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放派女友》第23章


但是几乎24小时开机的手机一直都是静悄悄的。 
第八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打电话给陈教授。 
“恩,你的情况呢,正在研究,你也努力下啊。”他说。 
“我?我还要做什么吗?”我奇怪地问。 
“你知道去法国的机会是很难得的嘛,毕业后你要是有这份履历,那求职信上也会增色不少,所以不光是你一个人要去,别人也同样优秀,那就看谁更努力了,你明白我的意思没?还要我说得更直白吗?” 
我终于明白他说的“努力”是什么意思了。MD,什么论文不论文的,全是幌子,要钱倒是真的。这种事情也要捞,真有他的。 
我强压怒火,“那要多少呢?” 
那边忽然笑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现在有事改天我们约个地方详谈。”说完,他挂了电话。 
TMD,这个老狐狸。 
钱,我是没有的。要是有,我有也不着找他了。我躺在床上,仰天长叹,难道,连天都不帮我? 
没想到第二天,事情又有了突变,那老狐狸忽然打电话给我,说我已经通过审核,赶紧把必要证件拿过去办手续。 
难道是我误解他了?把人心看得太坏了? 
不管怎样,在半个月后,我登上了去巴黎的班机。 
在飞机上,我前面的两个学生在小声议论着。 
“你花了多少啊?” 
“送了5000呢,外加一个手表,你呢?” 
另一个则庆幸地说道,“是吗,我才3000啊,哈哈。” 
忽然,他们回过头来问我,“哥们,你呢?送了多少?” 
“什么送了多少?” 
“你没送钱?”他们不可置信地说道。 
“没啊。” 
“装吧你,你又不是内定的,谁信啊。”他们为我的“不诚实”而愤愤不已。 
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那老头前后一天态度转变的原因。不收到好处,他又怎么肯让我通过呢。至于是谁帮我交了这好处费,不用想也知道。 
我们的交流对象是巴黎大学和巴黎第二大学。众所周知,巴黎有十三座大学名称是连在一起的,很有特色,以阿拉伯数字为序,先是巴黎大学,然后是巴黎第二大学,接着是巴黎第三大学一直排到巴黎第十三大学。这些大学创立于公元9世纪,最初属于巴黎圣母院,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被学术界称为“欧洲大学之母”。其中比较著名的有巴黎大学,巴黎十大,巴黎五大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巴黎中央理工大学,也颇有名气。 
以林依彤的家境,所读学校应该不外乎这几个了吧。 
第一天是在巴黎大学,所谓的交流,都是一个样式,找个豪华的会议室,然后各自宣读自己的文章,接着就是一顿好评。好不容易,第一天的例行终于结束。晚上欢迎宴毕,巴黎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组织接待了我们。我早已迫不及待了,向那些留学生挨个打听,是不是有个叫林依彤的在这念书,结果没有一个说认识的。我不死心,又找到留学生会长。会长是个热心人,他给了我巴黎大学中国留学生名册,我找了又找,还是没有。 
第二天还是在巴黎大学,我觉得这样下去七天时间很快就会耗完。于是在中午休息时偷偷跑出去,去了巴黎五大。花了一下午时间,找到了该校中国留学生组织,查询的结果告诉我,我又白跑一趟了。 
晚上,我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巴黎街头的路灯也不比中国的亮多少。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忽长忽短的影子,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这更增添了一丝莫落。 
我知道,每过一天,就意味着希望减少了七分之一 。 
回到宾馆,姓陈的老狐狸把我臭骂了一顿,罪名是目无组织目无纪律,随意外出,并要我作出深刻检查。 
我没理他,睡了。 
此后几天,我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利,每天一早上就出门,深夜才回来。老狐狸起先是气得直哆嗦,什么威胁都用上了。可是我很清楚,这是在国外,他不敢对我怎样。就算是敢,又能怎样呢?打我?他还不是对手。把我赶走?好啊,出了问题我回不去国看他怎么交代。所以到后来,他竟也麻木了,不再说什么。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把巴黎几所有点名气的大学都去了个遍,却毫无收获。 
拖着疲惫的躯壳,我回到了房间。明天一早就要回国了,我知道,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我掏出没有信号的手机,正好晚上10点。 
看到手机,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依彤那天给我打的电话,看起来应该不是一个手机的号码,如果是固定电话的话,就一定能找出在哪里。 
宾馆的房间里正好有台电脑,我搜索了下,结果使我大吃一惊,这是里昂市某个街道旁的一个公用电话! 
也就是说,她根本不在巴黎,而是在里昂! 
我痛苦地抱着头,重重地倒在床上,老天哪,你也太刻薄了吧。 
忽然我有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我要留在法国,只要我现在跑出去,相信会像很多非法滞留在法国的人一样,可以轻易地逃避政府的追查。 
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找到她,除非我被遣送回国。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拿了公文包,在里面塞了几件衣服,就匆匆出去了。 
茫然地走在霓灯幻彩的街上,心里却充满了希望。我知道了那个公用电话亭的位置,那么,依彤就应该在离那不远的大学里读书,至少,她应该住在那附近。 
住旅社是不可能了,好在在巴黎,很容易就能找到公园。找个僻静的地方,我躺了下来。 
天气已经很热了,所以在那睡竟也不觉得凉。我忽然想起那次和她去上海的情景,那时也是在公园睡了一晚上。想到那几天可笑的事情,我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我坐车到了里昂。 
在离里昂市中心不远的地方,我找到了那个电话亭。里面没人,看着红色的电话机,我几乎能想象得到林依彤在打电话的样子。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进了来,冲我礼貌地笑了笑。亭子里顿时有些挤了。于是我退了出来。奇怪地是,那男子只是拿起电话随便听了听,也不投币,摆弄了一会就走了。我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不过当几分钟后我去买水时,我终于明白了。 
我的钱包早已不翼而飞! 
现在,我什么都没了。没有钱,没有证件,没有留在这个异域的所有必需品。 
我甚至没法进去那些学校。 
我坐在亭子里,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想哭。 
大概这真的是人们所谓的天意吧。 
但我不甘心啊。于是我决定,在那等,运气好的话,也许她会出现。如果她看到我,会是怎样的吃惊和惊喜呢? 
但是如果直到我坚持不住,我是说,纯粹是饿到坚持不住的时候,她还没出现,那我也只能认命,找个警局把我遣送回国吧。 
在街对面,一个黑人青年正认真地拉着小提琴。他是那的黑,以至于那白色的牙齿显得那么耀眼。每当有人在他面前那顶小礼帽上仍钱币的时候,他总会报以感激的微笑。 
无事可做,于是我坐在地上,看了他一下午。时间长了,我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偶尔,他会瞥我一眼。 
天渐渐黑了,他收起了摊,准备要走。我没处可去,目送着他离开。 
他走了几步,忽然掉头,朝我走了过来。 
“嗨,伙计,你在干吗?”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说着英语,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而不是法语。 
“等人。”我也用英语说道。 
“你等了他一天?” 
“是的。” 
“他什么时候能来?” 
“不知道。” 
“什么?”他惊讶地大叫起来,露出黑人特有的夸张表情。 
我苦笑了下。 
他是我到这里后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有些感动。正好,我有一肚子的辛酸和委屈,这些事情,也许对一个陌生人才能尽情地诉说。 
于是我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很长,但是很感人。” 
“当然,我非常感兴趣。”他坐了下来。 
于是,我开始对这个我刚认识的人讲述我那些最珍贵的记忆。他听得那么认真,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唏嘘不已。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不知道我讲了多久,总之我把我所有能回忆起来的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我讲完的时候,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我说,伙计,也许我能帮你,你知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有很多朋友。”他说。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不是种族歧视,但是黑人的名声一向不太好,何况这里又是我完全陌生地方。 
但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法国呆得更久,何况,这是怎样真诚的眼神啊。 
为了她,我已经是非法滞留者了,也许,等我回去后,我会受到学校最严厉的惩处,甚至,开除。那么现在,我还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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