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主》第361章


徐元佐在后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低声道:“这小姑娘还挺能搞气氛的。”
茶茶不服道:“装嫩。佐哥儿不知道,她都是二十的老女人了,偏还做出这般十五六岁的模样。”
徐元佐轻笑:二十就老女人了?是你太小啦!
只听花漪文在外面唱道:“有请徐相公啰!”
乐师们一阵吹拉弹奏,茶茶连忙掀开幕帘,请徐元佐登台。
徐元佐倒是没穿戏服,不过也是做了一身簇新的月白长衫。他这几年锻炼不缀,营养充沛,随着年龄上去,身材越发好了,将这长衫撑得恰到好处,既有读书人的儒雅,又有豪侠的飘逸。
花漪文已经退到了配角位置上,掩口轻笑,念白道:“都说徐相公是云间小财神,却是错了呀!”
徐元佐暗暗咦了一声:这姑娘不按台本来啊!
“只见这书生玉树临风,眼若明星,眸深似海,明明该是金銮殿上唱名,偏偏做了泛海的陶朱……”花漪文即兴唱了一句,也不知道套的是哪个曲子,也难为乐师还能跟上伴奏。
徐元佐微微摇头,中气十足道:“你再唱下去,可有人要恨你了。”
花漪文没想到徐元佐竟然肯搭腔,连忙做出一副惊怕的模样,道:“这却是为何来哉?”
“你唱的虽好,却不知下面众人等不及地要听《金银山》呢。”徐元佐笑道。
花漪文连忙“告罪”:“还请徐相公点出这金山银山。”
徐元佐不复多言,走到一旁,拉住幕布,用力一扯。幕布哗然落下,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一座金山。
台下众人齐齐吸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全被惊色取代。
市面上银子还算常见,黄金却有多少人真的见过?更何况这里可是一块块金砖搭出来的“山”,足足有一丈多高,五步周长,徐元佐在旁边一衬,更显得高大。
这还不算完,徐元佐又走到另一边,撤下幕布,露出一模一样的一座金山。
众人这回连吸气都忘了,寂静一片。
花漪文早知道幕布之下是两座金山,此刻也是失魂落魄,连说话都忘了。
徐元佐让开一边,鼓掌三声。
两个壮汉推出一张台子,下面装了轮子,半人多高,上面堆了个同样有半人高的银山。有两座的金山镇场面,这银山就显得有些小气了。然而不等众人回过神来,第二台银山也被推了出来。
第三台,第四台……好像没个完。
每台银山是五百两,看着高,中间其实是空心的。如此整整二十座银山推到台上,同样声势惊人。尤其对于不明真相的观众,他们可不知道徐元佐还玩了视觉游戏。
“这本来应该是年前发的,大家领了银子好过个丰年。”徐元佐往前站了站,高声道:“不巧徐某远游闽粤,现在才能补上。也请诸位同僚见谅。”说罢,朝台下打了个躬。
这时候就看出身份来了,凡是徐元佐手下员工,不论是坐是站,齐齐回礼,不敢生受。李文明见袁正淳都站起来了,不好意思坐着,却被一旁徐а棺×耸直郏骸安话模话模壬谴鲜η袄垂劾瘢裼谢乩竦牡览恚俊?br /> 李文明一想也是,这才没动。不过他再看看四周的声势,还是觉得可怕:此生头一回见到台下的人给台上的行礼呢。
徐元佐继续道:“闲话少叙,咱们还等着听姑苏一枝花的曲子呢,这就开始发银子吧。”说罢朝花漪文点了点头。
这回补发的年终奖加上额外奖金,特殊奖励,一共有三百四十二人要登台,光是报一遍这些人的名字就是大工程。金殿唱名的规格也差不多是三百数十人,人家可是要分上下半场的,徐元佐当然不会干这个苦差。
这个苦差自然落在花漪文身上了。她非但要唱名,还要唱出登台来领奖者的重要贡献,也真只有专业人士才能扛得住。
进入这个环节,徐元佐的主要任务就是站在一旁微笑拱手了,同时说一句:“辛苦。”
与徐元佐见过礼的员工便走向银山,自有账房的人按照名册发银子。今年收益比之去年更好,加上辽东获利颇丰,徐家又要做出派头来,所以只要能上台领奖金,最少也有五十两,足以令人叹为观止了。
第385章 连环计
明人虽然没有密度的概念,但是多重的银子大概有多大块头还是能推测的。徐元佐用空心、填铅、架空等种种方式可以让没见过大量白银的老百姓信以为真,对于徐А⒃镜纫桓杉∶娴娜死此等词敲飨栽旒佟?br /> 能看出来的人,基本也都知道徐元佐需要在市面上振振徐家的声势,并不会道破。不过自己人可以瞒,却是瞒不过对手。这让徐奈P模ε滦煸舻男檎派票蝗丝雌疲吹共幻馈?br /> 在群情激昂之中,银块金砖渐渐发到众人手里。拿了金砖的人早就心里有数,也知道如今徐家正在难关,迫不得已行此下策,断然不肯让旁人碰那块金砖。即便如此,也能看到犹疑的情绪渐渐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就连袁正淳都有些坐不住,一等昆腔班子上台开场,他便告了一声“更衣”,前去找徐元佐了。
徐元佐此刻已经到了城隍庙里的一间厅房。庙祝毕恭毕敬地奉上一桌的蔬果素酒,又是焚香又是命人抚琴,好让徐大金主好生休息。
徐元佐站在门口,以免徐Ы床环奖恪=峁紫鹊壤吹娜词窃竞统淘祝饺嘶拱镄飙'带了话:今日敬琏肯定很累,等忙完了回家再谈。
徐元佐听了之后,总算松了口气,疲惫都轻了不少。他请袁正淳和程宰两人入座,挥退闲杂人等,毫不掩饰脸上的倦意,开门见山道:“袁老与伯析此来,莫非是有所顾虑。”
袁正淳颇有些不适应,呵呵一笑:“敬琏真是快人快语。年轻人啊,有冲劲。好啊!”
徐元佐笑道:“老先生怕是担心元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袁正淳一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的态度,直接认了下来。
程宰自度身份不同,接话道:“敬琏今日这手虚张声势,恐怕急躁了些。”
徐元佐颇有些意外,道:“伯析以为我这是虚张声势?”
程宰反倒被吓了一跳:“莫非不是么?”
“当然不是。”徐元佐理所当然道。
袁正淳与程宰对视一眼。袁正淳干笑道:“敬琏,老夫也没看明白。若非为了张一张声势。何必要演这么一出金山银山的戏码呢?”
徐元佐笑道:“徐某并非为了虚张声势,而是用了一手连环计。”
袁正淳微微垂下眼帘,脑中转了几转,却还是有些想不通。若说是连环计,那么虚张声势只是第一环,第二环在哪里?目的又是什么?
程宰笑道:“敬琏还是别卖关子了,我实在想不出来。”
“疾风知劲草,我这一手,先要看看谁是劲草。谁当场就趴了。”徐元佐道。
袁正淳轻轻哦了一声。假金银的事肯定瞒不住,尤其瞒不住自己人。仁寿堂也好,各家合作的商号也好,知道此事之后难免要做个选择。
程宰呵呵一声,道:“若是碰上那些闭门不出,一心分红的,这一手就没用了。”
“我最喜欢这种人了。”徐元佐哈哈笑着,又望向袁正淳:“袁老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袁正淳是最典型的“分红派”。虽然名义上担任着仁寿堂的董事长,但除了跟人喝茶闲聊。就是在家等分红。无论是董事会还是股东会,他都紧跟徐元佐投票。不过事实证明,仁寿堂在徐元佐手里简直成是化腐朽为神奇,从唐行小土鳖成了华亭一霸。
“挺好挺好,老夫是觉得挺好。”袁正淳笑道:“倒叫敬琏挂念了。”
徐元佐道:“我也是常年在外跑,没顾上跟诸位股东、董事多交流。这些日子都靠袁老和伯析兄了。”
“哪里哪里。”程宰连忙谦逊道:“咱们仁寿堂里能一团和气。一则是敬琏你的确生财有道,分红是实实在在的银子,谁能揣着白亮的银子说瞎话?再则是袁老先生坐镇,人望放在这边,就算有不懂事的。也得听老先生的教训。”
徐元佐道:“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咱们仁寿堂不可能只窝在华亭一县。现在朝廷开海有几年了,漕粮也可以海运了。上海临近海边,良港接连,文风比之华亭不逊,是不是个好地方?是不是该拓展过去?苏松一体,苏州翁氏这两年式微,苏商又分了东路西路,咱们是不是该找机会把苏州商号也并进来?”
袁正淳吓了一跳,差点忘了现在正是徐家困难的档口。只听徐元佐这么说,简直就像是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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