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雪》第49章


谭医生冲着两名护士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静下来。病房里又恢复到一片寂静。
飞扬躺在那里,想说话,可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茫然的看着秦然。
谭医生对曾护士道:“快!给病人拿点温水来,用棉签往他的嘴唇上蘸点水,让病人吸收。他想说话,可嘴太干燥了。”
曾护士照做了。又过了两分钟,飞扬努力的、缓缓的说道:“秦然,你还好吗?”
秦然见他这么问,她拼命的点头。
飞扬又问:“我怎么了?我这是在哪儿?”
秦然想回答他,可她此时太激动了,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吸着鼻子。
那个年青护士道:“你这是在医院,现在正在做抢救!你是为了救别人才受伤的,是因为泥石流。”
飞扬这才似乎清楚了一点。但他还是有些茫然,他想看看四周,可头痛的厉害,加上头又被仪器给卡住了,转不开来。他看了看谭医生,医生对他笑了笑,亲和地说道:“是的!这里是医院,我们在给你做治疗,从现在的迹象看,你恢复得非常好!”
飞扬又茫然地看了看那两个护士,护士们也对他笑了笑,很和蔼。最终,飞扬的目光落到了秦然的身上,此刻,他的眼神再不是一片茫然,而是清澈和明朗的。
此时的秦然太激动了!她努力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要不然,她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她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欣喜的、温情的看着飞扬,说:“是的!飞扬,你受了伤,昏迷了两天多,现在才醒过来。5月2号在浪寨发生了山体滑坡,你是为救柴林的女儿受的伤。你当时抱着她的小孩,她家的门框倒了下来,匝到你的头,将你压在地上。你还记得吗?”
秦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飞扬听完,眨了眨眼睛,他觉得有些应接不暇、反应不过来。他想说什么,可说不出来,只好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他又用没打点滴的手摸了摸自己绑着纱布的脑袋,似乎头还有些痛。
谭医生看了看秦然,说:“你慢慢说,让他有个适应的过程,说多了,怕他一下反应不过来。”
秦然看了看医生,点了点头。可她心里着急,她觉得看飞扬的样子,像是不一定记得以前的事了,她怕他像电影、电视里演的,失忆了什么的。
她还想问飞扬,记得那些事吗?可想着谭医生的话,她又不敢问了,只有着急地看着飞扬。
飞扬看着秦然的眼神,似乎是知道了她的心意,缓缓的冲着她说了一句:“秦然,你放心,以前的事我都记得!”
说完这句话,他想对秦然做出个调皮的笑容,可他的脸僵硬的很,笑不出来,只笑了一半,便僵住了。就像是某个人的脸被涂满了浆糊,糊住了,想要动,却动弹不得。这个笑容笑了一半,便卡在了那里。飞扬只得对秦然吐了吐舌头,好在舌头还灵活自如,很受他控制。
他这个表情看上去甚是滑稽。
他的这个动作将在场的人都逗笑了。秦然见他这样,她知道,也放心了:现在的林飞扬还是以前那个林飞扬,率真、热情,还有些顽皮与不羁的林飞扬!
谭医生又看了看秦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然道:“我叫秦然。秦朝的秦,然后的然。”
谭医生点了点头,说:“嗯,秦然,从病人的情况看,他恢复得很好,现在状态也比较稳定。现在你可以跟病人说一些话,但是别太心急了。现在从病人的情况看,他还不能说太多的话,以免太累或是情绪激动。总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让病人慢慢的恢复,你可以跟病人说话,但要把握一个度。”
秦然点了点头,说她知道了。
医生又检查了飞扬和心跳、脉膊、呼吸、血压。检查结果都还不错,于是谭医生又对秦然和护士们交待了几句,便出了监护室。这会儿,何如宏、赵怡、村长也知道林飞扬已醒了,他们也激动得不得了,只是却不能进监护室看望飞扬。
病房里又只剩林飞扬、秦然及两位护士了。两位护士又给飞扬的嘴里蘸了些水,便知趣地闪到了重症室的一边,把空间留给他俩人。
秦然坐在床沿上,不敢说太多的话,她怕会让飞扬累着了。她摸了摸飞扬缠着纱布的头,柔声问:“头还痛吗?”
飞扬温情的望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秦然被他这点头和摇头弄糊涂了,不知道他的头到底是痛还是不痛。
飞扬见她不懂,便说:“不要紧,我昏过去,现在都醒了,所以。。。。。。头痛,不要紧。”
他多说了几句,便有些受不了,开始喘气。秦然忙用手按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别说了。秦然将自己的身体又挪近了一些,用手握住了飞扬的手,她想,刚才她就是这样将他唤醒的。所以,她喜欢他俩的这个姿势。她又用手指轻轻地触了触飞扬的眉毛与睫毛,那眉毛浓浓的、粗粗的;他的睫毛是那么浓密和柔软,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飞扬温柔地看着她,也将手抬了起来,轻抚着秦然的下额。他俩这样对视着,此刻,秦然又忍不住眼泪往外涌。。。。。。
第二天一大早,童主任、谭医生及科里的另几位主治医生一同就飞扬的病情进行了会诊,会诊的结果,林飞扬恢复得相当好,而且苏醒得也很快,他苏醒的速度之快超出了医生们的推断和判断。童主任说那是因为林飞扬年青、身体素质好、而且生存意志顽强的综合结果,当然,这其中也有秦然的一份功劳就是爱情的力量。
第二天下午,飞扬就被送出了重症监护室,换进了普通病房。这样,何如宏、赵怡、村长就都能进来看他了。这会儿,飞扬是将上半身直立起来,半趟在病床上的。何如宏一见飞扬,就佯装着做了个击他一拳的动作,说道:“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怎么都不会长睡不醒的!”
飞扬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何如宏道:“林飞扬能舍得这花花世界吗?你不是说还要回去看足球、篮球、回去泡吧吗,如果你就这样长睡不醒,那你还是林飞扬吗?”
大家听了他这话,心中暗笑。
就在何如宏的话声刚落时,赵怡接道:“对啊,林飞扬能舍得秦然吗?如果是那样,那还是林飞扬吗?”
说了这话,何如宏与赵怡相视一笑,为他们的不谋而合而开心。村长也被几个年青人给逗乐了,笑开了。
这时,只听得外面有脚步声,赵怡瞟了瞟外面,是童主任,她怕童主任会说他们太吵,赶忙对何如宏做了个“嘘”的手势,这时,病房里立即又安静了下来。
原来,童主任是经过这个病房到别处去查房。等童主任一走,何如宏与赵怡又大笑起来。秦然与飞扬及村长见他们这样搞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醉人的夜
这天的夜,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如同昨晚一样,月光温柔地洒进了病房。
这会儿,秦然正在给飞扬喂水喝。这时,月光如流水一般,柔和、清澈的泻在两个人的身上,在他们周围投下淡淡的银光。
飞扬亦能慢慢的说一些话了。他看了看秦然的周遭,愕然叫道:“秦然,你会发光!”
秦然扑哧笑了起来,道:“我会发什么光啊?我又不是佛!”
“真的,你身上发银色的光!”
“傻瓜,那是月光!如果照你这样说,那你也能发光呢。你昨晚还整个身体都发光呢!”
秦然这么一说,便想起了昨夜飞扬未醒时她陷入绝境般的悲惨与凄凉,甚至昨夜那一瞬间看着飞扬的身体时,还觉得那是他的遗体。那种深刻的悲凉还残留着,此刻又阴魂不散的冒了出来,像一股刺骨的冰水注入了她的意识里。一想到这里,她觉得浑身发冷,想打颤。但她看着此时的飞扬,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他,她忙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赶紧止住了刚才的悲痛想法。
飞扬看她不对劲,关切地问:“秦然,你怎么了?”
秦然道:“哦,没什么,刚才有点走神。”
林飞扬想再说点什么,秦然用手指遮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别说了,她柔声道:“我没什么,就是想起这事有些后怕。飞扬,你的意思我明白。医生说你不能说太多话,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调养,早日将身体恢复好。”
飞扬听她这么说,便将想好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秦然这是心疼他,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觉着憋屈,便瘪了瘪嘴,道:“我都已经三天没说话了,一直不说话,那还是林飞扬吗?”
秦然一听这话,那语气,活妥妥的就像白天何如宏与赵怡说的那话。
她听了,想想也是,如果让林飞扬一直都不说话,那他也憋着难受,便说:“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只是一次别说多了。”
飞扬听了这话,温顺的点了点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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