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穗》第472章


翌日,金穗睡个懒觉,慕容王妃不让她请安,她就真的没去,她现在是个丈夫失踪的年轻小媳妇,做事提不起劲头很正常,就是懒惰些也没关系。
吃过晌饭,婆媳二人朝傅家出发,这是以防傅家有借口留晌饭。
傅柳梢为接待婆媳二人,特意从公宫里赶回来——不是她要回来,而是姚太后说她是孝女,她不得不含泪述说有多思念养父,而且,那个听她命令下药的小丫鬟也该快用完药了,她需要再去取一些。
顺着蜿蜒的石子路走到傅池春的院子,姚大太太拢了拢身上的狐狸腋毛斗篷,石子路两旁皆是积雪,一棵松树下堆了个可爱的雪人,但这些都掩盖不了傅府的萧条之色,这是一种暮霭沉沉的郁气,连林子里穿过的风都阴森森的。
当看见躺在床上快没了人形的傅池春时,姚大太太免不了大吃一惊。
傅池春的头发全白了,胡子修剪得倒整齐,可无法掩饰脸上的死气。要不是大夫说那是个活人,她几乎认定这是一具尸体,还是一具被抽干了精血的尸体。
这根本不是她印象中的傅池春。
金穗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死人,大多是在火里烧死的,但傅池春明明没有任何伤痕,却消脱成这副模样,她也觉得可怜,谁能想到,连续杀了姚家三位嫡血的骁勇晚景居然如此凄惨?
除了“凄惨”二字,金穗想不到其他字样形容傅池春,真要换个词的话,那就只有“咎由自取”四字了。
姚大太太掩了掩帕子,实在挤不出眼泪,干脆用帕子捂住嘴,怜悯地低声道:“唉,傅姑娘,你父亲年轻时,可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后来考科举中进士,那时何等风光,哪里晓得会落得这般光景……”
落得这般光景才好啊!实在大快人心,真该让姚家的人都过来探病,瞧瞧这个祸害姚府十几年的贼人的下场!
傅池春,这是报应,这是报应!姚大太太心里疯狂地呼喊,面上却依旧维持怜悯的表情,藏在袖中的另外一只手悄然捏紧,她实在太兴奋了,若是不捏紧拳头,她怕自己会大笑出声。
金穗没经历过那般惨痛,不会像姚大太太那么激动,但是她怜惜姚长雍因为傅池春之故数次落入险境,九死一生,心疼他小小年纪便承担了不该他承担的重任。
揠苗助长,用在姚长雍最合适不过,好在姚长雍根子好,没长扭曲了。
傅柳梢命人上茶,极力渲染傅池春的凄凉:“太医每每说,父亲不日将醒,我盼了大半年,却依旧不见父亲醒来,陛下也重金悬赏了许多能人异士,可惜那些人束手无策……眼看父亲一日日消减下去,我都快不记得父亲原来是个什么模样了……”
傅柳梢边说边哭了起来,十分伤心。
她每多说一句,姚大太太眼底的快意便增加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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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暗害
金穗见了,暗自颦眉。
傅柳梢还真有两分手段。姚大太太越是尝到报复的痛快,对傅池春的恨意消减,那么自然对她的厌恶也会减少,傅柳梢明显是在借傅池春的凄惨笼络姚大太太的心。
这么迂回的曲线救国法子,亏她想得出来。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傅柳梢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进姚家的门,把养父的底儿交在仇人面前,只图仇人痛快。
果然,姚大太太听完后,特别和颜悦色地道:“傅姑娘节哀,你这么孝顺,你父亲一定会醒来的。”
她咬重“孝顺”二字,眸光别有深意,傅池春沦落到这步田地,傅柳梢可是大大的功臣。而且,祸害遗千年,她特想傅池春能苏醒继续清醒地活着,瞧瞧自己的凄惨相,好让他知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他可会后悔当年对姚府犯下的罪孽?
金穗暗道,恐怕傅池春自己都不愿醒来吧,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与其活着,不如死了。
傅柳梢没心没肺地哽咽含笑:“借舅母吉言。”
两人憧憬完傅池春的“光明未来”,傅柳梢抹了泪痕,又道:“舅母和表嫂来了这许久,不曾喝过茶。这茶是今春新摘的云雾茶。外甥女晓得舅母家坐拥泼天富贵,不稀罕这点子东西,不过,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的,是贡品,舅母和表嫂可尝尝是否可口。”
“既然是贡品,自然是极品,怎么会有不可口一说呢?”姚大太太从激动的情绪中稍稍脑子清醒,脸上还在笑,但垂下的眸光已冷了几分。
金穗好笑,傅柳梢讨好姚大太太可真是不遗余力,姚大太太最爱喝的茶便是云雾茶,要恰恰好从太后那里拿到贡品云雾茶,而不是其他茶叶,可真是不简单哪。
她端起碧玉千瓣莲花茶盏。看到姚大太太投过来的眼光有些紧张,微微一笑,道:“傅姑娘赶得巧,太太恰好喜欢云雾茶,不过,太太却不可贪吃茶水。”
姚大太太不解,面上却未露出来,只是不语。
“为什么?”傅柳梢听金穗拒绝,悄然捏紧腿上的拳头。
金穗眼角余光瞥见,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叹口气道:“太太自听闻四爷的事后。一直缠绵病榻。吃药不可吃茶,不然会降低药性。少不得我讨太太嫌,拦一拦了。”
“是么?我从未听说过这话,舅母。都是外甥女年轻不懂事,且外甥女不知舅母吃药,才会提出让舅母来探望父亲。”傅柳梢泪水涟涟,怜惜而委屈地看向姚大太太。
姚大太太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好感,被这一眼完全给看没了,傅柳梢的眼神让她想起那些年被装模作样的丫鬟们气到的情景。她暗道,姚太后这回的眼光歪打正着,傅柳梢是天生做妾的料。
金穗无语,她不过说了两句实话。傅柳梢就一副被她欺负过的模样。
傅柳梢又请金穗吃茶,让丫鬟换盏蜂蜜水来,同时她自己也端起茶盏,表示这茶是没毒的。
金穗刚在她灼灼的目光下饮了一口,见傅柳梢吃茶。她一口呛住,顿时咳嗽不止,忙掩住帕子,掩饰失态。
姚大太太一惊,暗暗责怪金穗不小心,都说了不让她喝傅家的水,她干嘛还喝?又怨怪傅柳梢太热情地劝茶。
傅柳梢满腹狐疑,又悄然捏紧拳头。
金穗咳嗽完,忙解释道:“我幼时听村里人说,怀孕后不可吃茶,否则恐对胎儿不好,方想提醒傅姑娘的,不想被呛住了。”
傅柳梢和姚大太太都紧张起来:“真的么?”
金穗点头:“村里的长辈是这么说的,具体要看太医怎么说。不过,我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仔细些好。”
“表嫂,你对我真好!我还以为表嫂不关心长雍……表哥的孩子呢!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表嫂不喜我进姚家的门,今儿才知表嫂的真心。我对不起表嫂……”傅柳梢没说两句又哭了。
金穗牙根痒痒,恶心欲呕,又劝了两句,这才借口姚大太太身子不好,急匆匆回了慕容王府。
姚大太太感叹:“说是太后调/教过的,外面人模人样,里面的性子却是个作的。”亏姚太后大言不惭地让傅柳梢主持姚府中馈。
金穗勾唇,回去后把那张帕子交给慕容王府的大夫。没多久,慕容王妃到了小院来,随行的便有那大夫。
为傅池春的萧条而开心到差点犯病的姚大太太吃了一惊,脚步匆匆地到了金穗的房内,一进门便恨声道:“我就晓得,姓傅的都不是好东西!大夫,我儿媳妇没事吧?”
给金穗摸脉的大夫身体一僵,脸黑了一半。
慕容王妃闲闲道:“表嫂,冯大夫的妻子便是姓傅。”
姚大太太一愣,继而讪讪的。
大夫恢复正常脸色,道:“四奶奶身体健康,未饮下阿芙蓉。”
姚大太太惊愕:“阿芙蓉?!”
慕容王妃代替解释道:“你媳妇回来时给了冯大夫一张帕子,让瞧瞧帕子上茶水里是否有毒,这就查出了阿芙蓉。我想,这是从傅府带回来的吧?”
金穗点头,也放了心,若是别的毒药,恐怕她回来时在马车上及时漱口,也会小小的中毒,是阿芙蓉的话,只要不大量使用,就不会上瘾。
姚大太太蓦然间苍白了脸,骂道:“这个挨千刀的毒妇!”察觉到那冯大夫另一半脸也黑了,她忙住了口。
慕容王妃看看波澜不惊的金穗和气的跳脚的姚大太太,微微摇头。
虚惊一场,慕容王妃和冯大夫相继离开。
姚大太太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长雍媳妇,好在你机警。”眼神中露出一丝感激。
金穗无所谓地笑道:“太太是我婆婆,我怎会让外人欺负了太太?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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