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第218章


一切,都是做(⊙o⊙)给乳母看的!
目的是借乳母的眼睛和口舌,转告给她这个儿媳。
更深一层的意思,
就是告诉她刘姱这个做儿媳的,婆婆已经显示过公正了,所以聪明点,要乖,要识趣,别没分寸,别妄想得了寸~~(╯﹏╰)~~又进尺。
至于珠宝,至于衣料……能代表什么?
半个月前,李王后派了最亲信的侄子李寿携重礼入京,拜访馆陶长公主。
李王后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刘婉。生怕刘婉因为手下人惹出的是非招了亲戚们讨厌,从此在京里的日子难过。
长公主也一样。
送珠宝固然有疼惜她刘姱的意思,但归根结底,为的还是阿娇——是为阿娇的长远着想;希望她这个长嫂依然是女儿的家人亲人,而不要经此一事转化成女儿的敌人。
“父母之爱子女,”
解释完,刘姱王主手捂住胸口,幽幽地感叹:“为之,计之…深远……深……远!”
嘴里好似倒翻了调料罐,
各种甜、酸、苦、辣交织着拥挤着涌上喉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经此一事,她算是明白了:侄女就是侄女,女儿毕竟是女儿。
女儿再任性,再不听话,屡屡做错事,
明明恼得不行气得发疯;
可一旦有事,心╮(╯▽╰)╭却本能地偏向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
……。……。……。…………。……。……。……
乳母无言以对,
闷坐半天,才讷讷地问刘姱以后打算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堂邑侯太子妃闻言,喷笑出来:
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她倒是可以紧揪着不依不饶,长公主姑姑估计也的确会严厉处罚阿娇一番——毕竟,姑姑也是爱惜名声的;
但然后呢?
失去婆婆的爱怜,失去丈夫的尊重,失去皇帝皇太后的欢心,同时给自己竖立一个终身的仇敌——阿娇本来还只是不喜欢她,但礼数还到位;之后,恐怕连最起码的表面情分都没了。
她可不是栾瑛,做事瞻前不顾后的!
而且,她和栾瑛不一样。
栾瑛和婆家闹翻了,至少还能回娘家,栾氏家族有父母有祖父庇护。
可她刘姱又能指望谁?如今,梁王宫的女主人是刘婉的母亲李王后,不会容许她回去的;离开姑姑家,离开京都长安,她能到哪里找一个存身之处?
所以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之外,她还有什么选择??
乳母的眼圈也湿了,苦涩地问自家王主:一定很恨阿娇吧?因为她,吃了那么多苦!
令老妇人意外之极的,是刘姱王主竟然仍旧是摇头。
她恨阿娇做什么??
她羡慕都(⊙o⊙)来不及!!
如果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活着,一定也会象长公主对阿娇一样时时刻刻为自己打算,方方面面为自己着想的吧??!!
可是母后,她的母后为什么就那么早早抛下她,走了呢?
眼泪,喷涌⊙﹏⊙而出。
可刘姱刚哭两声,就强忍住吞声了——长公主素来厌恶悲声;总认为太平无事却无缘无故哭泣的人,是存心诅咒她这个家主和她背后的皇帝皇太后。官邸里的宫人仆从凡敢犯禁者,问都不问直接拖出去坑杀。
乳母明白刘姱的顾忌,含着泪告诉刘姱:
之前已经遵照吩咐把所有下人侍女都撵到院外去了。现在西跨院里外人。所以,王主尽可以痛痛快快哭一场——哭一场,总能好受些。
刘姱这才大放悲声:“阿母……阿母啊!”
可才哭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东跨院栾瑛乱扔东西的时候她这边能听见;思量来思量去,到底不敢╭(╯^╰)╮尝试!
但憋得太难熬了,
刘姱王主扯过被子,用力蒙住整个脑袋……
厚厚的冬被下,很快传出哭声——被压抑后的,苦苦的,断断续续的低哑哭声!
“呜呜……”
“呜……阿母……阿母哇!”
“呜~~~~(>_<)~~~~呜呜!”
“……母亲……”
精雕细刻的门扉上,纤纤素手动了动。
修长的食指上,应龙指环上那颗与鹌鹑蛋差不多大的祖母绿随着主人的动作闪了闪,比楼外梧桐树上茂密的树叶更加碧绿更加迷人。
迟疑之后,
手离开门扇,缓缓地放下。
祖母绿宝石也随着放下的玉手,藏进压着金边飞龙追虎纹的广袖中,不复再现。
楼梯口,
少女下楼前又向紧闭的卧室门回望了一眼,目光复杂……纠结……
……。……。……。…………。……。……。……
……。……。……。…………。……。……。……
云朵间,落下几片雨丝。
细细的,
密密的,
丝丝缕缕地吻上少女光洁饱满的额头,桃花般姣美的面颊,丰盛秀美的乌发……
从广袖中取出方丝帕,试了试额角。
一阵香氛袭来……
侧目看过去,原来是蔷薇花开了——米分□□黄的花朵,你拥着我我簇着你开满了东墙,香气四溢。
失神了!
丝帕在指尖不经意滑落,由着风飘摇着落入小径旁的池塘……
……。……。……。…………。……。……。……
……。……。……。…………。……。……。……
胭脂帕,
静静地静静地浮在小池塘的水面上。
丝绸浸饱了水,
悠悠沉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层层的绿波之中。
和它的女主人一样,仿佛从没到这个院子——出现过!!!
皮埃斯:这章写得真心累!想想耗上去的精力,再想想铺天盖地的盗版,感觉~~(╯﹏╰)b糟透
☆、第166章 更新
午后的长乐宫,
安静祥和得╮(╯▽╰)╭恍若传说中云之深处的天宫。
看不到宫人走动;
宫檐下成列的铠甲侍卫们,都暂时切换成座座披着大红袍服的青铜雕像。
只有夏日的风从敞开的门窗探进头来,时不时顽皮地撩起宫壁上装饰用的丝绸墙幔,又随意地放开——造成极轻微的‘咔’‘啪’声。
胶东王在殿门口站了一会儿,
在确定内殿的确没人后,打从廊下随手抓过个值班宦官,问馆陶翁主陈娇现在在哪边。
宦官不敢回声,只抬手指了指东厢偏殿的方向,
=
=
绕过正殿,
胶东王刘彻满意地在东偏殿外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面对庭院的长廊下,娇娇翁主站在十几张并列摆放的长案前,正对案面上数不清的绸锦和皮毛翻翻检检……馆陶翁主身后半步处,衣冠整齐的中年内官手捧木简和刀笔,点头哈腰做着记录。
刘彻:“阿娇!”
“从兄。”
阿娇翁主转头,见是表兄来了,点头示意。
中年内官则放下手上的刀笔,双袖合拢,一礼到地。
胶东王认得这人,他是长乐宫的主事内官之一,负责皇太后的日常衣物。目光在成堆的貂皮狐皮豹皮还有加厚绒锦上扫了扫,刘彻知道这是在给祖母窦太后准备冬衣了。
“大母??”
馆陶翁主以为表兄是向祖母问安的,很抱歉地告诉刘彻表哥他来的不巧,祖母现在不能见他。
入夏以来天气异常,气温突冷突热转换频繁。年迈体衰的章武候窦广国健康状况恶化了。窦皇太后焦虑弟弟的身体,不顾劝阻亲临章武候官邸探病。
大概是见到弟弟久病的憔悴模样,伤感了,窦太后回来哭了足足半夜,劝了好久才在快凌晨时睡下。因此吃过早饭后,又服下御医准备的补气安神汤躺下补眠——到现在还没醒(⊙o⊙)呢!
刘彻不动声色;不过他不是来找窦太后,是来找表妹阿娇的。
但一想到待会儿会要和阿娇谈的,大汉胶东王就感到好不尴尬,踌躇半晌,终于选择先转去一个比较容易开口的话题:阿娇从长公主官邸搬出去,住进‘长门园’了?!!
“长门?嗯……”
阿娇整个人都凝住了;僵了好一阵,才牵强地笑笑,点头承认。
至于原因嘛,恐怕整个长安都知道了吧?
阿娇贵女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她不想老是和母亲吵架,也不想总是面对长兄的长吁短叹,更不想时时刻刻对抗家族的压力。
为了让她改变主意,长公主堪称‘无所不用其极’!先是窦家的亲长,后来是刘姓宗室中的近亲,当然没忘记本家陈氏家族的老族长……最近更把堂邑侯张太夫人都请了来——昊天上帝啊,这位祖母打从儿子陈午被逐出长安后,就没再走出堂邑侯官邸(⊙o⊙)半步!
阿娇昂头,
下巴与脖子形成一条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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