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洛克在一片模糊中醒了过来,剧烈的颠簸几乎要让他吐出来。
他的鼻腔中满是下水道的臭气,他忍不住呻|吟一声。
听到声音的巴基随手就将背上的大麻袋扔了出去。
夏洛克摔到了地上,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巴基。
“你在做什么!”他质问道。
巴基依旧用那副冷淡的神情道:“摆脱负重。”
夏洛克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这是特尔克112街的下水道?”
看清楚了地形的夏洛克蹙眉,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夏洛克将视线落到了面前的三岔口,脸色凝重:“这后面三条路上都有追兵。”
“哪条路能够最有效地避开死亡?”夏洛克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
人的行为没有随即一说,一定有什么漏洞可以让他们摆脱现在的困境。冷静,冷静下来!
数学概率…心理洞察…九头蛇一贯的行为模式——
该死,他不了解九头蛇某个特定人物的行为模式,无法分析削减未知变量在任务的下达中产生的作用。
等等。
现在有三条路,在这看似无穷的随机生成的可能性中,有一种精简到最少的步兵方式——
巴基从身后掏了把枪,扔给了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思索的某人。
“走吧。”
“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思考?!”夏洛克烦躁地抓了抓头。
“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等你,那么随便你。”巴基选择了中间的那条路,一直走了过去。
“……”夏洛克捡起地上的枪,还是跟了上去。
‘滴滴答答……’的水流声不时响起,整个地下水道除了脚步和呼吸声,其它几不可闻。
一直注意着面前男人的夏洛克突然停下了脚步。
巴基也停了下来,他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紧绷的肌肉,随时出击的状态。
夏洛克从那位被追杀的前特工身上了解到了前方有埋伏的事实。
他放缓了呼吸,握紧了手中的枪。巴基朝他示意,两人对视一眼,下一刻,便同时冲了出去。
没有预料之中的枪击场面的出现,通道的拐角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月光从缝隙中射|入,照射着影影绰绰的水流。
巴基并没有从通道出去,而是继续走了过去,在阴影笼罩的墙角处,他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危险,战栗,却又带着莫名的熟悉。
虽然巴基没有了记忆,但他的肌肉记忆和本能还在。
这种下意识让人产生畏惧的恐怖的感觉,似曾相识……
夏洛克也走了过去,他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温的变化。
他的手轻轻拂过墙壁。
湿冷…冰霜?
灵魂状态的黛斯靠在墙壁上,感受着这个掌心带着炙热温度的男人的轻抚。
她微微笑了。
伸手握住了他修长的指尖。
‘咚,咚,咚……’
夏洛克的胸腔剧烈的跳动着,全身的血液好像涌入了同一个点。他的耳中轰鸣,眼前似乎有一片混沌的雾气散开。
他努力控制着那股强制脱离意识的情绪的乱流,将视线集中到自己的手上。
张开的五指间隐隐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种诡异的情况——
他曾经在那个女巫身上感受过。
黛斯的手插|入了他的五指间,正轻轻挑弄的时候,突然,被攥紧了。
夏洛克眼神微眯,嘴角勾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抓住你了。”
☆、第40章
巴基眨了眨眼睛,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怪异举动极其不解。
这里不是个久留之地,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先离开这里!”
巴基单手握着枪,神情警惕。
夏洛克维持着那个攥住东西的姿势,那双锐利的眸子一眨不眨。
他正在思考。
可惜,巴基不懂他,也没时间理解他。
所以,在那奇怪的男人依旧毫无动作地待在那块墙壁面前的时候,巴基动手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一击,正中颈部,快要搜索到答案的大脑犹如电脑般出现了一片黑屏。
巴基拖着被强行关机的夏洛克,从窨井盖爬了上去。
地面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视线范围内也不见九头蛇的踪迹。
巴基灵敏地拖着人闪进了巷子的阴影中,接着,消失了。
当夏洛克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后脑勺强烈的刺痛,以及腹部模糊的胀痛感。
空气中有一股陈旧的油木的味道,屋内不远处摆放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让他的视线受到了阻隔。
夏洛克尝试着转了一下头。
“嘶……”强烈的刺痛让他暂时作罢。
这种下手的方式和后作用让他头痛欲裂,根本无法集中思考。
“*!”
夏洛克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巴基走了过来,扔了个冰袋给他。
夏洛克接住,按到了脑袋后。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巴基坐到了一旁,他平静地看着夏洛克:“你是谁?!”
“爱克林·森达。”
“撒谎。”
这次,巴基换了种方式。
夏洛克听到了保险栓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他的额前出现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手|枪。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夏洛克·福尔摩斯。”
“你追踪我的目的。”
“吉姆·莫里亚蒂。”
没有说谎。
巴基放下枪,并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你走吧。”
夏洛克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看了看手表,快要天亮了。
一个被追杀的九头蛇前战士,他觉得面前男人的身份远不止于此。而且,他的举动——虽然在逃亡过程中展现出了敏锐地主观意识和有条不紊的行动模式,但从他的留意中,他判断,这个男人现在处于混乱之中。
杀害了九头蛇领头的另有其人。
尽管这个偶然碰到的案子呈现出了相当有趣的线索,但夏洛克还是决定先跟踪莫里亚蒂那条线。
他离开了屋子。
这里好像处于某个荒郊。
漆黑的林子里,间或闪过一丝亮光。
夏洛克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循着走了过去。
那光一闪即逝,紧接着又亮了。夏洛克满心好奇,不声不响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黑夜的树林难辨方向,那亮光没有再闪过,但最后,夏洛克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
他在几颗硕大的榕树后,看见了一条栅栏。
眺望过去,从稀疏的月光中,他看到了一个荒弃的坟墓。
***
黛斯跟了他们一路,在夏洛克离开的时候,她就幻化出了人形。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没有物理的具体形态,只要她想,她可以幻化成任何一个人。
而这个墓地给了她莫大的便利。
黛斯转了一圈,在一个新坟边停驻了脚步。
雷娜塔·坎贝尔长眠于此。
她看到了碑文上的字,同样,也感受了残留在墓碑上的怨念和力量。
黛斯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墓碑。
地底下的人的灵魂刹那从她的尸体中被牵引出来。
尸体的灵魂在她的脚下颤抖。
变种人。
黛斯看到了她的记忆,同时也发现了她所有的能力。
有意思。
她微微一笑,开始引导亡灵的皈依:“离开吧,我的孩子,从现在开始,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雷娜塔被黛斯呼唤来的死神带走。
荒凉而冷寂的墓地边,寂静无比。
而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那头走了过来。
黛斯闻声,改变了形态。
调整了呼吸和心跳后,黛斯倒在了地上。
等到被死灵之火引来的夏洛克走近,他就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女人。
而在她的面前,是一块墓碑。
半夜三更有人躺在了荒墓前,有这等好事?
今天这一天真是非常有趣!
夏洛克都快高兴死了。
茶色的发丝,顺滑…大衣、裙摆,整齐…皮鞋,无泥土,干净得一尘不染…有呼吸,颈部、头部无防卫伤…体温,不低…才被放到这里不久。
在这里被袭击?
证据前后矛盾。
被袭击后再被带到了这里?
不。
所有的证据显示——这个女人更像是凭空出现。
如同一个诱人的陷阱,等待着猎物……。
——猎物!
夏洛克想到了什么。
陷阱、引诱、猎物……
以此展开的的诸多美妙的设想从夏洛克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目标——是他?!
真是激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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