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上海》第29章


为他也被日本小学生欺负过。我叫他不要乱说,这事也就结束了,后来什么结果我就不知道了。”袁老师听完小张同学的叙说,哭不出,笑不出,真是啼笑皆非。
“好了,好了,今后说话要拿拿准,不要今天这样说,明天又那样说。去吧,去吧,回课堂上课去吧。”袁老师很没面子地说。
这事至此暂时告一段落,同学们被小日本欺负的事件,从此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表面上李家兴他们是胜利了。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后面又发生了更大的麻烦。要知后来事态如何发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为革命分手师生情深
话说这家兴他们教训小东洋的事情总算平安过去了,于是又开始认认真真地读自己的书,争取能够顺利地把高小读到毕业。
一天,张荣同家兴他们约定,准备晚上在丽绢家中碰头。晚饭后,家兴、君兰、张荣都到了,正说着陈慧老师会不会找到这里时,外面就传来敲门声。丽绢忙起身,拉开房门一看,眼前立着的正是陈慧老师,就说:“陈老师请进。”陈慧进了屋,张荣上前和陈慧握了握手。家兴、君兰向陈老师行了鞠躬礼。
陈慧进屋后脱下浅黄色呢大衣往床上一放。她今天上身穿一件红白相间、格子淡绿底颜色的丝绵对襟棉袄,黑色西装长裤。齐耳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丽绢说:“陈老师请坐。”
陈慧坐下后问道:“徐丽娟,你姑母呢?”
“她有事出去了。”丽绢答道。
“我和你姑母还没有见过面,我真想见见她。她什么时间回来?”陈慧老师又问道。
“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丽绢又答道。
“她回来后你代我向她问个好。”陈慧说着,又对室内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说:“这房间不大,可布置得挺合理的,也很整齐、清洁------”正说着呢,忽然外面又有人敲门。丽绢一听,像是兰珍姐姐的声音,她马上去开门。丽绢开门一看,果真是兰珍姐姐,只见她双手捧了一大堆衣服。“兰珍姐姐您这是------”
“这是些棉衣、棉裤,天这么冷,看你还穿着夹衣------”兰珍姐姐边把手里捧着的衣服放到床上,边说着。
家兴起立给姐姐介绍说:“姐姐,这是陈慧老师。”
“是陈老师,欢迎、欢迎。我常听我弟弟和君兰说起你。我叫李兰珍。”正说着,外面又有人推开了门,原来是君兰的姐姐也给她送来了棉衣。丽绢接过棉衣往床上放好,一再向两位姐姐道谢。
陈慧看不懂了,便问道:“徐丽娟,这是怎么回事?”丽绢顿时面孔涨得通红,不知怎样回答,还是君兰爽快,替她回了话。“陈老师,是这样的,丽绢姑母的工作上个月被工厂回掉了。生活上就出了问题,没有其他办法好想,只好把稍微好一点的衣服都送进了当铺。这几天西北风一刮,丽绢冻得实在受不了,她一出门就浑身发抖。真是太可怜了!”
“我们中国人的痛苦,都是小日本造成的!”家兴接过君兰的话题,非常气愤地说。
这时,两位姐姐没有多说什么,就都走了。两位姐姐走后,这师生五人围着八仙桌四周坐定。今晚这小小的灶披间里气氛比较沉闷,有两三分钟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可君兰是急性子,还是他先说了话:“陈老师、张荣爷叔,今天晚上叫我们碰头,我猜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不是一件,而是两件。”张荣先说。
“张荣,先别说什么重要不重要,我们先拉拉家常。我和张荣常见面,我和你们三位小朋友,不,现在已是大朋友了,有一年多没见到了吧?”陈慧看着自己多时未见的学生说。
“有了,已经一年半了。”君兰答道。
“你们三个人是同年吧?今年都几岁啦?”陈慧再问。
“都是十四岁,民国十九年生,今年是民国三十二年,都属马。”丽绢也答道。
“你们这三匹马肯定是好马,将来长大后一定是有用之材,如果讲‘马’那肯定是‘千里马’。我有你们这样的三个学生,经常感到很高兴。我教过的学生很多,但是你们三个人是我怎么也忘不掉的。要是你们三个人是我的弟弟、妹妹该又多好。”陈慧十分兴奋地在夸奖这三个学生。
“陈老师,我们当然愿意做您的弟弟、妹妹。但您永远是我们三个人最好的老师,我们将来做再大的事,长到七老八十岁,您还是我们的老师,在我们心目中最受尊敬的老师!”家兴连说了四个“我们”、四个“老师”。陈慧听了很开心。
关于陈慧的身世,家兴他们是后来才知道的,她是浙江宁波舟山人,是一个大地主的女儿,老地主生了八个子女,陈慧排行第八,上面七个都是哥哥,大哥仍在家守祖业当地主。其余六个哥哥,抗日战争爆发后,先后都投奔了共产党。她六年前在家乡师范毕业后,只身来到上海当了老师,跟小朋友打交道,做起了“孩子王”。
“你们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你们三个人站起来给我看看。”三个孩子在陈慧面前并排立好,张荣把煤油灯捻亮了一点。“这一年多,三个人都长高了大概一个多头,长得真快。”陈慧又打量了丽绢一番说:“真是毛头姑娘十八变,你们看这徐丽娟是越长越秀气,越长越漂亮,真是一个美丽的上海大姑娘了。”转过头又看看两个小男生,又说:“沈君兰还是那样虎头虎脑,快言快语。李家兴文质彬彬,倒像个秀才。”她站起来又和孩子们比了比身高,说:“都和我长得差不多高了,有点大人的味道了。”
“陈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说说正题。”张荣提醒着说。
“这不是已进入正题了吗?我没看到这两个小伙子,我真还不大敢相信,我的学生已经能够教训小东洋了。好吧,先说第一件事情。”陈慧说。
“陈老师,什么事?”君兰问陈慧。
“事情从那儿说起呢?”陈慧坐了下来,想了想,用手动了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说:“你们对教训小日本的结果想过了吗?”
“这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丽绢反问道。
“这事远远没有结束。”张荣说道,“这事的结果可大可小,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处理不当------”
“怎么样?”君兰着急了,站了起来问道。可家兴没有开口,他已猜想到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哩。“这些事您都知道?这怎么可能呢?这一年多您又没和我们天天在一起。”君兰还是不信陈慧对这件事真的什么都知道。
“陈老师,您看我们这件事做得怎么样?”家兴问陈慧。
陈慧一想这几个孩子真的长大了,做事说话都已很有章法。她又想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开始在这小小灶披间里来回踱起了方步,像在讲台上给学生讲课那样,不急不慢地说:“我先对这件事说个看法:是正义之举,大胆行动,但后果严重。为什么说后果严重,因为你们这次教训的对象不是一般人,而是日本宪兵队的一个什么头目的儿子。那次被你们教训后回到家,他就生了一场大病,差一点死掉。”
听到这里,三个孩子都知道了这件事的后果该多么严重。特别是家兴,他更明白这件事的结果该是什么。
“两位老师,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家兴也有点坐不住,站立起来问陈慧和张荣。
“我想李家兴同学已经知道这事下面该怎么办。你们学校神甫校长、余老师,居老师,还有袁老师,都已找过李家兴谈过话。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那个日本宪兵队的头目为此事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但确实不知是何人所为,苦无良策应对。要是这事发生在农村,说不定他们就会来个‘三光政策’。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他们不敢这样来,只好到处调查。”陈慧把她了解的情况给说了个明白。
“日本鬼子怎么调查法?”丽绢问道。
“这次日本人自己没有出面,而是交给了警察局去侦察。那天老天也帮你们忙,陡降暴雨。暴雨之下,那小鬼子突然遭到袭击,你们真如神兵天降,他确实弄不清到底是谁?是什么人?多少人?为什么要袭击他?警察局特高课,也就是侦察科接到这件案子,也很头痛,感到无从下手。只好到处拉网,折腾了几十天,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查到。到你们学校也去调查过几次,也是无果而回。你们这次行动策划得真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妙不可言!”陈慧继续说,并且在夸奖着家兴他们。
“这是我们几个人,主要是家兴的神机妙算!”君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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