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绝代双骄3]经年》第203章


“若你不存害我之心,如何还会怕我?”
“过来啊……”
“我所做一切,只为求你,你真的不知?”
“孙盈余,你可否看看我……”
“可否爱过我?”
脚下一空,人已跌落。
江云收回探空之手,冷冷看向那将堕岩浆之人。
然而此时,一道人影越过,却向那下坠之人伸出手去。
……
半月后,孙盈余扶着腰肢,混迹于市井间听风。
神武宫惨案,各门派半数之后又死半数,惨过万象窟。
据说那一战是江无缺大获全胜,武林盟主身死,仇皇殿主伏诛,仇皇殿飞雁山庄余党一个不留,尽数归西。
封禅台毁,岩浆泻,宝塔塌。
孙盈余醒时,其实就已见到那剧变后的残垣断壁。
救她的“人”是九尾狐仙,相信除了非人,没谁能逆转乾坤。
救她的理由就如同当日向她释梦一般简单,火狐族要留一后代。若湖的血被殿主吸干,仇心柳分血相救,因此无人送命,却再也没有至纯之血。
有一个,在孙盈余腹中。九尾狐再做解释,跌下岩浆一刻她不可能及时出手,令孙盈余自救的是她腹中胎儿。换句话说,是母凭子贵。
可命本该绝,孙盈余险生,透支了妊娠之后的大半寿数。简而言之,一旦火狐血脉出世,她也将命不久矣。
那作死的狐仙言尽于此,孙盈余得到的所有情报,只有若湖与仇心柳平安,其他人不在大仙的考虑范围。
可怜她千里跋涉,历时半月好不容易回到中土,临盆在即,却被听风得到的消息给了当头一棒。
神武宫倒,武林众人皆逃。可那群人逃得不远,小鱼儿他们除恶归返,便轮到了众审江云一事。
江云最终无事,皆因他武功已废,不能再祸乱江湖。另一点,却才是他得以脱罪的主因。
那主因是,江无缺子债父偿,众派面前,断剑自绝。
孙盈余初闻风声,真要吓得跪地。好在她一路寻来,便也得知江无缺自绝被救,虽未死成,可是至今未醒。苏樱医术了得,救回了一个活死人。
江湖各派有鉴其况,再未滋事。
除此之外,另有关于一人消息,孙盈余一路上也是收获噩耗居多,那人便是殿主。
殿主被孙盈余杀过一次,是设局;第二次,江无缺等人动手,确认跌下岩浆,十死无生。
孙盈余抚着肚子呼吸堵窒,再怎么说,那也是孩子他爹。
可她明明放弃了,偷偷摸摸想要靠近看江无缺最后一眼时,却发现殿主根本没死。
那一众人落脚安庆毗邻的桃花村,山清水秀,物美地灵,宜病宜人。
殿主被小鱼儿关在村后山神庙神龛下的暗室里,被孙盈余误打误撞遇见,将人救出。
殿主失踪,这回小鱼儿却气定神闲,毫无急色。只因孙盈余找到人时,那人不仅内力全无、手脚筋被断、大半边身子被岩浆灼伤、容颜毁半,最令人放心的是,殿主已疯得谁也不认。
小鱼儿是有多恨他,才会留一个终此一身不能见光的疯子活在世上,而非一剑将其了结?孙盈余被对方害得命绝,见到殿主时,仍旧是胸中犯痛。
那一对眼瞳转灰,白发依旧,多数时比周边陈列的器具还要安静,兴许是被关得久了,可惜还是要疯。
孙盈余直至分娩前,抓着他的手,都未能将人唤回。她又能将他如何安置,若非容貌尽毁,走在路上都要担心他被人乱刀砍死。
还有需人照料的婴孩。孙盈余只得了个时日无多的批命,却又无人来告诉她无多究竟是多少。
数着日子一去半年,江湖渐有江无缺劫后醒转的传闻。
又不久,安庆武扬镖局与九秀山庄黑家联手设群雄宴,庆贺江无缺大难不死,更为毁誉参半的江家正名。
孙盈余体力每况愈下,得悉此事便于心中奇痒难耐。
她很想再见一次江无缺,哪怕见之无益。
她找了为人厚道的邻家,给足了银两,代为照料殿主。群雄宴前,抱着孩子上了安庆。
那安庆城的热闹浮华,与她记忆中的不遑多让。
武扬镖局,熊霸黑惜凤出门相迎。
原来两家背后还有这样一层渊源,携手宴客,也因喜事将近。
孙盈余从来都认为这二人匹配,只是太多人当了巧巧与熊霸是青梅竹马。可巧巧心思太广,天南海北闯荡游历才是其一生宏愿,与每日但求吃好吃饱的熊霸截然相反。
黑惜凤大小姐初初自然看不上熊霸,奈何下了重本也未能将江瑕套牢。熊霸许久之前看黑惜凤的眼光已是不同,人又憨厚,被黑大小姐日日责难也一味傻乐,其实能与这种人相处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孙盈余打听了神武宫后各人的动向,江无缺不必说,昏迷时留在桃花村由小鱼儿苏樱照料。
江瑕因华紫音独返祁族而终于死心绝念,陪着若湖去了恶人谷的火狐洞天,一面聚集精怪灵兽重建洞天,一面又有恶人谷故友相伴,日子也算如鱼得水。
巧巧仍旧是满世界猎奇,时不时回家看看她爹恶赌鬼轩辕三光赔光没有,也会去宁芳探望一下当年的奶娘。
仇心柳该说是这群人中最有抱负的一个。有殿主多年熏染,又有现成的仇皇殿旧址,很快便在其上开宗立派,拜了江云的师傅风行雅做开山祖师,创立神剑门。
再说江云,当初仇心柳建派,自然是千难万难。江云为其在最艰难时请来了风行雅,且帮衬处理门中事务,虽无内力傍身,御内服众的手腕却一点不弱。可惜神剑门初具规模,江云便因身份敏感功成身退,此后去向不明,也极少返回桃花村探视江无缺。
因此才有群雄宴更深一层的意义,令各奔东西的故友重聚。这不是,连孙盈余都想要再看一眼旧情人。
可惜她见了除江无缺以外的所有人,唯独那作为主角之人却意外缺席。
便连江云都于宴后赶到,只因得了小鱼儿的传信,说孙盈余尚在人世。
千里赶回,江云只为确认一事,孙盈余活着。然而两人见面的过程当算局促,独处时五句不到的寒暄。
孙盈余眼里此人已略微不同,再不是劲装佩剑。那剑已不再,褒衣博带,不知的以为他是最冷清的文士,甚至还染着文人骨子里的狂傲不羁。
他本可重修内力,江无缺安排他武功被废,不是为废,而是为立,可惜他已不再握剑。
孙盈余不敢猜江云如此决定是否与自己有关,只知他失了剑,也失了眼神里摄人心魄的锋利。
如今有张俊美儒秀的面孔,却是最普通的精致。
小鱼儿是唯一知道孙盈余来日无多之人,却竭力反对她最后一次坦诚,将死兆闹得人尽皆知。
江云早时被江无缺抢了以死谢罪,父子关系却无太大改善。江云不是不识好歹,可识得感恩不代表芥蒂可泯,孙盈余在江云身上造了多大的孽,就证明于此人心中还有多少放不下的念。终究要他放手他也放了,难道非要看着一生挚爱翻来覆去地死,落到江玉郎那般下场,她才能满意。
孙盈余找不出理由反驳。但是小鱼儿又说,她可去昆仑山找闭门不出的江无缺,这回专为他宴请群雄他也不曾露面,看来还是要孙盈余亲去看一看形势。
孙盈余有着同样的顾虑,小鱼儿却笑,她能活多久,或者真的死了,未必能令江无缺痛苦多增一分。只因那人醒来后将有关孙盈余的一切全忘了,当他是真的也好是装的也好,总之这最能隐忍之人的底线已全试了出来。
代江云自绝,江无缺有多大可能是别无选择,又有多大理由是寻求解脱?断剑由来,不是信手掰断了剑以增视效,而是胸膛两剑,一左一右,贯穿胸背,还了对孙盈余所有亏欠。 
孙盈余想不到江无缺明知当日举剑相刺的理由,竟然还是选择不放过他自己。
那有关丧神诀的反噬,或者真不是江无缺伪装作假,或者他真的忘了。
那么孙盈余再出现于他面前其实毫无意义。既然毫无意义,对方不会喜悦也不会更痛,那她为何不能在死前一尝心愿呢?她想见他,哪怕见过之后更会死不瞑目。 
小鱼儿为她打点了一切,火狐的血脉,也寻了借□□托于若湖带去火狐洞天。
临由安庆动身的晨间,春雨稀落,孙盈余在出城之前,见到交错长街的尽头,静静站着被雨侵身的一人。
孙盈余举伞,翠色衣裙,是她此生与江云的最后一面。
不久后赶赴昆仑,登上雪山。那山巅雪松、断崖、无边云海,看云之人,迎风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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