适等人一直劝他要走的一条路——那就是放弃一切抵抗,让美国来帮助中国实现真正的民主。
“总理,您应该问现在这个国家好吗?”吴景超不答反问。“立国不到三十年,虽然此前给农民分了地、免了农税,让他们吃饱穿暖。可专。制之下,民众迷信、愚昧,经济的发展不是让他们变富了,而是他们越来越穷。京广沪的妓院青楼里,富者一掷千金,可贫者却无立锥之地,所谓纳税才有选举权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因为穷人永远不用交税,不交税就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不能改善自己的境况,永远是个穷人。
人与人的平等也是个笑话,各省的大学堂里,那些富家子弟有多少是靠分数而不是靠关系考进去的,里面又有多少人是穷家子弟?复兴会鼓吹的所谓教育分流、和谐社会、其实就是让有钱人永远有钱,穷人永远变穷的愚民把戏。
二十七年来,我们只看到这个国家是如何专。制、如何迷信、如何落后,根本找不到他半点进步、半点可爱的的地方。我们真的不必对这个国家过分留恋,而是应该尽快的打碎她,重新建一个自由、民主的共和国。”
照说作为秘书的吴景超是不应该如此长篇大论表述自己的观点,可现在他深知中国的命运就是翁文灏的一念之间。在这个关键的历史转折点上,吴景超也好,胡适也好,兄弟会的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翁文灏的思想和情绪,生怕他真的一怒之下辞职。
“北海,你就老实告诉我,”吴景超说完后翁文灏认真的问,“如果不管我们做什么,美国人都不和我们签约,而是要彻底占领整个国家,甚至是奴役这个国家……,你们、你们那些人会是怎么想的?以这样的方式去实现民主,值得吗?”
翁文灏话说的很慢,神情很是认真,以吴景超对他的了解,知道他是真心想知道兄弟们诸人所想。他先是点头,而后肯定道:“值得。”
“为什么?!”翁文灏不解的问。“难倒你们想中国变成美国的印度?”
“咏霓兄,美国治下不会有印度,只会有菲律宾。菲律宾都独立了,中国也必定会独立。”吴景超认真道。“我们并不是没有骨气、并非不知道廉耻,可问题是这片土地上长不出自由之花,民主之树!我只能希望美国人带来自由和民主种子,在这片专。制的土地上播种育苗。为了这个,我们什么代价都可以出!”
“可要真像杨竟成说的那样,民主其实是文明的堕落呢?人如果仅仅为自己,那谁去担负那些要担负的责任?我们不说一个民族,就说一个国家,如果人人都自私,那不管这个国家有多民主,她始终都是要被毁灭的。”翁文灏拧着眉毛反驳着——这一年来他看了不少杨竟成写的东西,并不觉得他说得那些有多离谱。
“就比如法国,她是全世界第一个实现民主的共和国,她的人民享有充分的自由,可现在法国人都不想工作只想福利,不想生孩子只想单身。她的人口是负增长的,政府为了鼓励生育问题想尽了办法,但民众就是认为人这一生应该只为自己活着,生孩子是人生的负累。就这样,一个曾经强大的国家,到现在居然要靠我们和日本保证她的安全,我真……”
翁文灏的话让吴景超目瞪口呆,以致他一时间居然忘了反驳。待他提到法国,他才回过神道:“咏霓兄,你一定是看了杨竟成写的那些东西。你难道不觉得杨竟成写的那些东西带着明显的主观色彩吗?他自己就是一个贵族,当然要为贵族说话。所谓的民主是文明的堕落,根本就是那些达官贵人维护自己专。制权力的一个借口。”他说罢又对着翁文灏摇头,苦口婆心的道:“咏霓啊,杨竟成的东西很邪恶,你以后还是少看为好。”
“我只是随意翻翻。”不知如何,承认自己看过杨竟成写的东西让翁文灏感觉是一种罪过。
“随意翻翻也不行。”吴景超坚持道,“他的东西带着一种毒,多看几眼就会彻底毒化。我认为在新的国家,一定要禁止杨竟成这一套理论流传。”似乎感觉自己说的太多,吴景超又道:“哎,不提这些了。我和适之还是以前那句老话,和,比战难。这个国家以后变成什么样,全在咏霓你一念之间了。”
“我知道。”翁文灏点头,而后他又自嘲:“说的好听是和,说的不好听是投降,我真是……,说不定以后跪在岳飞庙前的就有我?”
“所以适之说非有大智慧、大魄力伟人不可担当。”吴景超鼓励着。“就当下这种时局,此任非咏霓你莫属。以古观之,哪次不是成王败寇?人民终究会理解的。”
“可万一杨竟成他们……政变呢?”翁文灏再次回到现实,说着自己最担心问题。
“不会的。这几次下来,杨竟成的底线就是法律,只要我们不违法,一切合符法律程序……”
吴景超话还没说完,翁文灏又问:“可法律没有规定我们可以投降啊?”
“那要是稽疑院全体代表的一致决定呢?”吴景超反问道。“不管美国人以后会做什么,只要美国军队占领了沿海各地,那些人再怎么反抗也是无力回天了吧。”
第四章汇报1
“民主国家所谓的三权分立、或者说所谓的制度决定论其实是个笑话。就像你没办法用鹅卵石砌成一栋大楼一样,你也没办法让一群完全自私的人建立一个稳固的国家。即便建立,国家也是摇摇欲坠的,一旦有外力冲击,这栋看似雄伟的大楼就会土崩瓦解……”
通化大学堂内,每月都要来上一课的杨锐正在给学生们上课。只是,碍于当下形势,几个学生高举手提问,其中一个得到准许后起立道:“请问先生,您说的是我们中华吗?”
“你看我们像吗?”杨锐笑着反问,这些十四五岁的毛头小子在他看来幼稚的很,但却不乏年轻人勇气和聪慧,相信悉心培养后,这一代人将具有真正的美德。
“学生以为非常像。”年轻人一本正经的点头。“稽疑院和内阁诸公与虎谋皮、以邻为壑,定会重演当年宋金海上之盟,日本一去,沿海诸省无险可守、膏腴之地旦夕不保。”
学生的回答并不出人意料,杨锐追问道:“那你说说,为何京师诸人会重蹈宋人覆辙而不自知,反而认为自己做的非常对。”
“这……”对于未经世事的年轻人来说,这个问题显然太深了。虽有几个学生起立答‘京中诸公太自私了,’‘那些草包害怕了’之类,杨锐还是摇头。见学生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他只好叫上来一个老实学生,低语两句再让刚才那个提问的学生也站上来,之后就笑退一旁了。他这边笑,先上来那个学生突然打了提问学生一耳光,‘啪!’的一声,声音异常响亮,提问学生嫩脸当即红的发肿。
“你!你干嘛打人?”抚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被打的学生怒指对方,又委屈的看向一侧的杨锐。他越是这般,打人学生继续扇耳光,再吃一记耳光后,反击才开始。
“停!”杨锐喝了一声,鞭子也打在讲台上,‘砰’的一声四座皆惊。“这只是一场试验。”杨锐解释道,却并未让两人下去。“这场试验解释了刚才那个问题——为什么当今朝堂诸公会重蹈宋人的覆辙。不是太自私、不是太草包、太怂,而是他们和宋人一样,忘记自己野兽的本能。简而言之,就是他们只懂用脑子思考。
与金国签海上之盟的宋人是这样想的:辽国欺我久矣,而金国却是他的敌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因而宋金结盟合乎逻辑常理、说不定南北夹击下,自己就收复了燕云十六州。而金国确实比辽国能战,可我有燕云十六州在手,何惧金人?
思考、理性;理性、思考……”杨锐重复着这两个词,又看向被打的那个学生:“这让人感觉无比正确的东西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害人害己。比如刚才:你吃第一记耳光的时候就打回去,那绝不会吃第二记耳光。为何如何,因为你的头脑在思考:他为何要打我?我平日里并未惹他、他居然在老师面前打人,打人要被学堂开除的……”
“想的是这些吗?”杨锐说完对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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