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太多,最后大都督府里开了四五桌宴席,这才够坐了,绝大多数人吃得很是兴高采烈,只有刘宗周和几个人虽然留了下来,整个晚宴却如同嚼蜡一般,吃得毫无味道。
晚宴过后,大多数人都告辞离去了,只有史可法和任民育留了下来,就连王强也跑去找杏儿去了。
“兴华,到今天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啊,不瞒你说,你到部队的这些天我可是一个好觉都没睡成。”史可法坐在沙发上,捧着一个玻璃杯暖着手。
“是啊,我这一路也是都挂着心呢,现在问题终于解决了,我也可以安心过年了。”罗剑也是感叹着说道。
“兴华,你不是安心过年,是安心成亲了吧?”任民育笑着说道。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话题转到扬州明年的打算上来了。
“兴华,我可听卢渭说,这次硝石可是弄了不少回来,这下咱们的火药厂可有得忙的了。”史可法先说道。
“硝石有一些,主要还是硝石矿,加工还要费不少事呢。”罗剑说道。
“兴华,明年你有什么打算?”史可法接着问道。
“宪之兄、时泽兄,今年过年火药厂和枪械厂以及火炮厂就不放假了吧?这过年费和加班费请时泽兄亲自过问一下如何?可不能让工人们家里过不好年啊。”罗剑看了两人一眼,慢慢说道。
听到罗剑答非所问,两人都愣了一下,史可法随即反应了过来。
“明年?”史可法十分简短地问道。
“对,明年!”罗剑也是干脆地回答道。
“你们俩说啥呢?你们是说明年要对满清发动进攻了?”两人的话把任民育听得有些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次我到部队去看,发现满清军队的进步也非常大,时不我待呀!满清虽然技术上落后很多,但其占有庞大的资源,集大半个中国之力,咱们可不能小视啊,一旦其发展走上正轨,咱们再想动手就难了。”
罗剑把原因说了出来,史可法和任民育都是频频点头。
“那主攻方向在哪儿?”史可法问道。
“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了,我打算这样,咱们先拿归德的多铎开刀,集中三个师的兵力全力向归德一线进攻,这次务必把多铎大军全给留下来,尔后再向山东进军,大体思路就是这样,你们觉得如何?”
“咱们的后路怎么办?”任民育疑惑地问道。
“哪儿的后路?”罗剑问道。
“我是说如果清兵从湖南向江西进军,兵锋直指南京,咱们怎么办?”任民育解释道,此时大家都知道,一旦扬州军开打了,满清朝廷与南京朝廷的一纸和约将再也不起任何作用。
“不会那么快吧?南明朝廷的军队数量比我们扬州军可是多不少,进攻不行,防守总能防一阵子吧?”罗剑想了想,这才说道。
“不可,兴华,时泽说的这点你要考虑到,据最近得到的消息称,满清两湖总督洪承畴可是把主要力量都集中到了湖南,固山额真金砺、梅勒章京屯泰(即佟岱、佟养和)统领本部兵马五万多人已经南下,这两人马皆是满清精锐,何腾蛟何总督在湖南还能坚持多久,犹未可知啊!”
史可法把最近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很是有些担心。
“这点咱们不是早有部署吗?黄得功率五师到安庆,目的就是为了进逼武昌,断清兵退路,现在看来,这个方向还得再加大力度,不行的话,咱们尽快把三师也给换装,让他们到安庆配合五师抓紧时间向九江发动进攻。”
“三师一旦调走,兴华你就不担咱们扬州内部空虚了?”史可法问道。
“只要咱们在外围打得好,内部应该不成问题吧?宪之兄难道还对南明朝廷有些担心?”罗剑有些奇怪地问道。
“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刘泽清还在高邮呆着呢。”史可法叹了一口气,这南明军队之间相互进攻之事并不少见,史可法才有所担心。
史可法的话提醒了罗剑,刘泽清部现在只剩下了二万多人,现在只靠着朝廷的军饷,窝在高邮已经不少时间了。
在扬州军几个师的威慑之下,刘泽清这一年多倒也十分老实,没有做过什么出格之事,但是在扬州呆着实在难受,刘泽清几次上表南京朝廷,要求调离高邮,但马士英一直没有同意。
刘泽清当初可是在朝廷上可是把马士英羞辱得不轻,这让睚眦必报的马士英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现在刘泽清成了落毛的凤凰,如果不是靠扬州军发放军饷,恐怕其军队早就散了,马士英巴不得扬州军直接把刘泽清给收拾了。
这是一只还没有完全被拔掉牙齿的老虎,扬州军如果想放手打出去,刘泽清的问题必须要解决,三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
但是现在以什么方式解决刘泽清部,三人都有些为难了。
最关键的是没有理由,或者说没有借口,刘泽清这一年多来极为老实,对部下也是约束甚严,欺侮抢掠百姓的事倒没有传出来,如果还有这些事,估计罗剑早就把他给解决了。
但是刘泽清又死活不愿意被扬州军改编,他见黄得功部被改编后,黄得功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威势,内心恐惧不已,生怕自己落了跟靖南侯一样的下场,他却不知黄得功现在才是真正过得痛快。
“把他挤出去呀!”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柳兰见三人都在为难,这才开口说道。
“挤出去?什么意思?”史可法疑惑地看着柳兰。
“咱们扬州今年收入大减,这次远征日本损失惨重,朝廷发放的粮饷根本不足用,刘泽清部必须要自食其力,但绝对不准掠掳百姓。嗯,就这样。”柳兰头都没抬,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不过光这样还不行,让换完装正在训练的六师走上一趟,以拉练的名义向高邮慢慢机动。”罗剑明白柳兰的意思,接着说道。
“兴华,你别看刘泽清现在老实了,当初他的部队比清兵害起老百姓来也差不了多少,依我的意思,咱们直接灭了他算了。”任民育想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
“那不行,再怎么说,刘泽清部现在也是大明的军队,咱们承担不起道义上的责任,还是柳兰的主意靠谱些。”史可法一听,一口否定了任民育的提议。
“那就这样吧,明天咱们就派人前去通知刘部,咱们就要断了他们的军饷,看他们还赖在高邮不?同时六师要做好准备,防止刘泽清狗急跳墙。”罗剑最后拍板说道。
说完了刘泽清的事,大家又转回到明年对满清的攻势行动上来了。
“柳兰,你们报纸也要积极配合咱们的攻势行动,过完年就要把这个气氛给营造出来。”罗剑对柳兰说道,柳兰点头答应了下来,尽管柳兰现在没有在《扬州周刊》担任实际职务,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扬州周刊》实际的掌舵人。
“是很有必要,太平久了,好多人都不想打仗了,以为这太平日子能长久地过下去,再不济也会象南宋一样维持个一两百年。”史可法接着说道。
除了前段时间参政院鼓吹了一阵子要向北进军,收复京城的口号,扬州城里倒是一片承平之声,虽不象南京那样歌舞升平,一年多的太平日子让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要打仗的思想准备。
“年后我就召集参谋部制订作战计划,后勤保障的事宪之兄怕要亲自过问了,你和时泽兄把何刚找来好好商议一下,到时候后勤可不能拖了进军的后腿。”
如果只在扬州几府的周边发生战斗,保障倒是不难,毕竟还有运河作为运输的枢纽,一旦打出扬州地区,运河的作用将不再发挥,后勤保障的难度不知道要大了多少。
扬州军现在对后勤的依赖可比不得以前的冷兵器部队,一旦弹药供应不及,整个战线都有崩溃的可能,所以罗剑请史可法和任民育两人亲自关注后勤补给。
史可法和任民育都知道现在的状况,两人都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百零三章 又一年了
春节临近,今年的春节比往年又有了不同,扬州的节日气氛极为浓厚,不知道是大都督即将成亲的消息使节日气氛更浓,还是节日的气氛使大都督成亲的事更为人所津津乐道。
漫天飘舞的雪花仿佛为即将到来的新年送来了礼物,大都督府里也是一片银装素裹,院里的桃树和梨树一夜之间全披上了银色的新装,而随处可见的红灯笼和对联又与这雪白融为一体,简直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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