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18章

霍迈可领着两位进了1号贵宾包厢。这包厢面积并不大，有沙发、茶几，餐桌是小号的，最多只能坐6人。但装潢十分考究，用了不少锡箔，还镶了一些镜面玻璃，四处闪闪发光，让人感到富丽堂皇。桌上的台布和餐具，都是精心挑选的，贵重又高雅。是啊，这真是两三密友相聚、就餐谈心的好地方呀。
婷婷一进包间，就“哇”了一声，她从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精致包厢，她兴奋地拍手说：“好，在这里吃饭，太好了，太好了。”
霍迈可记着曹主任的话，装着不知道靳柯的身份，笑着问：“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靳柯打心眼里喜欢这位酒店经理，既有表演才能，又有经营头脑，他笑着回答：“我姓靳，是这位潘小姐的干爹。我能陪着当今晚的幸运贵宾，享受酒店最高待遇，很荣幸啊。”
霍迈可心想，你才是真正的主角呢，嘴上说：“靳先生，荣幸的应该是我，今晚，你们两位没有选择去其他酒店，而是光临了同庆楼大酒店，给我们的晚会增添了光彩，这是我的荣幸啊。”这倒完全是他的心里话。
霍迈可热情地请两位客人入座，他毫不掩饰他对婷婷的喜爱：“潘小姐，你长得太迷人了，今晚，我被你的美陶醉了，弄得神魂颠倒。刚才，我的财务经理告诉我，我的一句话，可能要让酒店损失一万多元。”
“啊！损失这么大？”婷婷不习惯帅气的霍经理这么直露的表白，脸色泛红了，她没反应过来他这话后面的意思。
“你瞧，今晚大厅有60多张餐桌，都客满了，每张餐桌的消费平均近2000元，打折10，那不就要折去1万多元了？”霍迈可解释道，紧接又说，“啊，不提这了。潘小姐，我想问你，你的舞怎么会跳得这么好呢？”
婷婷回答：“我从小就学跳舞了，我的本科专业就是舞蹈，现在还在省艺术大学读研究生，研读舞蹈编导专业。”
“啊，怪不得，我是小巫见大巫，木匠师傅遇到鲁班大师了。”霍迈可哈哈笑着，他得知婷婷是舞蹈专业的研究生，对她更加痴迷了。
婷婷一直以为霍迈可是外国人，见他中国话说得这么好，感到奇怪，便问：“霍经理，你中国话怎么说得这么好，你从小就在中国长大的吗？”
“我就是中国人啊，我在香港长大，当然会说中国话了。”霍迈可知道她想问什么，接着说，“我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法国人，所以我长得有点不伦不类，所以，你以为我是老外，是不是？”
婷婷点点头：“啊，原来这样啊。”这才知道，这个有着淡蓝瞳孔的青年，是个中法混血儿，在香港长大。
这时，见时机已到，霍迈可对两位说：“现在，请两位贵宾欣赏本酒店的‘美餐秀’。”他走到门边，对着门外一拍巴掌：“姑娘们，仪式开始，给两位贵客上菜！”
就听外面有人“哎”了一声，“哗”的一声响，包间的门被拉得大开。原来，这门是特殊设计的，可以拉得很开。只见走道上，一队姑娘远远走来，一个跟着一个，踩着碎步，风姿绰约，鱼贯而行。她们每人手上托着一只大盘子，扣了一只罩钵，金光闪闪的。她们走到门口，站成一排，一共六位姑娘，一般的高个儿，都不低于一米七，笑容十分自然，个个端庄美丽。她们托盘的优雅姿态，令人想起***授奖仪式。由于门拉得很开阔，每位姑娘都能看得很清楚。
霍迈可又拍了一下掌声。第一位姑娘托着罩钵盘子进来，她好像是在展示服装，又好像是在跳舞，她姿势优美地举起盘子，在客人面前，缓缓转了一圈。她做完动作，走到霍迈可跟前，举起罩钵托盘，单腿跪下。
霍迈可小心地取出罩钵，放到桌上。这时才看见，罩钵下还有一只盘子，想必菜就盖在罩钵下。
第一位姑娘托着空盘迅速离去，第二位马上接着上，同样的表演一番，走步，转圈，跪下；第二位去了，第三位上，一个接一个表演。六个人动作并不完全一样，各有特色，但姿态都很优美。很快，表演结束，桌上摆满了六只金光闪闪的罩钵，其中，后上的两只是高个儿罩钵。姑娘们消失了，包厢的门迅速关上。
“好啊，好啊！”婷婷使劲拍着巴掌。不但婷婷傻了眼，就连见过许多大场面的靳柯也傻了眼，他从没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感受。在这样的就餐环境中，接受这样的表演，对，这就是表演，而且是十分精彩的“美餐秀”。是啊，服装可以展示表演，为什么美餐不能展示表演呢？看来，这个年轻的霍经理不简单啊，经营有创意，对酒店管理有自己的一套思路。
看见霍迈可得意的样子，靳柯突然意识到，不对，这里面有玄机，为什么我们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呀，靳柯不太相信，一个酒店总经理会对每位幸运贵宾都这样对待，这是需要很大成本的。看来，霍经理一定知道我的身份啊。想到这，他皱起眉头，有点不满地问：“霍经理，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没有点什么多菜呀？”
霍迈可并不慌张，他胸有成竹：“靳先生，这些菜就是你们点的呀。”于是，他亲自动手，把几只罩钵一个一个揭开。揭到第五只，是高个儿罩钵，原来罩的是汤罐。到第六只，也是一只高个儿罩钵，但这是他的保留节目，暂时不能揭。“请看，你们点的是四菜一汤，是吗？”
靳柯仔细一瞧，果然，打开的盘里，都是他点过的菜：板栗烧仔鸡、铁板鲑鱼、干丝小炒、广东青棵菜。婷婷嗅着扑鼻的香味，激动地说：“好香啊！”立刻抓起筷子，拣了块仔鸡，就尝了起来。
“不对，这汤……”靳柯闻了闻汤罐，发现不是自己要的萝卜牛肉煲汤。
霍经理赶紧解释：“这道汤是本酒店的特色菜，是特地赠送每晚的幸运嘉宾的，你们当然也不能例外。”其实，这话是假的，对每晚的幸运嘉宾，酒店只是免去餐费而已，并没有这场“美餐秀”，更没有这罐价格不菲的高级煲汤。霍迈可为了突出效果，做出神神秘秘的表情：“这是什么汤呢？我现在不说，请潘小姐尝尝，猜猜是什么煲汤。”
“那好，我来猜猜看。”婷婷兴致盎然，用小勺舀了，尝了尝，叫道：“哎呀，好鲜呀！”她站起身，又舀了一勺，说：“大大，你也尝尝，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美的汤，我可猜不出来。”她把勺汤递到靳柯嘴边，
“你真的猜不出来？”靳柯问，见婷婷要喂他喝汤，推开她的手，要自己舀，可婷婷撒娇道：“大大，让我喂你喝嘛，你尝尝，猜猜看。”又把勺汤递到他嘴边，没有办法，靳柯只好张开嘴，尝了一小口。看得霍迈可心里像倒了醋。
靳柯可是经常上酒店餐桌的，各种山珍海味吃过不少，可这是哪种汤呢，却也尝不出来，味道真的非常奇特，鲜美之中还有奇香。刚才他在汤罐里看见，汤里有黑黑的、软软的条状物，他觉得应该是一种参汤，于是问道：“霍经理，我猜，这是海参汤，是吗？”
“啊呀！靳先生真厉害，这就是海参汤。”霍经理故意夸张的叫道，他知道，靳大局长肯定也没喝过这种汤。这是他花大把美元，从外国进口的，是澳大利亚附近海域的特产，其他海域还没发现有。这种参因外形有点像海马，故而得名“海马参”。中国大陆的餐厅，没有卖这种海参的，恐怕知道这种参的人，数数也没几个人。
“那这罐海参汤，价钱一定不小吧？”靳柯对海参也了解不多，只知道参的价格有高低，差别很大，也无法估计这汤的价格。
“不高，不高。”霍迈可知道现在还不能说出价格，否则一定会出现尴尬的局面。其实，这种海参，只能在澳大利亚附近200米以下深海才能采集到，因为产量小，很不好买，价钱高了去。这一罐汤，成本少说也要1200元人民币。这汤每天只熬两罐，开价2888元，少一分都不会出手。但现在有公款消费，再贵的菜，照样有人买。今天，为了结识省地税局局长，又为了美女，就算豁出去了。其实，这几道菜，也是用最好的原料，让烹调技术最好的大厨来烧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味道？可是尽管这样破费，他还是很开心，他确信，这种投资是值得的，能认识靳大局长，能结识潘立婷这样的美女，花出一、两万元，怎么着也划算。
婷婷真的迫不及待了，她闻闻这道菜，又闻闻那道菜，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她见桌上还剩一只高个钵儿还没有揭，就着急地问道：“霍经理，这里面盖的什么菜？”
“什么菜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