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相》第12章


雨?个中理由,他在这一刻全懂了。
因为他爱上坚毅不拔的狄宁宁,他老是会出现在她眼前,还开口提议要帮忙,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瞳眸里,让她牢牢记住他这个人。
极其不舍的,李澈缩回抚摸嫩颊的大掌,话锋一转,谈论正事,「你的劫富济贫理念很好,但有些富人吝啬至极,因此你在推动这个方案时必须多加小心。」
「您认为有人会对微臣不利?」狄宁宁虽然不晓得他方才的举动究竟代表了什麽,但还是赶紧收回宾士的心。
她一直以来总是认为食君俸禄,忠君之事,皇上在乎的不就是百姓安居乐业?她的做法不就是让百姓有温饱的日子可过?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反对她的做法,甚至怨恨到想对她不利的地步?
「宰相,虽然你聪明绝顶,但对人性还是不够了解,朝堂上有些大臣并不是一心只想为君分忧,抱持人溺己溺的心态,他们要的是权力、地位和永远挥霍不完的金钱,你这种做法无疑是挡人财路,当然会遭到怨恨。」李澈如实说道,并非想吓唬她,而是想教她看清何谓「一样米养百样人」。「因此,你确定要铁腕施行这项德政吗?」他微扬眉头,直视着她。
「是,无论前方有任何阻碍,微臣排山倒海都要落实。」狄宁宁没有丝毫犹豫,迎向他的探询目光,尽管嗓音甜腻,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是坚定无比。
烛火随风飘动,忽明忽暗,李澈却没漏看狄宁宁黑眸中的坚毅,心底狂烈的升起一股崇敬,那是他对她坚定信仰的赞许。
「若你执意如此,本王奉陪。」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他低下头,吻住她粉嫩的双唇,并听见自己惊天动地的心跳声。
第五章
夜未央,丝竹管乐响彻夜空。
火球般的灯笼仿佛串成一条火龙,蜿蜒在御花圜底端,让整座花园宛如着火般绚烂。
御花圜底端在一泓长十五米、深达十六米的池水中央,盖了一座圆形舞台,连接舞台与岸边的走道可供三人并肩而行,而今日走道上与舞台周围同样挂满了灯笼,搭配天幕不时散出的火树银花烟火,犹如蓬莱仙境,美得令人咋舌。
「今晚群臣好好享用美食珍馔,以及美人歌舞。」武则天穿着一身繁复绣了镶金边的牡丹花黄袍,头上梳起垂马髻,上头插满金钗,戴着金冠,十分耀眼。
这夜盛宴名为「春花赏月宴」,所有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全坐在舞台两侧,桌上摆满佳酿与珍馐,身侧是美婢成群,眼前是舞女扭动曼妙身形翩翩起舞,但这晚只有月亮高挂,至於花朵,根本不见踪迹。
狄宁宁穿着朝服,端坐在群臣首位,若蓝则是站在自家主子身侧,随时候命。
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桌上美食,狄宁宁想着的却是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李澈无端吻了她之後,只朝她微微一笑,随即说该入内工作,便请她先进
入屋里,他则动手收拾残局,然後他依然如故的同她谈天说地,好像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
虽然她表面上装作无所谓,但刚开始是羞怯,接着莫名的火大。
昨夜的吻虽然只是浅浅碰触,对狄宁宁来说却是生平第一个亲吻,就算过了一夜,李澈烫热的双唇触感依旧停留在唇上,令她的心房狂烈跃动,就算到现在都还是无法止息。
只是想起昨日他吻过她後,拍拍屁股说了一声「我们该工作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埋首翻阅书本,甚至子时一到,要她好好休息,便离开宰相府,在她看来,他是完全把亲吻女子当成家常便饭,想着想着,她又会生起闷气,气他的无端亲近举动,同时气自己竟会如此在意他的亲吻,让她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这时,狄宁宁听见不同於高谈阔论的窃窃私语,抬眸一看,赫然发现李澈穿着绦红色领口滚黑边的衣袍,围了条黑色宽版牛皮腰带,黑发在头顶绑了一个髻,出现在宴会会场。
惹得她一整天心烦意乱的男人扬起嘴角,笔直的穿过舞台中央,霸道的不闪过正舞着霓裳舞衣曲的舞女,反而要她们边跳边留意,别打到八王爷,只能多转几个圈往外侧跳去。
「孙子参见皇祖母。」李澈来到武则天的面前,隔着桌子,拱手行礼。
「难得你会出现在这里,怎麽?今天是什麽风把你吹来的?」武则天虽然扬高眉头,不解自从边疆回洛阳後,从未参与任何大小宴会与早朝的李澈竟会主动参加「春花赏月宴」,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她是无比的高兴。
「孙子今夜前来,只是想讨点酒喝,要点饭吃,顺便看一下现场有无美人可供入怀罢了。」李澈站直身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哈哈哈,那好,朕的乖孙子,你赶紧入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入得了眼的大美人。」武则天对李澈可是特别的宽容。
李澈的父亲原先是九五之尊,却因为受皇后请托,想将宰相之位任命给皇後的父亲,惹得武则天大怒,废除他的皇位,改为庐陵王,先被流放到房州,接着再流放到均州,关押在魏王泰的旧宅,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但是严厉的武则天却对一年半前从边关回洛阳的李澈特别宽待,任由他挥霍金钱与时间,在洛阳宫里衣着不整,完全没有王爷样子,都未曾置喙一句,反而每每瞧见他就是眉开眼笑,心情大好,这点让众臣与深谙武则天性情的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若要说大美人,孙子眼前不就有一位衣着华贵,犹如王母娘娘的绝世美人吗?」李澈勾着嘴,嗓音低哑的说。
「真是不成体统!」武则天笑得花枝乱颤,然後命人过来替李澈打点一张桌子与吃食,深怕皇孙饿着了。「到宰相身侧坐吧!那里的视野好,可以看清楚每位姑娘的容貌。」
「孙子谢过皇祖母。」李澈拱手作揖後,才移步至宫人紧急为他备妥,位於狄宁宁身侧的座位。
当他来到她身边时,她站起身,盈盈行礼後才又坐下,眼睛依然直视前方穿着薄纱,扭腰摆臀的女子,貌似看得十分认真,内心却如擂鼓狂响,只当昨夜之事是镜花水月。
「你看得见吗?」李澈端起玉杯,转头,看向狄宁宁。
「谢谢王爷关心,今晚宫里点了上万盏灯笼,微臣还可以看清楚,只是远方的人事物就只有模模糊糊的形体罢了。」狄宁宁睨着表现如常的李澈,让她再次肯定昨夜的吻只是无谓的碰触,好不容易稍稍平静的情绪又莫名的不悦,口吻不自觉的冷淡了下来。
正当李澈要再开口回话时,只见总是围在薛怀义身边的张御史端着酒杯来到两人眼前。
「王爷,宰相,微臣敬您们一杯。」张御史一脸谄媚,仰首喝光杯中酒水。
「张御史客气了。」李澈没有回敬的打算,抬高下颚,一脸冷然的望着他。
张御史因为比较靠近狄宁宁,且刚好站在灯笼左侧,因此她才得以看清楚他脖子上的诡异痕迹。
只见张御史粗壮的脖子左侧有两点相距不过两指宽的红痕,那红点如红豆般大小,令人不禁怀疑,这痕迹是从何而来?
「张御史,你的脖子受伤了?」同样看到这伤口的李澈扬起眉头,问出心中的疑惑。
「咦?这……」张御史吓得赶紧用左手撝住脖子,惊慌失措的朝两人点了点头,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李澈直直盯着张御史不寻常的反应,他回到座位後,跟身後的家仆说了什麽,家仆转身离开,不久又回来,递了一块纱布,张御史接过後,马上把纱布黏在脖子的伤口上,企图掩人耳目。
「张御史脖子上的伤口似乎有古怪。」李澈倾身,贴近狄宁宁的耳畔,小声的说。
他说话时的热气吹拂她的脸颊,好闻的檀香气味充斥鼻腔,令她的心房又是一阵无法克制的颤动,但她的面容依旧努力保持平静。
「古怪?」
「那伤口不似蚊虫叮咬,也不像女人咬的,倒是有点像……」李澈若有所思,两根指头揉了揉下颚。「像是被蛇咬,但本王瞧那伤口的癒合程度与颜色深浅,造成这伤口的时间应当是两到三天之前,若被拥有这麽大颗牙的蛇咬到颈子,怎麽想都不认为张御史今夜还能生龙活虎的在这里喝酒吃肉,就算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这就是他还搞不明白的事情,狄宁宁也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而且他似乎很害怕被人发现这两点红痕,另外,就本王所知,他十分贪生怕死,但脖子上的红点完全没有治疗过的痕迹,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若依王爷之见,张御史脖子上的红点应该有玄机,是吧?」虽然多次听闻李澈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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