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城水易寒》第33章

“如果你只是把忆忆当作赌注，那么这场赌局根本就毫无意义！你该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回到过去的。”林锐栋望着洛西城，神色复杂。
“你了解她吗？你和她相处才多久？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洛西城步步紧逼。
“是。你们两个怎么想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我也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胆敢伤害忆忆一分一毫，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锐栋是认真的，洛西城也很清楚：“我们两个，总有一个要先放手。”他平静的说。深深的望着边上的苏忆。
林锐栋也望着苏忆。忽然间，两个人都笑了。只是笑得都有些勉强。
林锐栋是不敢把握自己在苏忆心目中的位置，自觉胜算不大。而洛西城，本就早已无能为力。其实林锐栋说的很对，无论结果如何，他和苏忆都绝不可能回到从前。苏忆也很清楚。
只是，他仍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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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阳光明媚。
苏忆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隐隐作痛，胸口还有些发闷。她不记得到底自己是怎么回的住的地方，只是隐约记得后来洛西城好像来了，自己好像还看到他们两人一起温柔的对笑。
怎么可能？想想都没道理。肯定是错觉！
只是有些时候，越是觉得没道理的事，就越是发生的仓促。
起床。上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响动，吓得苏忆赶忙抗着拖把冲了出去，还以为是屋子里进了贼呢。
林锐栋和洛西城！苏忆不由苦笑，只见这两个大男人居然穿着围裙，正在厨房里“争地盘”，瞧那架势，还有几分像是古代人考武举的样子。
终章　证道菩提，愿，淡笑为伊。（中）　＇本章字数：307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7　07：12：25。0＇
两个人看到苏忆出来，似乎都愣了一下，赶忙放下举在头顶上方的东西，尴尬的笑笑，然后开始各自捣鼓自己的东西。
苏忆忽然觉得头更痛了。要是这两个人一开始当着自己的面，就拼个你死我活，那还比较好接受一点，但偏偏，他们居然……居然可以处得这么的平静和谐……那，自己要怎么应付？这已经不是鱼和熊掌的问题了……
看着桌上两个盘子里都有些焦黑的鸡蛋，苏忆真想快点逃离地球这个是非之地。
林锐栋和洛西城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坐在苏忆对面，一句话也不说。
苏忆脑袋里忽然生起一个很邪恶的念头。
只见她拿起筷子，指着洛西城跟前的那个荷包蛋问：“来，锐栋，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眼光里尽是狡黠。
林锐栋似乎没料到苏忆会有此一问，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她第一个问的是自己。不屑的瞥了一眼洛西城做的荷包蛋，林锐栋嘴巴里蹦出两字，差点把洛西城气的跳起来：“煤渣。”
看着洛西城憋红的耳根，苏忆不由笑得肚子直抽抽，脸上却仍旧一本正经。
忽然，她又指了指林锐栋跟前的盘子：“西城，来，你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泥鳅！”洛西城冷冷的说。
“什么，你个挖煤的，敢说我做的早餐是泥鳅！”这下林锐栋不乐意了。
“你说谁是挖煤的！”洛西城抬起头来，望着林锐栋。脸上，果然隐隐有些黑渣，也不知道是不是锅灰。
“谁答腔我就说谁。”林锐栋针锋相对。
“你个捕泥鳅的……”
“你再说一次试试……”
“你个捕泥鳅的……”
“你再说一次试试……”
“你个捕泥鳅的……”
……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吵得最火热的时候，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苏忆，却已经成功的悄悄溜掉了。
……
武汉的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
苏忆走在空旷的路上，听着街道两旁树上传来的阵阵蝉鸣声，偶尔停下步子，抬头用手遮住眉毛，仰望几万米开外流动的云层，心情，还是乱糟糟的。
看过日历，今天，好像是端午呢。端午，对于整个中国来说，都算是一个比较隆重的节日吧。因于信仰而造就的节日，本就高于节日本身的意义。
街道上隐隐散发着粽子的香味，却不知道这香味，是来自卖粽的店铺还是普通的人家？
以前，七年之前，每年端午的时候，清姨总会亲手做一些粽子，捎给寄宿在学校的自己，那时候，感觉总是格外的贴心。而今，又有谁会事事都想着自己呢？
也许，家里面那两个会是吧。可是，自己只有一个人啊！难道真的要把一颗完整的心分成两半吗？苏忆真的不想去考虑这些问题。
如果可以，她宁可再次毫不犹豫的出逃，逃离这样的是非之地，和邵奕蕾一样。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无论去到哪里，那两个人的影子都不可能在自己脑海里消失。
这点，在经历过七年的时光沉淀之后，她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三个人，总要有个决断。是林锐栋，还是洛西城？苏忆心底苦笑。她忽然想起了赵翌飞，想起了那个漂亮男孩手里的那枚硬币。
“我想知道是不是每次都能掌控好自己施力的尺度。”她记得他这样说。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情是毫无意义的。做，或者不做，本身没有任何分别。”
苏忆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他拿着硬币时候的心情了，她也终于能够明白邵奕蕾为什么会选择决绝的远走。因为无论如何，只要手上还拿着硬币，就绝不可能会有赢家。
也许，是时候该做一次真正的决断了。不逃避，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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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18日。星期六。下午两点。珞瑜路。群光广场。星巴克。
苏忆约了林锐栋见面。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迟到了，而且迟到了半个多钟头。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少见。尤其还在对方是苏忆的前提下。然而，苏忆却一点儿也不奇怪。
两杯当日咖啡。靠窗的角落。桌上有投硬币测算运势的玩偶。
林锐栋记得，这是第一次在星巴克“偶遇”苏忆时，她坐的地方。那个时候，她是那样的清冷与孤独，却又那么的倔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走进她的世界，可她始终都不愿打开那扇紧闭的城门。
以前自己不懂，现在懂了，反而更加心疼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不愿意轻易走出她的世界吧。她眼底流落的东西，曾是自己笃定想要守护的东西，现在、将来也会一如既往。
“忆忆，过两天陪你去试试婚纱吧？”林锐栋喝着咖啡，试探道。
苏忆没有答话，厅里播的是《You　Are　My　Angle》，很有感觉的一首歌。
正当林锐栋快沉不住气的时候，苏忆忽然开口道：“锐栋，你……回美国去吧。”神色淡然。
不是“我们一起”，而是“你”，一个人。林锐栋眼角流露出些许苦涩，笑容里更多的却是嘲讽：“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为什么还要来征求我的意见呢？”
苏忆抿了抿嘴唇，淡淡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林锐栋沉默，他也想听听她的解释。
“林氏高层应该出事了吧？”她手里端着咖啡杯，望着他说。
林锐栋愕然：“你怎么知道？”
“刚才是猜的，现在，可以肯定了。”苏忆嘴边绽放开狡黠的弧度：“虽然我并不怎么懂股票，但多少还能看出一些端倪。林氏作为实力型的上市公司，股价没道理连着一周直线下跌。”“唯一的可能，就是高层领导团队出了问题……不排除眼下董事会正面着临洗牌的局面，但最不乐观的应该还是伯父……”
“其实，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打算过要瞒你。”林锐栋苦笑：“你猜的很对，基本上全中。”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个礼拜左右前，爸就已经因为身体原因进了医院，状况不太乐观。董事会方面，好几个股东趁势做大，争着要当董事长，林氏，确实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
“我本想和你一起回美国结婚，但怎么也没料到洛西城……而且……”，林锐栋深深的望着苏忆：“我爸也不主张我回去，因为他知道我最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事。”
苏忆一直在听。
“但是我也知道，林氏，是他这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自私到要让他为我放弃一生的努力。所以，我想和你在武汉举行完婚礼，就一起去美国……”
这些，其实都早在苏忆的预料之中。苏忆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绣花枕头。女人，如果没有一点心机，根本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存活。
“你该知道，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苏忆望着他，神色复杂：“而且，你也该知道，我和西城，根本就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感情，从来都不是以事实为根据的。爱上苏忆，和她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就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