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嫡》第97章


苏沫过去将窗子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外面翻了进来。
苏沫关上窗,便见凌霄一身黑衣站在屋子中间,得体的道:“苏姑娘召唤,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凌大人请坐,喝茶。”苏沫笑笑,不像过去那样直奔主题,而是倒了杯茶,端给凌霄。
凌霄意外了下,虽然说女子闺阁男人是不该来的,但他这个男人,却三更半夜的连着来了几次,颇有些熟门熟路了。只是几次都是来去匆忙,别说喝一杯苏沫泡的茶,连椅子都没能坐上一会儿。
凌霄在接到苏沫派小厮来传达的感谢之后,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低估。他知道苏沫看自己并不是那么顺眼,一直对自己的态度,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说是客气也就够了,再进一步的好感,是万万谈不上的。
那这感谢,必然不会只是一句感谢,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说。
凌霄有重任在身,他很忙,这若是一般的女子相邀,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这人是苏沫,他怎么都觉得,苏沫找他,必定有重要的事情。
“苏小姐今日,特别客气。”凌霄抿了口茶,笑道。
苏沫笑了笑,在凌霄对面的椅子上也坐下:“说起来,我和凌大人也相识了有些日子,还没有机会坐下来喝杯茶,好好地聊一聊。”
“那,今晚好好聊一聊?”凌霄扬了扬眉:“只要苏小姐方便,不嫌我唐突就好。”
苏沫点了点头:“我这院子,虽然冷僻了点,但是自有好处。不经过重重通报,外人根本进不来,凌大人放心,不会让人知道的。”
“我倒是不在意,只是为了苏姑娘的名誉着想罢了。”凌霄一笑:“其实,虽然只见了几次面,但我觉得和小姐很是熟悉。若是小姐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若是能做到,我一定不会推辞。”
“凌大人爽快。”苏沫笑道:“其实,这么晚了让凌大人过来,确实是有事情相求。不过,凌大人也说了,咱们也算是熟悉了,每次见面都有事说事,不免生疏。”
“那苏小姐想同我说什么?”苏沫越是这么说,凌霄倒是反而来了兴趣。
苏沫这人他虽然看不清楚,但绝不简单,绝不会半夜喊他来谈风花雪夜,从闲聊开始,一定有其他的意思。
苏沫给自己的茶里添了点水,道:“凌大人到嵊州,有些日子了吧。”
“恩。”凌霄想了想:“有半个月了。”
“时间也不短了,不知道凌大人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呢?”苏沫似乎云淡风轻,却又意有所指的道。
凌霄心里一个咯噔,打个哈哈过去:“还好吧,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所以,进展的比较缓慢。”
“能叫凌大人觉得棘手的,一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苏沫道:“苏家不是为官的,没有什么权。但是在嵊州城,能力还是有一些。我虽然只是苏家的一个女孩子,但有些事情,也自有门路。如果凌大人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不妨说出来听听,看看我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凌霄喝了口茶,沉默不语,有些摸不清苏沫的意思。怎么这半夜将他喊来,不是有事相求,而是希望自己有事求她吗?
☆、第九十四章 敞开说
苏沫看着凌霄久久不语,一笑道:“我知道凌大人能力不凡,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些事情,有个当地人帮忙,岂不是更好。”
凌霄品了半天的茶,看着面上镇定的很,但是心里却颇为疑惑。
以他这些日子对苏沫的了解,这是个城府很深的姑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根本无从分辨。她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试探,但是,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猜不出。她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在苏府这个宅子里压倒王慧吗,或者,还有更加不可猜测的所图?
半响,凌霄方道:“我原本以为虽然苏小姐虽聪慧灵智,也只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罢了,如今看来,倒是我低估了小姐。”
“凌大人言重了。”苏沫道:“我不过是个闺阁中一个普通女子,但是生存面前,自然也要挣扎一回。当时,我不过是为了不受别人控制,日后的选择,掌握在自己手里罢了。今日依旧是如此,所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拦路,少不得要一一清理干净。”
苏沫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温和的像是个大家闺秀。但是这一句话中的含义,却是萧杀血腥,半点没有犹豫,也半点没有退让。
凌霄见过无数手染鲜血的恶人,也见过许多外表斯文,但内在心狠手辣的伪君子,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女子,看似无害。温柔娴静,却说着人挡杀人绝不留情的话。可即使说着这样的话,依旧叫人看不出戾气狠毒来。
“我不害人。但也不能由人害人。”苏沫平静道:“我的意思,凌大人应当明白。我想,凌大人应该也清楚,从我退了佳恩侯府的婚事开始,就陆续发生了多少事件,若非运气加上一点提防,现在我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和凌大人说话。但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总得为自己谋一条安然生路。”
“苏小姐说的很实在。也很明白。”凌霄道:“苏小姐不妨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苏沫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下什么决定,终于。在茶水慢慢变凉的时候,起身走到床边,从侧面的暗格里拿出那本真实的账册来,翻到其中一页,递给凌霄。
凌霄是个防备心很强的人,而且身份极重,苏沫觉得若是等他先开诚布公,这是不可能的。而他拖得起,自己却拖不起了。说不得,要先亮出几分诚意来。
苏沫回想自己比旁人多过的那一年,那一年虽然自己在嘉恩候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为些破事儿伤春悲秋,焦头烂额外。但是外界的事情,多少还是能听说一些的。
其中闹的最凶的,就是慕容寒与人勾结,意图谋反的事情,这事情围成。据说,是在早先尚没有风吹草动的时候。皇帝就有所耳闻,派了人来嵊州。
可惜当年的苏沫,是个真正的深宅夫人,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知道的实在有限,现如今,也只能猜一猜,赌一回了。
凌霄出现的正是时候,又身怀绝技,似有大权。便叫苏沫虽然不敢肯定,但是却不由自主的让那上面猜了猜。而且,她始终觉得这人不坏,即便自己看错了,他无法助力,也不会有损失。
凌霄疑惑的接过账册来看了看,不解道:“苏小姐,这是何意?”
“这是苏家一家粮铺的账册。”苏沫解释道:“这家粮铺,是苏府三少爷苏恒,也就是大夫人的儿子管理的。我前阵子才知道,苏恒管理的商铺,面上是正常盈利,但其实年年亏损,所以每到查账之前,王慧都要补贴一笔私放进去填上亏空,免得叫我爹看出来,让他觉得自己儿子没用。但只有这一笔,苏恒被人蒙骗买了巨额霉烂陈腐的粮食,但损失却很小,为什么?”
不待凌霄细想,苏沫接着道:“我让人查了苏恒在嵊州可能存放大批粮食的地方,但并没有查到一粒粮食。也就是说,那一批粮食他卖了出去,而且,卖了个不菲的价格。凌大人应该比我更容易想到,一大批霉烂陈腐根本不可能脱手的粮食,却脱手了变成了钱,除了再遇上一个想苏恒这种有钱的傻子以外,还有什么旁的去处。”
“我觉得。”苏沫挑唇一笑:“这世上像苏恒这种有钱的傻子,不说独一无二,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遇上的。”
话说至此,凌霄若是还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是傻子无益了。听苏沫说完,他拿着账册半响,才道:“兹事重大,苏小姐,为什么不将事情向苏老爷说,向薛大人说,而是,要跟我说?”
“我爹只是个商人,做生意无人能比,但是旁的,终究是要差一些。”苏沫道:“就这些年看,薛大人是个好官,但是这仅仅是表面上的,凌大人不要误会,我并非是说薛大人为官有什么不妥,而是我和薛大人并无来往,并不知根知底,而官官相护的事情实在是太普通,所以,不能冒这个险。”
不成功,便成仁,把柄和证据,都是个很微妙而关键的东西,用的好,可以置敌人与死地,但是用的不好,也可能成为自己的催命符,反早来杀身之祸。
“但苏小姐将这证据交给我,难道就不是冒险吗?”凌霄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我与苏小姐也没有深交,而且,小姐应该不会忘了,昨日在贫民区里,遇见了山匪吴千城,我若是个好官,就应该乘机将他缉拿。但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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