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主》第179章


庵侄ǘ钣琶獗涑闪思负跞狻泳偃丝肌?br /> 徐阶突然发现自己跟不上思路了。捐地,这还不如发卖呢!不过以徐元佐的水准,绝对不会出个“以地买名”的馊主意。
“孙儿查了大明律和历代诏令典章,发现学田是没有税赋的。”徐元佐道。
学田是官府专门划定一片土地,招徕佃农进行耕作,约定好的地租作为学校的行政开支、教授教谕的薪俸、廪生的膳食津贴、祭孔的祭祀费用。因此朝廷也就不给学校额外拨款了,等于专地专用。自然也就免了税赋。
“然而地肯定不能捐给官学,否则就是白送了。”徐元佐继续道:“如果我们自己家办个书院,划一部分土地出来作为学田。私学的学田朝廷收不收税呢?不好说,所以先让他们去吵,等有了结果,海刚峰也该升迁了。咱们既没有多占田土,也没有想逃避赋税,只是等朝廷的结论嘛。”
徐阶浮出一丝笑意。
“当然。管理土地的人要有工食银,管理书院的人要有工食银。西席先生要有礼金……这些银子都得学田出。”徐元佐道:“家中佣人的月例,清客们的聘金,乃至于春哥儿的月例银子都可以挂在书院里。”
徐阶总算明白了徐元佐意思。这等于把家中的开销转嫁给了书院,那些地说是捐出去办书院,实际上地里的收益仍旧用在了徐家。
好一招捐而不给!
“学田也不至于太多。”徐阶道。
“再者,大部分地可以用来成立一个新社。”徐元佐道:“不过孙儿觉得叫‘基金’更加贴切。所谓‘基金’者。金之基也。基金名下的田土出产,用来借贷、投资生钱,由此所生的钱财则捐给乡党铺路修桥,赈济孤寡,奖励学子。”
“如今府县在登记商社。商社以最终所得缴税。孙儿以为,基金可以作为商社登记,然则不可能有‘所得’,因为一旦有‘所得’便投入生息之中,或是做了乡梓公益,账目上哪有盈余?”
“基金掌握在我徐家,田土之孳息自然也是由我徐家控制,再投入布行、商铺、牙行等末业之中,扩大生产,等于过了一手又回到了我家口袋。少部分的盈余做些公益,这本来就是家里每年都要做的,只是换了个口袋掏钱。再叫父亲、元春在基金中兼职,高薪厚币,每年又回来不少。”
徐元佐一一解说,生怕徐阶难以理解,还画了一张流程简图。
用图来表示果然更加明了,徐阶一眼便明白了。
“我家出地设立基金,基金的资产大部分投入家中末业生息。小部分孳息做善事,剩下的则从高薪厚币之中回到家里。”徐阶指着图表复述了一遍,因问道:“这既然是商社,佃农不能免赋,如何是好?”
赋役才是最令人头痛的事,也是农民投献、诡寄的主要原因。真正的田税,反倒不是很大的负担。
“府尊召集两县并府中官吏,制定条例:商社所用雇工人等,以班匠银折算。一人一年四钱五分。”徐元佐道。
徐元佐如今在报纸上大肆鼓吹“末业兴乡”“就业岗位”,徐阶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府县里已经制定了相应政策,却是他不了解的。因为最近他的精力都花在《故训汇纂》上,没有在乎那些小事。
此时听徐元佐说来,从末业兴乡的政策,到自家的基金,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前后有序,井井有条,而这一切的推手,正是眼前这个尚在冲龄的孩子。
——能有这样的手段,再磨砺几年,入阁都够了。
——起码比高拱有手腕。
徐阶心中暗暗评价。
“私学学田,去掉一两千亩;基金可以多些,划个三万亩;家中祭田也是免税免赋的,再划出来三五千亩。剩下的田土不过就是数千亩的规模,对于我家三代官宦而言,实在是清廉如水了。”徐元佐道。
……
第226章 交易
这种戏法一般手段,在后世法规明细的情况下,仍有转圜余地,照样成为富豪洗钱、转移资产、偷税漏税的主要手段。何况这个时代基本没有法律约束,讲究的是“名正言顺”。
只要做到了“名正言顺”,那么即便有人看透了这些手段,也可以做得问心无愧。
原理解释起来很简单,然而就如后世大学生知道火箭原子弹的原理,但是自己不可能造一个出来,这基金和书院也是一样。除了徐元佐能主持,其他人就算听懂了,也不敢打包票说能够办好。
海刚峰都已经在唐行了,说不定哪天就出现在了松江城,谁敢将他视作小事?
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都是族亲,就算没有过继这回事,徐阶也是相信徐元佐的。如今更是将徐元佐视作亲孙子,召集家中可靠奴仆、清客,要他们配合徐元佐动作。
“厘清田土之事,临时换手反倒生出麻烦。”徐元佐道。
徐庆颇有些意外,心中却是落下了一块石头。他担任管家这些年,没有少打着东家的旗号侵占民田官田。如果这份职权交给别人,难免要露出马脚来。
“升湖书院的事,主要就拜托陈先生了。”徐元佐看了一眼陈实。升湖两字取自徐阶的字子升和号少湖,目的就是抹上浓郁的徐家印记。
陈实最终还是没有豁出去谋个中书舍人。他也是怕徐阶真的不肯复出,自己去了之后被人排挤,到时候一辈子都毁掉了。还不如留在阁老身边,起码现在还有个文坛盛事可以参与。这回徐阶叫他听徐元佐的安排,让他颇有些感慨。
——当年是受命去教此子时文制艺,结果人家没怎么学就成了案首。如今再次接触。就已经是给人打下手了。人生际遇何其微妙!
陈实心中暗道,嘴上却道:“定不负所望。”
接下去又将剩下的人分了两组,一组是清查田土的,一组是参与设立书院的。就如打球分队一般,很快就各有了归属。
徐元佐点了点头,道:“姑且就先这样吧。明日此时,仍旧此地,请诸位回话。”
众人一愣:“明日回什么话?什么都没办好呢!”
“汇报进度。”徐元佐脸色拉了下来:“整整一个对时,你们做了些什么事,遇到哪些麻烦,明日此时此地报给我知道。”
众人见徐元佐脸色阴沉,自然不敢多言,告辞而出。
徐元佐这才离开花厅,去徐У氖榉勘ǜ媪俗约喊焓陆取?br /> 徐е皇羌虻ニ盗艘痪渲懒恕6孕煸舾臃判摹W源尤狭苏飧鲆遄又螅飙'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士林,地位都高涨起来,而且手头钱财益发宽裕,想办事也方便。
“就是布行的账目别松懈了,那边办事的人多不怎么上心。”徐粲兴傅馈?br /> 徐元佐应诺而出。对他来说,处理账目是最简单的事,抽一天的时间带队过去清查便是了。接下去的工作进程是见徐诚。要他暗地里收买人去揭穿那些家贼,然后好把厘清田亩的肥差交给他。
如今徐诚手下也有些人。都是见风倒的墙头草。大事是不可能指望他们的,也就办些跑腿的小事。
这事得提前跟徐诚说清楚,否则难免会产生间隙。
徐诚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不来找徐元佐,并非拉不下脸来要讨这个差事,而是要看徐元佐自己的安排。徐元佐若是不跟他说清楚。他还以为徐元佐真的跟徐庆站一起去了。那当然是无稽之谈。
等安顿了家里诸多事项之后,徐元佐方才赶往县衙,求见老师郑岳。
郑岳早就等他等得不耐烦了,恨不得尽早将牙行的事办妥,暗听闻徐元佐求见。穿着燕居的道袍就上了二堂,就差倒履相迎了。
徐元佐上前见礼,按照吩咐坐了,说的却是“基金”的事。
“学生想着,基金出银钱承担乡梓公益,应当视作运营成本,税前列支。”徐元佐提议道。
郑岳虽然不懂财务,但这事脑子里一想就明白了。税前列支,自然就是用盈余抵税,一旦盈余用完,税也就没有了。
“账目清晰么?”郑岳沉吟问道。
“用在哪里,自然要说得清楚。”徐元佐笑道。
郑岳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账目清晰,那么上官查问的时候就方便说。若是账目不清,甚至没有账目,那还怎么查?等于你没有登记啊!
没有登记就是不支持县衙的工作,何必给你开方便之门?
“基金所做公益,可以算上老师。”徐元佐笑道:“家父已经写信给京师故友,请他们进言,将利益乡梓的工程算入考成。”
郑岳食指一跳。
大明的国税实在太难收了。国库收不到钱,就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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