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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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超群关闭了视频文档，离开电脑桌，走到沙发前坐下，冷静思考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几天前，方超群已从舅舅武正龙的口中，得知靳柯就要到河北任职的消息。他左思右想，觉得靳柯就要离开了，现在再利用这段视频大做文章，已失去实际意义。如果弄巧成拙，靳柯受到个不痛不痒的处分，去不了河北了，自己当局长的希望岂不又要落空？不行不行，这光盘不能交给上级组织，交了出去自己落不到好处。不过，这段视频，倒给了一个机会，可以一报上次靳柯对自己的羞辱之仇。原来，3年前，方超群因参与**，被公安干警碰巧抓获，省公安厅王厅长打电话找到靳柯，询问如何处理，靳柯从维护大局需要，把这件丑事悄悄压了下来，没做任何处理，也没让局里任何人知道。但靳柯叫来方超群，狠狠羞辱了他，说他大脑没长在头上，而是吊在裤裆里。说他这么不长记*，总是老大被老2牵着走。靳柯其实是提起1994年年底的事，他俩竞争省局信息中心主任，就因方超群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而败给了靳柯。一想到当时受的羞辱，方超群就心如刀绞。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河东转河西，今天，靳柯也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我方超群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也会讲道理，投之桃李。我可以把这个证据交给靳柯，以示自己十分大度，不想对他投井下石，但我也要乘此机会，羞辱一下靳柯，让他难受难受，终身永世都忘不掉。
方超群考虑成熟，决定就这么办。于是，他从电脑上取出3寸光盘，放入光盘盒，走出办公室，去找靳柯。他自己的办公室在楼道西头，而靳柯办公室在楼道东头。他想，现在已过上班时间，靳柯肯定会在办公室。于是，方超群胸有成竹，昂起头，跨着健步，向走道那头迈去。对，今后，他必须这样走路，因为用不了多久，这个副局长的“副”，就会不复存在，这整座大楼，就要由他——方超群来当家，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听从他的指挥。当然，领导者的威严，不仅局限于此座大楼，这不是一座普通的楼，它是全省地税系统的首脑机关，是全省地税事业的核心指挥部，它的威力辐散全省各地。今后，我必须迈着如此坚定的步伐，带着整个地税队伍，向更辉煌的未来迈进。
方超群一路**，很快就穿过长长走廊，来到东头的局长室门前。靳柯果然已在局长室，门轻晃虚掩着，还留了一条小缝。要在过去，方超群一定会轻轻敲门，等里面说“请进”，才会伸手推门进入。但今后，他不必如此谨慎，尤其是今天，他手握闪闪的“屠龙刀”，更不必惺惺作态，用不着什么温良恭俭让。于是，方超群在门外，稍站片刻，控制住思绪，抖擞起精神，昂首挺胸，毅然推门而入。
5分钟之前，靳柯刚刚乘电梯上楼，进了办公室，启动电脑，正低头整理桌面，忽然听到有人推门，贸然闯入，十分惊讶，抬头一看，是副局长方超群。
只见这位老同学，站在面前，目光凌厉，面色冷峻，当年在财校当班长时，那种目空一切的表情，在他脸上又重新出现。靳柯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立刻想到，方超群一定是得到消息，知道自己就要离任，在他眼里，自己这匹老狼，已然失去了利齿，不再可惧。
靳柯心如磐石，他在高高的真皮靠椅上坐下，摆出局长的架势，泰然自若，冷眼相对：“方局长，你有事吗？”
方超群冷冷一笑：“当然有事啰，否则不会登你三宝殿。但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可对你来说，肯定是坏事一桩。”
靳柯摸不透他话里的玄机，投出刺人的目光，冷言道：“那我洗耳恭听，你不妨说说看。”
方超群不想和他绕圈子，立刻拿出杀手锏：“这里有张光盘，你自己看看，你干得好事。没想到，你这个伪君子，也竟然也男盗女娼。”他把手上的光盘盒晃了晃，“啪”地一声，扔到靳柯办公桌上。
靳柯大吃一惊，什么，自己和汤洁的事刚刚发生，这么快就被人发现，还被刻成了光盘，难道我家里也有摄像头？但靳柯心理素质过硬，内心波澜起伏，面上不露声色。
方超群见靳柯无动于衷，有些不耐烦，他见靳柯电脑已打开，便拿过光盘盒，取出光盘，塞进电脑，点击几下，不一会儿，显示屏上出现男女热吻画面。
方超群指着画面，冷嘲热讽：“好一个廉政标兵，好一个正人君子，所有的光环都被你戴在头上，让人多羡慕啊。好一个潇洒局长，纸醉金迷，娇女热吻，醉卧梦都，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你不亏是裤裆里面有货色，裤裆里面多个脑袋的家伙。你有本事啊，明明是一个**，可就是能立起大牌坊啊……”方超群口若悬河，用所能想到的恶毒语句，狠狠地羞辱靳柯。
靳柯冷冷听着，一言不发。他远远扫视显示屏，因为距离比较远，画面人面迷糊，看不清是谁，却发现画面地点是饭店，还有餐桌。他心中窃喜，这说明这段视频，根本不是在自家**的，自己干过什么，心里清楚的很。不必看这种**片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于是他走过去，一按电脑光驱，退出光盘，用手指把盘子捏起，往地上一扔：“算了吧，方超群，少拿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污染我的电脑，污染我的办公室。收起你的无聊东西，还有那些无聊话，滚出我的办公室吧。”
方超群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严词羞辱靳柯，他却面不改色，不屑一顾，反而厉语奉还，怒斥自己，自己是羞辱不成反讨羞辱。啊，气坏我了，好一个靳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不留情面、落井下石。方超群气愤之极，浑身抖颤，拾起地上的光盘，转身离开了局长室。
方超群回到自己办公室，立刻取出一个信封，写上省纪委的地址，把这盒3寸光盘装进信封。他快步走出办公楼，来到马路对面的邮局，买了邮票贴了，找到邮箱，把装有光盘的信封投了进去。他走出邮局，突然醒悟，这东西寄给省纪委，恐怕十分不妥。如果省纪委展开调查，靳柯就暂时不能挪动，他走不掉，自己怎能接替局长位子？靳柯已经知道他有这盘东西，如果靳柯出事了，因此报复，反咬一口，把自己3年前**被抓一事捅出来，岂不是要闹得天昏地暗。方超群越想越不对头，责怪自己太过冲动，气头之上又办了错事。他想还好，邮件刚投入邮箱，赶紧取回还来得及。
于是，方超群转身，重新回到邮局，找到柜台，对女服务员说，刚才自己投了一个邮件，现在想取回。女服务员说自己无权处理，叫来了邮局负责人。他问方超群投的是什么邮件，寄往何处？方超群说是一张光盘，寄往省纪委的。负责人立马面露难色，说上面里有规定，凡寄往省纪委、市纪委、检察院、监察部门等单位的邮件，都必须受到严格保护，投递过程要严密防范丢失。要取出这份邮件可以，但要出示本人身份证，还要单位开出证明，写明取回邮件的原因。方超群一听，头皮发麻，要出示证件、又要开证明，好嘛，那不等于在全省地税系统做广告了？算了算了，还是和自己小舅说一声，武正龙他分管省里的纪检工作，注意不要把事闹大就是了。于是。方超群出了邮局，恹恹而回。
第18章　气氛怪异的局长例会
第18章　气氛怪异的局长例会
在省地税局，每周星期一上午9点整，所有局领导都会集中到小会议室，参加每周的局长例会。在每次会议之前，办公室都会送出通知，说明本次议题，以便领导在讨论前有所准备。根据办公室的提醒，本周局长例会有两个议题：一是局新办公楼工程问题；二是上报省局总经济师人选问题。
这个小会议室面积不大，有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两头各放2张座位，两侧各放9张，这样，最多能坐22人。在靳柯当局长之前，东头是主席位，只摆一张座椅，是局长专席。这样实际座位只有19个。当时情况如下：
（有图无法上传）
但5年前，靳柯当局长后，立即做出改变，把主席位安排在南侧中间位置，东头便又多加了一张座位。现在情况如下：
（有图无法上传）
靳柯之所以改变习惯，调整主席位置，当然不是为了表面理由——增加一个座位，而是因为他读到国外一篇论文，受到启发。文章说，会议座位的安排，对建立合适的社交空间，改善人际交流效果，形成团队的民主气氛，有不可低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