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绿色的帐篷,索尼很想透过这些帐篷看出国防军是如何不可战胜的,但他看到的只能是帐篷,因为七师和十师已经拉到外面搞战术演练去了,并不在营地。
几匹战马飞奔而来,到了索尼等人面前停了下来,一个国防军士兵在马看了一眼索尼和他的随从,冷冷地说道:“你们随我来!”
国防军士兵居高临下的态度让索尼有了被侮辱的感觉,有心掉头回去,却只是一闪念间,索尼看了一眼身边的和谈副使吏部侍郎陈名夏,轻轻拍了拍马,还是跟了上去。
国防军这边的和谈大使正是左懋第,乙邦才和王强为和谈副使。
尽管知道和谈只是虚与委蛇,但左懋第还是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任务,这几天他和几个随员到七师去呆了不少时间,对这种新型部队很是感兴趣,通过王强的介绍,他现在对打败满清充满了信心。
王强的快人快语和毫无禁忌让左懋第有些吃惊。但左懋第很快就喜欢上了王强的阳光和自信,在知道王强也是几位“天使”之一时,左懋第对王强说话的风格也就理解了。
索尼一行被带到文安县衙前,门前已经站着一排国防军士兵,见索尼等人已到,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上前对索尼说道:“我们只安排了十个座位。请你们选十人进去吧。”
索尼只好和陈名夏带着几个随员进了县衙,到了大堂一看,国防军和和谈人员却还没到,大堂两边各摆着一排桌子,看来和谈就是在这儿了。
索尼几人等了一会儿,才从后堂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是左懋第和乙邦才几人到了。
索尼仔细打量着来的几人,左懋第他是见过的,看左懋第走在中间。显然那位大都督并没有来参加这次和谈,尽管知道作为南京政府第一人的罗剑不大可能参加这次和谈,索尼心里仍是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左懋第心情非常不错,前几日还是阶下囚,现在就变成了和谈大使。看到陈名夏也坐在满清一边的谈判桌旁,左懋第盯着他看了一眼,看得陈名夏低下了头。
陈名夏崇祯十六年的探花,出仕前就已经名满天下。曾官至户部和兵部二科给事中,位虽不高。却有权重,左懋第时为兵部侍郎,对其也颇为熟悉。崇祯十七年大顺军攻入京城,陈名夏随即投靠了大顺,尔后又投降满清,成了满清的兵部右侍郎。
左懋第被囚禁之时。陈名夏也曾奉多尔衮之命前来劝降,被左懋第给痛斥了回去,今天再次见到左懋第时陈名夏觉得有些难受。
“恭喜左侍郎得脱囹圄,今日还望左侍郎能以天下苍生为重,若能使大清与南京政府和平共处。也算先生的一件大功德。”见左懋第几人已经站到了座位前,索尼起身朝左懋第抱拳说道。
“呵呵,听说当日多尔衮要杀了左某之时,你也曾作过规劝,今日左某就谢过了。”左懋第也是抱拳说道。
等左懋第等人坐了下来,索尼和陈名夏等人这才坐了下来。
“我等今日奉大清皇上之命,前来与贵使商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百姓免受刀兵之祸,为天下苍生计,我们希望国防军停止一切军事行动。”索尼首先开口说道。
“为天下苍生计?贵议政大臣此说左某可不敢苟同,倘若满清朝廷真为天下苍生计,当初为何要派大军南下,杀害我百官,残害我黎民?”听到索尼如此一说,左懋第不禁一阵冷笑说道。
“左侍郎倒也不必过于纠结过往之事,如今须得何条件贵军可停止向北京进军?”索尼知道扯上这些事情,恐怕几天几夜也扯不清楚,干脆单刀直入地问道。
“停止进军的条件?这个请王师长说吧。”左懋第呵呵一笑,指了指身边的王强说道。
头戴迷彩头盔、身材一米八的王强坐在众人中间本就显得有些突兀,索尼早就关注到了,觉得他跟众人总有些不同,现在听说他就是七师师长王强,知道他也是当初来扬州的“天使”之一,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你就是索尼吧?我早就听说过你了,他们都说你人还不错,我把条件说出来,估计你也做不了主,你还得回去请示多尔衮。我们的条件有以下几条,你可要听清楚了。”
王强呵呵一笑,眼前的索尼与《xx大帝》电视剧中的索尼完全对不上号,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王师长但讲无妨,老臣虽做不得主,但总得老臣去传话不是。”索尼倒也不在意王强的话,坐在位子上抱拳说道。
“第一条,顺治皇帝必须退位。我们南京政府不会再让中国有一个皇帝,这是前提,如果这条不答应,其他免谈。”
王强声音不大,却把索尼惊得浑身一震,他实在没想到国防军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这个,仅这一点他也回去无法交待。
“第二条,所有满人必须听从南京政府的安排,不得再回东北居住,以后满人作为中华民族的一份子,只能与汉族和其他各族百姓一样自食其力。”
索尼听了第二条心里倒有些踏实下来,他知道王强说的这点南京政府绝对是会做到的,听到自己的族人不会被赶尽杀绝,索尼有里有些暗暗高兴。
“第三条,满清朝廷必须尽快释放所有被迫为奴的汉族百姓,退还强行占有的土地和财物。”
“第四条,满清朝廷必须解散一切军队…”
王强一条条说下去,到最后索尼的脸色全都白了,他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国防军这不是要和满清和谈,这是要求大清朝廷无条件投降。
按捺了一下起伏的心情,索尼双手按在桌子上,盯着王强说道:“王师长,你我都知道,现下虽说你们占有一些优势,但我大清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倘若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受苦的可是天下黎民百姓。”
“呵呵,谈判嘛,就是讨价还价,你也说说你们和谈的条件吧。”王强并不在意索尼有些骇人的眼光,笑呵呵地说道。
“顺治元年,我大清就曾发布文告说过,‘深痛尔明朝嫡胤无遗,势孤难立。用移我大清宅此北土。厉兵秣马,必歼丑类,以靖万邦。非有富天下之心,实为救中国之计。’现闯贼和献贼既灭,南京政府亦可行朝廷之职责,我大清实已尽责之至,而今吾皇欲率我大清臣民回龙兴之地,吾等仅此条件,若不从,我大清唯有拼死一搏而已。”看来索尼的汉语学得很不错,一段话夹文夹白,听得王强如云里雾里。
“左先生,他到底是啥意思?我没听明白。”王强毫不忌讳地冲左懋第问道。
左懋第呵呵一笑说道:“意思是说他们当初入关是帮明朝打闯贼和献贼,现在事情做完了,他们要回去了。”
“我靠,这么丑恶的事情他竟能说得这么文雅,我都有点佩服了。”王强笑着说道。
除了乙邦才,大家谁都不明白王强刚才爆了一句粗口,不过意思倒是都明白了,索尼脸色也有些红了。
双方的条件和底线都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听着左懋第和乙邦才等人与索尼一帮人之乎者也地说着,王强听不大明白,竟趴到桌上打起瞌睡来。
今天天气转晴,罗剑到了十师的训练场,十师两个团刚刚更换了扬州二式步枪,经过这些天的训练,到底有没有进步,罗剑今天想来看看。
十师的两个团在七师派来的教官训练之下,进步很快,各种战术动作已经有了一定水平,罗剑觉得很满意,马应魁也颇为得意。
远处一匹骏马飞奔而来,战马在离罗剑和马应魁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名作战参谋从马上跳下,将一个文件夹递到了罗剑手上。
罗剑接过来一看,正是今天谈判的会议纪要,打开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大都督,可是他们今天谈判的东西?”马应魁问道。
“正是,满清想撤回东北呢,他们愿意向南京政府称臣,每年给我们上贡,你说怎么样?要不咱们就不打了,让他们回去算了?”罗剑调侃地说道。
“大都督,咱们连皇帝都没有了,他们朝谁称臣去?在咱们家里闹腾了这么久,杀人放火啥坏事都干过了,这就拍拍屁股想走?门儿都没有!”马应魁知道罗剑是在调侃,也没有在意,只是话说得有些杀气腾腾。
“你回去告诉他们,让左先生和参谋长继续跟他们周旋,王师长如果不耐烦就让回部队抓训练去。再拖几天也无所谓,反正这雨下得路都烂了,咱们的火炮走起来可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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