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凝光》第44章


生了误会。那首诗是覃焕写的,对吧?”
江缇点头。
翁颖也点了点头,接着说:“他高中开始读的文科,后来外公死了,才转到理科。其实他的文采很好,经常写一些小诗,不过那个时候大多都是催人奋进的。学校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不过他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女生青眼。可是大概两年前,我和他正好都回西安,就约着吃饭。我去晚了,发现他伏在桌子上写什么东西。我一直站在他身后偷看,你知道吗?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没有当场问他,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与人分享心事。说实话,你们刚结婚的时候,我也以为是利益的结合,直到有一次同学聚会,他喝多了,一直抱着我的胳膊喊‘小江,小江’。别人都以为他唤的是我,只有我知道他唤的是你。后来酒醒了,他问我他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说没有,我说他从头到尾都在唤自己的老婆,绝对是个好老公。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落寞的神情,他对我说,‘姜雁,她不爱我。’。
我演过那么多戏,也拿了不少奖。可那个我突然觉得,所有的表演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有次报纸登了我和他的绯闻,我只怕会对你和他造成什么影响,他说你不在乎,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这条新闻给封住了。
前几天他很沮丧的来找我,他说他揍人了。我问他揍了谁,他说,揍了你心里的人。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那个男的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他怕你受伤,可揍了之后又后悔了,因为怕你看了那人的伤会难过。
我总以为你不爱他,所以永远不会知道一到秋天,他就经常半夜往阳澄湖赶,只为挑到最好的闸蟹。永远不会知道你的每项工作都那么顺利是因为他在背后出钱出力。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珍惜和你独处的时间,哪怕你一句话也不说。
可是我好像‘以为’错了,他也错了。你明明看到了他的小诗,可为什么把它留给了我?还说‘对不起’?
难道你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吗?”
江缇听了翁颖的话,到了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默认的点头。
翁颖仿佛有些自责,停了片刻,终于说:“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覃家的,可不是覃焕,是覃良宇。”
江缇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手心,只觉得不可思议。
翁颖叹了口气,悠悠说:“我介入,确实是我的不对,可我并不是看上良宇的钱,我是真的爱他。他也打算和粟芳铭离婚,只是粟芳铭手掌明和的财政大权,得知我和良宇的事情之后,她找到覃鸿程,威胁说如果覃家不认她这个儿媳妇,她就和覃家同归于尽。为了这事,覃鸿程专门来上海找我,他开了一张空白支票,要求我离开。覃焕知道这件事情后,和覃鸿程闹得很僵。其实我知道,覃焕只是想到了她妈妈当年的境遇,所以才会那么坚持让我进覃家的门,给这个孩子一个正名。但是这样的话,粟芳铭那边又行不通。后来粟芳铭也来找我了,她说如果我要进覃家,那良宇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但如果我愿意放弃名分,她可以容我。我不希望良宇为了我而放弃一切,所以答应了,也去找覃焕谈了。我跟他说,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就像他妈妈当年一样,是因为爱着那个人,所以愿意牺牲,也愿意放弃。最后覃鸿程为了安抚覃焕,同时也是要支开粟芳铭,就把良宇放到广西了。”
江缇惊得说不出话来,可细细想想,这一切又都是有迹可循的。覃焕和覃鸿程的争吵只字没有提到覃焕爱翁颖,粟芳铭突然出现在上海,然后又突然被剥夺财政大权,凡此种种,都被她误解了?!
翁颖见江缇表情震惊,显然也是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一来感慨覃焕和江缇的交流实在太不顺畅,二来也庆幸眼下所有事情都已经大白,于是说:“江小姐,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爱覃焕,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爱你的。”
爱她?
她从不敢去想这个词,可翁颖刚刚娓娓道来的话,无一不打在她的心坎上。
原来她这样的后知后觉。
原来她这样的糊涂。
原来她竟错过了这样多。
第56章 守着阳光守着你(完)
刚从会所出来,莫海伦就火烧火燎的打电话给江缇,询问事态的发展,却又不等她开口便急着说:“我这儿香槟美男已经准备好了,你直接过来就成。”
江缇一手搭在风向盘上,一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忍不住心中的雀跃:“莫主播,很抱歉,我恐怕要放只鸽子送给你了。”
莫海伦摸不清头绪:“这是什么情况?”
江缇笑着说:“我现在得回家,等明天再和你详细叙述。”
莫海伦听出她声音里的高兴劲儿,便说:“那行,我等着你明天把好消息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许差。”
江缇答应了好,正好遇上十字路口的红灯,她停了车,拨了覃焕的电话号码。
覃焕大概对这通来电有些惊讶,唤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问:“江缇?”
她应了声,问他:“你在家么?”
他回答说:“我在河北,收购土地的事情出了点小状况,我来看看。”
她急着问:“什么状况?”
他说:“也没什么,就是有几户人家不肯搬走,我下午已经找他们逐一谈过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她放了心。
他反问她:“找我有什么事么?”
她“嗯”了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想了想,说:“明天上午。”
她停了片刻,说:“那等你回来再说。”
他心里有些没底,只怕她提出一些他没法接受的要求,比如离婚,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她:“是很重要的事吗?”
她声音轻快:“是的,很重要,一定要当面说。”
他只能同意。
挂断电话的前一刻,她又突地唤,她说:“我明天去机场接你吧。”
江缇回公寓收拾东西的时候,文景夏正好打电话过来,像是刺探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似的告诉她:“江缇,我刚才和叶家人吃饭,他们提起覃良宇被外调的事情,说覃焕是最大的赢家,还说什么成王败寇。我在想,如果真有人想害覃焕的话,其实。”
江缇刚把衣服收拾好,伸手去拿桌上装着水晶珠子的缸子,一个打滑,缸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那些色彩斑斓的小珠子散得满地都是。
文景夏那边听到这么大动静,吓得急问:“江缇,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缇弯腰去捡小珠子,笑着回答文景夏:“我没事,就是收拾东西的时候把缸子摔到地上了,那些小珠子滚得到处都是,看来我得另寻个东西把它们装好了。”
“收拾东西?你要干吗?”
江缇想起之前也没和文景夏说过自己搬到公寓住的事情,便说:“家里太乱了,我整理整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文景夏说:“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觉得有人想害覃焕的话,覃良宇也有嫌疑。毕竟覃鸿程只有两个儿子,要是只剩下一个,那另一个继承明和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对覃焕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江缇想想觉得文景夏的话也有些道理,又记起上次老杨说,覃焕并不愿意把车祸的事情闹大,于是说:“等明天我跟他提一提这事,没准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文景夏说了好,又谈起别的事情来:“我婆婆今天给我送了一大袋子药,说是找了老中医专门给配的,都是吃了容易怀孕的,我明天也给你寄点过去吧?”
江缇笑:“你婆婆是有多想报上孙子呐。”
文景夏说:“你别说她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想能挺个大肚子在所有人面前晃来晃去。反正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寄了药,你也得喝,好让咱俩的宝贝能青梅竹马。”
江缇笑了一阵,终于说:“好。”
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
陵艺来开的门,一见是江缇拎了大小包站在门口,高兴的连帮她提包都忘了,直接冲进屋子里大声喊道:“余管家,余管家,太太回来了,太太回来了。”
这两声吼的,家里所有人都醒了。拎的拎包,泡的泡茶。
余管家更是激动的马上要给覃焕报告此事。
江缇想起之前已经和翁颖通过气,这事只能自己来说,于是连忙拦住他:“我想亲自告诉他。”
余管家连连点头:“太太说的是。”
江缇笑了笑,又交代说:“我明天去机场接他,可是我的车子送去保养了,家里还有车吧?”
余管家说:“以前的车出了事之后就没用了,前阵子先生买了新车,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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