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103章


释慧说:“那好,我先开个头。佛教、佛法、佛学是不同的概念。佛教,或指宗教团体,或指佛的教诲,亦即是经、律、藏之类。佛法,则是指我们必修的方法与课程,于理论叫见地,于实践叫修证,于收获叫果位,于成佛目地叫行愿。而佛学,则是从学术和哲学角度,研究佛地思想及其理论。诸位知道,大乘佛法修行有六度法门:布施、忍辱、持戒、精进、禅定、智慧。先说布施。布施有三种:财施、法施、无畏施。施舍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或全部,叫内财施;施舍钱财田地等,叫外财施;以人间善法或佛法教化大众,叫法施;受持五戒,即是大施无畏。靳先生,我知道,你是个乐于布施地人,每个月拿出1/3工资,资助贫困学子,已持续达10多年不间断,这实属不易。我想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何种目地呢?”
靳柯说:“法师,我如实回答。因为我身患不可治愈的疾病,没有妻子儿女,迟早就会一命呜呼。对我来说,钱与财产都是身外之物,存得再多都毫无意义。我只是把自己用不了的部分财物,让给需要的人。就这一点,我比起我的父亲,还差得很远。他当年在世时,家境困难,常常借债或卖血,来救助贫困之人。我曾经对父亲误解之深,但在他去世之后,我看到爱他的人那么多,才深感他地无私和伟大。我今天是学习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慰藉父亲的在天之灵。”
释慧说:“啊!善哉善哉。诸位,在修习六度菩萨道时,布施列为第一圣道,这是为什么?目的在于,通过布施达到净行净心。如果把布施仅仅视作助人为乐,从布施行为中获取一份自我满足、内心安宁,那么,这种布施是不完整的。如果把布施当做沽名钓誉,则更是不可取的。真正修行意义上地布施。是为了治贪心,为了去‘我执’、‘有执’。 佛经载释尊割肉贸鸽、舍身饲虎等圣迹,我们仅仅感受到释尊的大慈大悲,这是远远不够的,更要深察到释尊‘照见五蕴皆空’的大智大慧。”
靳柯说:“法师,谢谢教诲。我懂了,我们布施。不是为了沽名钓誉,应该出自于一颗无私的爱心。这样我们就随时随刻可以布施。在富裕时,把多余地财物捐出来,布施给真正需要地人;在贫穷时,可用身体去布施,譬如说出力气,扫地、洒水、搬东西,捐血、捐髓、捐尸体等。关怀与祝福别人。也是一种无形地布施。布施地根本,是为了在慈悲舍身中培养人品、道德,让自己能舍身外财物、胸襟宽厚、心地光明、不与人计较、能为人设想、有大智大慧。”
释慧点头:“善哉善哉,说地正是。再说六度法门之二忍辱。不仅能为个人忍,也要为众生忍。到达无净的程度时,就成了八风吹不动,即达到对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八种遭遇,无一不能忍的境界。忍辱二字涵义甚广。有拒受诸乐而接受诸苦之意。要忍受无理的侮辱和攻击,要忍受美女投怀送抱的**,要忍受佛法中的种种法门。虽然慈悲舍身布施可以培养道德,但培养人格道德,最有帮助的还是忍辱。佛陀说过,学道地人。如果不能忍受毁骂,对恶毒攻击不能如饮甘露,即不能算是学道之人。我们不要只求生活一帆风顺,还应该求经得起狂风暴雨吹打,抵得住一切魔障的攻击。荣辱毁誉来时要忍得住、耐得下,才可从忍辱中培养品德。”
靳柯说:“法师,孟子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的确。能忍才能成大器。但我一直有个疑问,佛家提倡忍辱。一不忿怒,二不抱怨,三不怀恶。难道对坏人坏事,能够不斗争,听之任之吗?”
释慧说:“当然不可。忍辱必须出自慈悲和智慧,否则,会造成更大的恶果和灾难。所以,若对双方无损,或对人有益而于己无益,都应考虑接受;若对双方都有害无益,那就要设法避免或转变它了。例如:明明知道对方是疯狗,见人就咬,是狂人,逢人就杀,就必须要设法制止,切莫再制造更多的不幸。但不可存着以牙还牙的报复心态,应是基于慈悲的原则。总之,能忍就能安己安人、和众共济。对平白无故的责难和激怒,不以怒制怒;对无理取闹地纠缠和怨恨,不以怨克怨。所有这些,不仅仅是息事宁人和免生祸端,更为重大局、尚信义。所以忍辱是建立和谐社会的最佳准则,也是修行佛法的最终目的。”
听了释慧法师的话,靳柯低下头来,心中十分惭愧。他觉得自己修为真的十分有限,对方超群于他地不义之举,始终未能释怀,未能从根本上原谅,难以做到不计前嫌、不报私仇。他不禁问自己:和他斗了这么多年,难道必须如此吗?佛祖说,看到别人的过失和罪孽,自己要用慈悲心、怜悯心,去苦心劝解,助他改恶向善,转迷为悟,这才是真正的自渡、渡他。是啊,自己的觉悟太晚了,方超群的下场也无法改变了。
释慧说:“再说六度法门之三持戒。僧俗七众遵行的戒律,有五戒、八戒、十戒、比丘戒等几种。这里只说一种。《西游记》有个猪八戒,这八戒为:不杀生、不劫盗、不邪*、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不饮酒。佛戒是为了净化人的行为而设,作为一个佛教徒,理应受戒。我以为,一个国家法制不健全,国家必乱;佛教内僧团倘若不守戒律,僧团同样也要乱。”
靳柯说:“法师说得是。宇宙发展有其自然规律,人类发展有其社会法则,这都是不可违抗的,否则就会受到惩罚。家有家规,党有党章,国有国法,宗教有信条,佛教有戒律,乃是理所当然之事,若不愿遵守,你就会失去资格,也无法取得其利益,还会受到一定的惩罚。其实,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必然是遵纪守法地人。”
释慧说:“不错。但真正地高德之人,其实是不需要任何法纪,就能知善自守的人。因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在他心中生了根。”
接着,释慧法师讲解了六度法门之四地精进、之五的禅定、之六的智慧。他说:“所谓‘精进’就是认真去做,行动要积极。所谓‘禅定’。就是通过良好的坐禅方式,得到**成果。所谓‘智慧’。就是觉悟。修学佛法就是修学智慧。”他对这三门做了概括*地讲评。
靳柯说:“谢谢法师的指导。我明白了,整个佛法都是讲通过布施、忍辱、持戒等方法去观心、修心,唤醒自心、解脱自己。是地,过去我也一直认为,所有痛苦和不安仅仅是来自内心,而这是可以由**心灵加以消除的。一个人退隐到何处,也不如退到心灵深处更可靠。宁静是心灵的井然有序。永久过最高贵的内心生活。”
释慧说:“不错,许多人不明白,潇洒乃是一种生活态度,幸福乃是一种心情感受。真正的生活,是道,是依心灵意志而活于世上,让灵魂得到彻底的解脱。要知道,身体只是我们需要暂时忍受的一副皮囊罢了。要紧地是不要让它妨碍灵魂,不要让它的欲望或痛苦使灵魂纷扰不安。要达到这个境地,就靠佛法修行的六度法门。”
靳柯说:“可是法师,我现在遇到一个难题。我的病一但发作,痛苦就不可抑制,灵魂就不再主导。对此我不仅感到悲哀。更是感到屈辱。我想,原来心灵的力量也不可靠,肉体会患病,会残疾,会衰老,会拖累心灵,弄得它疲惫不堪。也许灵魂只有离开肉体,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正如我们这种亨丁顿舞蹈症患者,得病的是脑细胞,摧毁的是人地脑神经。没有了正常的思维。灵魂也好,精神也好。是不是都遍体鳞伤?一个已经退化和难以自控的灵魂,又如何修为呢?像我这样的病人,为了免除精神之苦,为了让灵魂完善保留,是不是在脑神经细胞退化之前,就该早点结束生命?既然肉体最终难逃一死,我能否早点求死,让灵魂少受折磨,少了坑害别人,也省的自己丑态百出,给自己留下一些尊严,给别人留下一点美好印象?”
释慧法师听了靳柯的话,一时哑口,无言以答。他低头沉默许久,才说:“靳先生,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我不愿用是非皆可、故作深奥地偈语搪塞。也许,人总是人,根本没有脱离肉体以外的灵魂生活,所谓精神解脱、灵魂不朽,只是一种虚幻,用来弥补肉体必死的遗憾。也许正如你所说,精神只有离开肉体,才会真正解脱和不朽。我看到了你的灵魂挣扎,要脱离生命而去。你向我提出了尖锐的问题,我的回答是:生命是善本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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