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在夏天之前》第4章


知道吗?当你真心喜欢上一个人时,即使是闭上眼睛也可以准确无误地分辨出他的气息,也可以听出他独一无二的脚步声。
当时的我,站在那里,被一种强烈的预感笼罩,是他上来了,于是我将视线移到楼道那边,一动不动。走廊的尽头没有光,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当他的脸暴露在班级的灯光所照到的时候,我看着他看着我们这个方向,脸上没有了嬉笑的表情。
我目不转睛盯着他,而他也看着我,渐渐地,他脸色就变了。
我想他是知道的,知道我在等他的答案,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在等他的答案。
他从班级后门闪了进去,我把视线收回来,却发现部长她们也在往同样的方向看,然后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我在心里偷偷地打赌,如果他出来了,就证明,他和小梦梦不是真的,如果他没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想了。
没一会儿,他就走出来了。他平时和部长很熟,算是好哥们,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一走过来就问部长我们在说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他是在紧张吗?部长打了个哈哈,没说什么。他又问其他的人,询问一圈未果又走进教室去了。
不是我的错觉,询问的过程中,他环视了一圈,但是视线却唯独没有对上我的。
他是在心虚么?
他走了以后,我们也立马散了。
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看见小梦梦依旧在那里认真地书写着,并不知道我们刚刚在议论她,心里忽然就觉得好难受,低下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们回来后,他转过头来,问我的同桌我们在说什么,依旧没有看我。
同桌说,在说你的小梦梦啊。
我抬起头,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保持那个姿势坐了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转回去了,我低下了头,心里开始一阵一阵的钝痛。
而小梦梦,却是没有什么表示,但是,我却是知道的。上课的的时候,我发现她总是有意无意朝着你的方向看,你们都是第一排,中间还隔了两个人,她看他时应该是很吃力的,可是她看得那样目不转睛,于是,我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运动会时,我翻看小梦梦的相机,发现很多照片上都是他。
他从来不参加运动会,可是小梦梦却将他坐在那里的各种姿态都拍下来了。我想,小梦梦一定是很喜欢他才会这样的吧。
可是,小梦梦是我的好朋友啊,我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把他从我的世界里往外推?
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它却让我重新开始审视自己。
我这才发现,相处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些?
我和他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没有任何共同兴趣爱好,性格更是天差地别,所以就算我相信他那又怎样?我们之间的相互了解程度顶多算是普通同学而已,有一天我将真实的自我暴露在他面前……那将是我最无法忍受的。
他在我面前并不是真实的他,我在他面前,也不是真实的我。
他是最耀眼的男生,性格那样张扬,每天嬉皮笑脸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环境。
而我呢?我是最不起眼的女生,我有什么?我只有我的妈妈和姐姐。
我没有竞争的资本,从一开始,上帝就给我套上了沉重的枷锁,高中三年,我活得精疲力竭,而我,最不愿意让他看见那枷锁。
第二天,他几乎是一整天都趴在桌子上度过的。
课间的时候,我在走廊上,看见他的好朋友转过身来看着我,然后对他说了些什么,却被他拉走了。
我并不是没有知觉的一个人,他身边好朋友平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所以,一直以来,我即使怀疑过,也从未真正相信过他和小梦梦的事,只是让我难过的是,他却从来不愿意辩解。
到现在,我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一直以为,我疏远他是因为我不相信他,那样会比他知道真实原因让我好受很多。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自习下课,他拜托部长不要再散布谣言了,他和小梦梦什么都没有,用部长的话说,和他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过那样的表情。他拜托部长拒绝小梦梦,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我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因为我开始渐渐地意识到,即使没有小梦梦,我和他也早就不可能了,那么对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时候的我,开始变得却来越难过,每天对着堆积如山的试卷却是心神不宁,上课不由地就开始走神。我和他说话时,有意无意总是会调侃他和小梦梦的事,只是话说出口后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虚伪和刻薄?每次,他听见我的话却是什么都不说边转了回去,我感觉到他的难过,可是我已经开始无法控制我自己。
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高三下半学期我从他后面搬走的时候,虽然难过,但是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时候的我天真地以为,搬走了,我就可以不再关心他的一举一动,我就可以回到我原来的世界里,可是我真是大错特错。
替代我位置的是小梦梦,这下班级同学更有掘八卦的冲动了。
我开始故意疏远他,本来就坐得远,他每次和我身边的人说话时,我都假装在忙自己的事,可是明明就是什么都做不进去,那样的自己真是太可悲了。
高三的生活是乏味的,每天对着成叠的试卷,所以或许是无意,大家仍然会传他和小梦梦的八卦。
纵然是我再相信,心里也开始动摇,大家所看到的不是更具有说服力吗?更何况,我看到的只是他的一面,我并不知道,他和小梦梦是怎样的一种相处模式。
后来,他或许是生气了,就说,他和小梦梦本来就没什么,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是校外的,让我们不要再传下去了。
同学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渐渐地,随着高考的迫近,这件事也就不再被提起。
没有人知道我变得越来越难过,我知道,高考前的这段时间或许是我能看见他的最后的一段时光了,高考,意味着解放,却也意味着分别。
我知道妈妈对我的期望,可是我却每天心神不宁,成绩止步不前。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注定
我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我用手擦了擦,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台上的陆衡这时候往我的方向看过来,却怔在那里,有点担忧地看着我。
我勉强冲他笑了笑,然后转身从那样拥挤的人群里抽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外面的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我往回慢慢地走,可是却不想回去,只能在学校里一遍又一遍来回游荡。
我已经快有一年没有见到他了,可是为什么,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却在我的脑海里愈发清晰?那是两年前的事情,我闭上眼睛,还可以回想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到现在,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固守着这一切不愿向前。
那时候,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学校组织我们在报告厅听名师讲座,我坐定后,发现他走过里坐到了我的后面,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我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只听到了后面他的说话声,整个后背僵硬得仿佛不属于自己,那时候的我已经好久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过了一会儿,后面却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声响,我正奇怪他不应该是那么安分的人,边假装不经意地转过头去。
我一回头,心却猛地一跳!
他居然就那样趴在我的椅子后背睡着了,他的面庞从未离我如此近过,我的脖子上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呼吸的微微热气。
我不敢再多看,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来,却不由开始紧张,脑子里轰鸣一片。
没过多久,却听见后面坐在他旁边的周杭笑起来,越笑越大声。
我转过去看他依旧趴在在那里睡,一动不动,奇怪地看着周杭,而周杭在看到我看他时,笑得更开心了。
我不知道他那时候到底有没有睡着。
换作以前,我应该会很开心吧,可是那时候的我心里真的好难过,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过,或许是因为,我,提前预见了结局。
到了下午,他却没有再坐在我后面,我下意识去寻找他的位置,可一看见他,心里又忍不住自嘲起来。
他坐在小梦梦的后面,还和她们有说有笑。
难怪别人都说他是暧昧高手,只是我还自欺欺人地为他辩解而不愿相信。
最后的最后,高考终于来了。
第一天考试结束的晚上,我们好多人坐在学校的小湖旁边透气。而他,慢慢踱到我的旁边,问我今天考得怎么样。
我听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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