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母凑一脚》第14章


都臣神情平静,若无其事回道:「没错,我再婚了。」
「喔,老天……」宫城忍不住惊呼,然後疑惑的看着他的手,「可是你没有戴婚戒!」
经他一提,都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上确实是空无一物。
突然,他想起了珠树……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婚姻,不只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连一只婚戒都……
但,她期待吗?她需要一只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婚戒吗?
虽然是星期六,都臣还景在公司里特到十一点才返回练马的家。
他通常在星期六、日会早点回家,但为了避开与珠树碰面的机会,他刻意这麽晚才回家。
才下车,他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想应该是睡在一楼的河野听见他的引擎声。
「河野,」他弯腰取出副驾驶座的公事包,声线疲惫地说道:「可以帮我热一杯牛奶吗?」
「你饿啦?」
「嗄?」他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因为他听见的不是河野的声音,而是她的。
他讶异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帮你热牛奶吧。」
「不用了。」
她瞥了他一眼,「我不会在牛奶里下毒或是吐口水,你不必担心。」说完,她转身走进屋里。
他真的有点回不了神。她……在等他吗?还是她刚好要出去?
出去?现在都十一点了,如果她真是要出门,那麽她要去哪里?
突然,那个骑机车载她回来的「朋友」钻进他脑里。
她要去见他?还是……他要来找她?
不自觉地,他往车道另一端的大门处望去。
大门外别说是人,就连只猫都没有。不知怎的,他竟松了一口气。
一进到屋里,就听见餐厅里传来细微的声音,他走了过去,只见她正把热好的牛奶倒进马克杯里。
「你的牛奶好了。」她将杯子摆在餐桌上,然後坐了下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他微顿,将公事包往旁边的柜上一搁,在餐桌旁坐下。
「如果是关於棋太就学的事情,我暂时同意他在樱台的幼稚园上课。」
闻言,她惊疑的看着饱,「真的?」
她以为昨天晚上为了这件事与她争执的他,决计不会妥协,却没想到……
「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动不动就跑掉。」他直视着她,「我从没见棋太那样哭过,今天早上我差点儿想在他屁股贴上邮票,把他寄到南极去。」
听见他的妙喻,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但看见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她连忙又敛起笑意。
「你很得意吧?」他喝了一口牛奶,慢条斯理地说:「河野站在你那边,棋太也向着你,我成了这个家的公敌了。」
听出他话里那一丝寂寞的味儿,她沉默了一下。
「我没有拉拢棋太跟河野先生对抗你的意思。」她说。
他低头若有所思,须臾抬眼脸注视着她,「你到底有什麽特别的?」
她微愣,「啊?」
迎上他专注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她的心瞬间狂悸。
她的视线莫名的注意到他的唇,脑海里浮现的是昨晚那一记惩罚的吻。
怪了,她明明对他那记惩罚性的吻很不谅解,但为何却不觉得厌恶?而且她现在心脏跳得这麽快又是为了哪桩?
「你横看竖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为什麽大家都喜欢你?」
说这是什麽话?真是太失礼了,她虽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啊。
而且他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说……大家都喜欢她,但他是那个唯一不喜欢她的人。
「为什麽大家都喜欢我,就你不喜欢?」她率直的问他。
「谁说我不喜欢你?」他锐利的双眼望进她眼底。
「咦?」她一震,惊疑的看着他。
「我对你没有什麽好恶。」像是想结束这个话题,他又啜饮了几口牛奶,淡淡地转移话题,「除了棋太就学的事,你还想跟我商量什麽?」
「喔。」她想起自己在这里等他的真正目的,「我想跟你解除契约。」
闻言,他脸色丕变,「为什麽?」
看见他那张突然「变天」的脸,她不自觉有点畏怯。
「你不在乎伤害棋太吗?:’他质闯她。
「我只是想修改合约内容。」她以商量的语气委婉的说道:「我会继续当棋太的妈妈,但请你跟我离婚,让我以保母的身份待在这里。」
他不解的看着她,「那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会在这儿待到棋太不再需要我,你不必以婚姻这种关系绑住我,我也不要你十分之一的财产。」她语气坚定地表示。
他浓眉一揪,「你是说……」
「我是说,」她目光澄定地正视着他,「我不要你的钱,你也不必被一纸毫无意义的婚约绑着。」
毫无意义的婚约?这是事实,但怎麽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是那麽的刺耳又伤人?
「我们才结了一个星期的婚,你就要跟我离婚了?」他蹙起眉头,语气自嘲,「原来我间宫都臣是个让女人如此难以忍受的男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他眼里那一闪即逝的受挫及落寞,让她莫名的感到内疚。
她伤了他的心吗?不,她伤不了他的心,顶多伤了他超标的自尊心罢了。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你那位朋友帮你出的主意?」他搁下手里的杯子,目光失焦的望着杯底残余的牛奶。
她微怔,「朋友?」
「就是那个你整晚跟他在一起的朋友。」他抬起眼,目光如炬也似刃的注视着她,「他知道你为什麽嫁给我吧?」
「嗯,我告诉他了。」
他声线一沉,「是他要你跟我离婚的吗?」
她感觉得到他在生气。但,他干麽生气?
她一毛钱都不要,给了他另觅真爱的机会跟自由,还愿意继续待在这里当棋太的妈妈……认真说起来,她比较吃亏耶。
「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决定的。」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态度毅然,「这件事请你认真考虑,我随时都可以跟你离婚。」说罢,她站了起来,「我先上楼了,晚安。」绕过餐桌,她准备离开。
突然,她听见椅脚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被抓住了——
都臣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控的抓住她,在她想「离他而去」的时候。
他手臂一使劲,将她拽了回来。
她显然受到惊吓,不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还立刻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她的反射动作让他啼笑皆非,「你这是干麽?」
她瞪着两只黑亮的大眼,羞恼又防备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又要吻你?」他哼地一笑,「我是接吻魔吗?」
她疑怯的放下了手,但表情依旧戒慎恐惧,「那你要做什麽?」
「我还有话跟你说。」他语气平静,尽可能不让她发现他刚才是多麽的激动。
「什麽话?」她怯怯的问:「你答应更改契约?」
他直视着她,「你想都别想。」
「嗄?」想都别想?他傻了吗?他不是个精明的、绝不吃亏的生意人吗?她一毛钱都不要,还愿意在他家待上十三年耶。
这种稳赚不赔的交易,他居然不要?
看见她那震惊的表情,他不禁心火窜燃。她才跟他结婚几天,就等不及的想跟他离婚,为什麽?说是不想以一纸婚约绑着他,其实是她不想被一纸婚约绑着吧?
想到她依依不舍望着「朋友」离去的身影,他不觉焦躁起来。
一旦没有了婚约,她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又理直气壮的跟那个「朋友」一起过夜?
该死,这是怎麽一回事?为什麽他有种心爱的玩具就快要被抢走的焦虑感?
在他的心里,有什麽东西越来越热,逐渐膨胀……
「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跟我结婚,一切都是为了棋太,不是吗?」珠树注视着他,「没有那纸婚约,我还是会留下来照顾棋太,所以你……」
「不要。」他打断了她,以听起来有点任性的语气道。
迎上他专注又专横的目光,她一怔。
前天晚上还一副恨不得跟她划清界线的他,怎麽现在却有种想跟她纠缠在一起的感觉?还说什麽「不要」,语气简直就跟棋太在要脾气时一样。
「直到棋太满十八岁前,我都不会跟你离婚。」他说:「在这之前,我不会放你自由,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懊恼的瞪着他,「你这个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担心我分你财产,一副恨不得立刻把我休了的模样,现在又……你到底想怎样?」
「现在急着想摆脱这一切的是你吧?」他的浓眉不悦地一揪。
「什……我才没有!」她郑重澄清,「我没有撇下棋太不管的意思,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还是会以‘妈妈’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小孩子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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