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10章


童大为吃惊道:“啊!那我怎么办,给他送钱去?”
方超群说:“对,必须要送。”
童大为又问:“送多少?”
方超群说:“你自己看着办,但不能少于10万。”他希望靳柯能拿,拿的越多越好。靳柯只要接受贿赂,自己就不用担心了,过去自己胆子不够大,是一直在乎靳柯的手段啊。
童大为又要出血了,他心里很不痛快。但一想到靳柯就要离开,方超群就要**,他又高兴起来。他童大为是什么人,不是一向精明能干、有长远眼光吗?不是一向不怕领导要钱,只怕领导不收钱吗?对啊,省地税局大楼工程一结束,马上就要进行内部装潢工程招标了,只要中了这个标,什么损失不都补回来了?
童大为想通了,便痛痛快快地打了电话,叫会计赶紧去银行取款。取多少呢?他想,我就按方超群说的底价给吧,10万元现金。对,就这些,没必要多给了,靳柯毕竟就要走了,利用价值也不大了。
童大为开车往回赶,回到办公室,会计把钱也取回来了。童大为坐下来,看着堆在办公桌上的这10万块钱,马上就不属于自己了,还是有些心痛。但他办事一向是果断的,他起身,用牛皮纸把一捆捆现金包好,找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果纸箱,把牛皮纸包放进去,合上纸箱。看上去,这就是只值20多元的一箱水果,但却是10万元巨款啊。中午,童大为在公司吃过盒饭,喝了几口水,在别人午休的时候,他却提着水果箱,出了公司大门。
童大为开着车,很快找到靳柯的住处。他早就认识靳柯的家,过去也来送过贿款和礼品,但几次都遭到了拒绝。今天,他不怕拒绝,特地中午过来,不怕打扰靳柯午休,他是来送福音的,没有人会讨厌给人送福的,靳柯也不会例外。就像西方的那些儿童,没有人会讨厌圣诞老人。
童大为轻轻敲门。靳柯打开门,见到门口的童大为,一点也不吃惊。童大为放下水果盒,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靳柯也没说一句话,连让他进门的客气话都没有。童大为下楼后,感到喉咙堵得慌,对着生锈的大铁门,狠狠地啐了一口痰。
第7章 不知局长唱哪出
第7章 不知局长唱哪出
靳柯知道,童大为送来的纸箱里,装的不会是水果,肯定是现金。他关上门,打开纸箱,揭开牛皮纸,果然是现金。一万元一摞,有工商银行捆扎标识,数了数,有10摞,一共是10万元。这个数字,正是他所期待的。他很高兴,这关键的一环,正如期而至。
靳柯打开卧室衣柜,拿出那只出差时常用的黑色手提箱,把10万元现金重新包好,塞进皮箱里。
靳柯昨夜没睡好,现在很疲倦,但他没有心思睡午觉。他仔细考虑下午要找的人和要说的话,包括所有的细节。他知道,他在跳的这个“第一华尔兹挣扎舞步”,技艺要求很高,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不会是崴了脚这么简单,一定会跌个狗吃屎,结果是全盘皆输、功败垂成。
考虑了好一会,靳柯看看时间,离上班还有半个多小时,便在沙发上躺下来,**自己闭上眼,眯了一会儿。
下午上班时间,靳柯提着装满现金的黑皮包,准时进了办公室。他把皮包放在办公桌下,先给副局长刘尔康打了电话,请他来一下,说有要事商量。接着又给纪检组长宛建成打了电话,也请他到办公室来,说有工作布置。
刘尔康和宛建成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刘尔康,1964年出生,45岁,当副局长已经3年,目前在局长排名中是第3位。宛建成,1968年出生,41岁,去年刚提拔为纪检组长,在5名局领导中排名末尾。这两个人情况差不多,都是财税专业本科毕业,都曾在市局任过局长,都是40岁刚出头时,被靳柯提名,提拔成为副厅级领导干部。靳柯通过长期观察,认为这两个人,在政治上比较成熟,为人诚实可靠,有事业心,是值得信任的干部。
靳柯在病发之后,制定了“终极任务”,一共有6件。在临终前,他要办的6件事当中,第1件就是要安排好局里的大事,确保他死后,当前省地税系统这种政治格局不会突变,良好的发展势头能继续下去。靳柯知道,这项任务很重,今天的事就是走出的关键一步。
靳柯表情严肃,先请两位在沙发上坐下。他站起身,离开办公桌,走到门边,把门关严实,并从里面紧紧扣上。这个举动,让气氛显得严肃紧张。
靳柯回到自己的高背椅上坐下,他靠在椅背上,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两只眼睛带有明显的血丝,但射出的两道目光,依然十分敏锐,炯炯有神。
刘尔康平时和靳柯经常交心深谈,与他关系较密切,也常常和靳柯开些玩笑,为了缓和一下谈话气氛,他关心地说:“靳局长,这两天你没休息好吧,瞧你这两只眼红的,都快成几天没下食的饿狼了。”
要是在平时,靳柯肯定会哈哈一阵大笑,那是他招牌似的朗朗大笑,常常会感染大家的情绪。刘尔康很羡慕这笑声,也曾经想学一学,但怎么笑,也笑不出这么自然、这么爽快。
但今天怎么了,靳局长没有哈哈大笑,只是咧了一下嘴,摆摆手,十分坦率地说,“是啊,我心里有事,睡不着觉。”刘尔康明白了,一定是升迁的事让他太兴奋了,最近没休息好。刘尔康也有自己的人脉,消息也很灵通,他已经得到消息,靳柯要到河北任职了。
宛建成看着局长,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局长的指示。他是个凡事都讲认真的人,这一点,还是向靳局长学来的。他十分敬佩靳柯局长,私下里总叫他大哥,靳柯也没反对。大哥的学识、为人、政治觉悟、好学精神、工作作风都值得自己学习。他坚信,只要学到他的一半,将来省地税局的天下,一定会是自己的。
靳柯见宛建成掏出笔记本,对他笑了笑,指指笔记本,摇摇手,示意他不用记录。宛建成见了,立刻合起摊开的笔记本,重新装进口袋里。
其实,下午如何开场,靳柯已经在头脑里过了好几遍。他觉得还是用坦率的、交心的方式比较好,他坚信自己不会看错这两位部下,尤其是这位把自己叫作大哥的宛建成。当然,他决并不能天真轻率,他必须察言观色,十分准确把握住两人的心理,一定要通过针对*的谈话,让事情的处理,能够朝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
是正式开始的时候了,靳柯表情严峻,从桌下拖出那只黑色皮包。他把包提到桌上,拉开拉链,把皮包翻过来,“哗啦”一声,从皮包里倒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纸包,露出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啊!是人民币,是一堆数额不小的现金。
靳柯盯住桌上的这堆现金,对两位同事说:“这里有10万元。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现金。”
见到这么多现金,这两位也同样是第一次,也觉得心头痒痒的,大把大把钞票,实在是有**力啊。啊,局长要干什么,不会是找我们来分钱吧?两人同时想到这个问题,不禁面面相觑。
靳柯暗自一笑,说:“今天中午,天地建筑公司总经理童大为,到我家里来,丢下一箱水果,我打开一看,是10万元现金,这是工程的贿赂款。现在找两位来,就是要你们做个见证,我要交出这笔10万元现金。我作为一名国家干部,当然不能收下这笔赃款。”
两位属下听局长这么说,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靳柯转换语气,下面的话才是关键,“我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交出贿款,我要利用这笔贿赂款,挖出局里的一些隐藏的事情来。所以,我想出一个计策,暂时不把赃款上交给省纪委,只放在局监察室保险柜,而且要求你们,暂时不要对外透露。”
刘尔康和宛建成听到这里,又有些糊涂了,怎么,局长还要利用这笔赃款,挖出局里隐藏的事情?隐藏的什么事?还要我们保密,不让说出去,他有什么动机,要达到什么目的?局长神神秘秘,叫我们来,到底要唱哪出戏?
靳柯知道,必须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还要有充足理由,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疑惑,他俩才能配合自己,完成这个“第一华尔兹挣扎舞步”。于是,他坦诚地说:“啊,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已经被中组部考察,就要到河北任职了,可能是任副省长。但我说实话,我根本不想去,也不准备去。”
听到靳柯透露的消息,刘尔康并没感到意外。其实,几天前,他就接到省委组织部熟人的电话,告诉了靳柯要离开的信息。对他来说,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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