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未黎,光年似锦》第25章


忽暗,闪烁不定。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玻璃上因为温差冻着模糊地一层水汽,潮湿湿地蜿蜒下来。夏未黎习惯性地伸出食指到上面去画,扭曲的字迹连自己都认不清楚,只是觉得好玩。
叶锦年从旁边凑过来:“写的什么啊。”
她不理他,继续写,歪歪扭扭地涂鸦不亦乐乎。
叶锦年见她不搭腔倒很沉得住气,安之若素地吩咐司机小张:“前面路口拐弯。”
夏未黎手上一顿,赶紧去抹开斑斓淋漓的雾气,整个脸几乎要贴到玻璃上,眼珠滴溜溜地四下盼顾,终于在找到前方路牌的时候猛地回头,大叫着质问:“什么啊,这…这不是去宾馆的路啊!”
郑楠在前座抿着嘴笑,叶锦年一脸满不在乎地看她:“我有说过要回宾馆么?”
被耍了,又被耍了。夏未黎觉得自己这次根本就不是被耍的问题,简直就是被卖了。
汽车七拐八拐终于在桃花河弄口停下来,夏未黎摇下车窗,盯着雪花纷飞中熠熠生辉的鎏金楷书发愣,回头看看叶锦年,又看看郑楠,完全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郑楠倒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你和未黎先进去,等完了打电话给我我再过来接你们。”夏未黎还没回过神来,早已经被叶锦年一把拉了下车:“快走吧,你等着被围观啊!”
话音还未落下,身后仿佛蓦地光影瞳瞳,闪烁着诡异起来。叶锦年这里一回头,只看见那孤立的路灯狭长着杵在雪地里,寂静无言,落下一滴明黄暖意。
店里空旷得没有一个顾客,柜台里的师傅仿佛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一脸笑容慈祥安宁:“先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女人真的是一看到首饰珠宝就不要命,夏未黎只顾着流连于玻璃下那颗颗璀璨的流光溢彩,对周身的一切都置若罔闻。直到叶锦年从手上褪下那枚尾戒:“就是这个。我想把它分成一对,你看行不行?”
老人家对着技术灯光仔细端详了很久:“东西是旧了点,但是好,要费些时间。你只管放心好了。”
夏未黎被吓了一跳:“你不要这个戒指了啊?”
叶锦年莫名其妙:“谁说的?怎么可能?”
她一怔,接着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把它劈成两个干什么?”
仿佛是在恍惚间,面前这个男子的语调突然之间慢了下来,很轻,很软,很暖,就像是在电视剧里的情节,伴随着那些流淌如河的情歌,一点一滴,敲打到心底。
“因为…我永远都会记得有那样一个女孩子。她用我生日的价格拍走这枚戒指,接着又在我生日的时候把它送还到我面前。那天晚上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清楚地记得,我一直把这枚戒指当做她送给我的护身符,在累到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想要放弃的时候看看它,想想她对我说的话。
“现在,我想把这个护身符送给她,两个人拥有一双翅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再分开。”
目光深深,就这样落到她眼睛里。
她的手被他攥在掌中,弯成誓言的弧度。她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出来,他觉察到了手上加劲,像是要抓住这仅剩的一点温度,不愿放手。
两两相握,她不敢抬头,只是望着那斑斓的灯光沉默。
店里寂静地只剩下灯光,层层叠叠地镀上来,暖气在头顶呼呼地吹拂。
老师傅终于从工作间里走出来:“姑娘,把手伸出来试试。”
纤细狭长的戒面,被抛了光,细细密密地碎钻铺垫,一只向右的翅膀翩跹欲飞。她伸手接过来带到小指上,被叶锦年一下子打掉:“应该戴在中指上啊丫头。”
他亲自给她戴上,指尖相触,金属滑过肌肤,松松垮垮地凉意,老师傅左右端详着:“有些偏大啊,不然再拿回去改改?”
她微微一笑,左手下意地旋转着不愿意脱下来,仿佛是眷恋那一瞬间的温度:“没事,这样挺好的。”说着侧过头去看叶锦年的那半只,简约的流线型,没有碎钻细密纷繁,正巧卡在无名指的第二指节上,看着紧巴巴的。
夏未黎拉过他的手看:“你这太小了,赶快去改大一点,不然影响血液循环可不好。”
叶锦年摇着她的手笑:“卡紧一点跑不掉啊!你就不怕我跑了么?”
不等她搭腔他又紧跟着追上一句,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可爱的让人忍俊不禁:“倒是你,戒指这么大框不牢,万一跑了怎么办?”
第 20 章
连着几天没日没夜的疯玩。杭州从来没有这样疯狂地下过雪,夏未黎是个疯起来不要命的人,偏偏叶锦年骨子里也是个小孩子,最要命的是夏未黎居然忽略了这一点。
带着他打雪仗,繁华盛大的雪景,当头撒了一脸一身,冰凌沿着领口直灌进脖子里。夏未黎冷得哇哇乱叫:“好啊,你还敢砸我!”回手就是一个雪球砸过去。 
叶锦年在后面躲:“不敢了不敢了,哎你跑慢一点,地上有冰啊……”
她笑得骄傲,然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手脚冰凉,一蹦一跳地哈气也积攒不起一点暖意。
他跟着凑过来:“怎么了?手冷啊?”夏未黎没好气地瞪他:“被砸成这样了还不冷啊!这里的雪是会化的啊,你看看衣服全都湿了!”
叶锦年哭笑不得:“我被你砸得才叫惨好不好……好了好了,那我的手借给你暖暖,来……”
浑身湿透着回到宾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第二天一早叶锦年就出门准备演唱会,临走前特意交代她不要出门乱跑。夏未黎其实是骨子里很宅,再加上会做饭,就算是他不交代自己也懒得出去瞎逛。可是一想到那天在雪地里把自己害得那么惨她就忍不住想抬杠:“干什么?这里是杭州又不是台湾,我怕什么啊?到时候我领一群花痴小女生过来围追堵截,让你签名签到手都软。”
叶锦年看着她笑得开心,突然间一伸手,刮了她一个鼻子,理直气壮:“在北京连着签了那么多张我都没手软!等我回来啊别乱跑,对了别看电视了,有空补习补习我的歌。”
“人身监禁啊!”夏未黎叫嚣着抗议,正式滔滔不绝的慷慨陈词还没开始,叶锦年那边就已经立马松口:“那你要看什么片子,告诉我晚上给你买回来好不好?”
她眼珠一转:“恐怖片,我要看恐怖片!越恐怖越好。”
叶锦年一副不认识她的夸张表情:“恐怖片?你不怕啊!”
夏未黎“切”了一声:“你不知道天秤座是睡棺材板长大的啊,鬼才怕!”
看着她镇定自若的表情,叶锦年马上换上一副无所谓的坏笑:“那好那好,等看到最恐怖的时候别拉着我啊…手不借给你,肩膀也不行……”
她这边一个枕头砸过去:“谁要你的手啊!”心底却是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暖流,真好,自己终于可以等他回家了。
中午的时候她出门去楼下的超市买零食,一路上报亭阿姨的目光闪闪烁烁诡异之极盯得她从头到脚都不舒服。就连买零食结账时候的收银员都对着她浑身上下打量了半天,好像在围观什么珍稀品种生物一样。
叶锦年回来的时候正好吃晚饭,夏未黎刚刚给小乖洗完澡,正用大毛巾包着给她擦干,听到脚步声连头也没回:“还说是你女儿呢,都这么脏了也不管。”
他把手里的盒子下来催她:“别弄了先过来试试鞋。”夏未黎不理他,仍旧忙着手里的事情,连催了三四次才放下。
郑楠在名店特意定做的靴子,意大利小牛皮长筒及膝,边角上是镂空的精细花纹,镶着细细的碎钻闪闪烁烁,还有流苏晃下来。鞋跟很细很薄,但穿着舒服,有清香的皮革气息。
夏未黎其实本身就挺高,平日也只穿平跟坡跟再不然就是运动鞋,这样的“技术鞋子”还是头一次,左歪右倒地只是找不到平衡,走了两步连连嚷累,坐下来揉着脚踝:“不行不行,这简直就是活受罪,还没走几步呢脚就废了。”
叶锦年一把拉着她的手不让脱下来:“挺好看的,演唱会那天就穿这双去。”
他从包里拿出新买的衣服给她看。其中有一条花色绚烂的羊毛披肩,数尺来长的流苏密密地挂下来,像是打翻了颜料盒在上面,比着天边酒红色的烟霞一点点浸染出来,让人窒息过去。
她拿起来在身上比划着问:“好看吗?”
明眸善睐,盼顾生姿,叶锦年只是失神:“好看。”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侧眼看到礼盒里纯白的针织长款毛衣,领口绒绒的羽毛翩跹,一串水晶不规则地躺在上面,不禁失笑:“这都谁买的啊?”叶锦年一愣:“我啊,怎么了不喜欢啊?”
夏未黎嗤笑:“不过就是去看你的演唱会么,穿成这样干什么?弄得像要去结婚一样。”
叶锦年应得不慌不忙:“那就结婚啊,我没意见,我妈更不会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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