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妇人》第3章


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对苏彤的阴谋,他又知道多少?
“女人还是该庄重些,若非你轻浮,也不会招致今日之祸。”他并不回答,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的声音低沉厚重,良月一时辨不出他的年纪和身份。
只这一句话,瞬间就将良月的好感扭转为愤怒。
“我何曾轻浮?”她自忖进退有度,他竟说自己轻浮!
“你自己好好想想罢。”他说完,不知怎地就不见了。只听里间发出微微一丝响,良月追过去,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气馁地放弃了追寻那个人,良月回到外间,心知苏彤不多时就会带着人过来,便从袖子里扯出一块帕子,塞进那男子的胸口。
这是方才苏彤向她劝酒时,她趁苏彤不备偷拿的,本以为派不上用场了。
苏彤不仁,就别怪她良月不义。
若能够,她真希望一拳打在苏彤脸上,叫她开出个五彩铺子来,这辈子都没脸再见人。
做完这一切,她拽了拽门,却听见铜锁撞在门上的“哐当”声。
还真够狠的。
良月放弃了门,转而去推里间的窗户。幸好苏彤没想到她能逃脱,窗户并没有封起来,良月轻轻推开窗,利索地跳了出去。
她有意避开了前廊上的窗子,以免苏彤在那里留了人盯她。里间的窗子朝北,出去便是一片林子。借着夜色的遮掩,良月悄悄离开了客房,神色自若地回到了宴席上。
苏彤以及大多数世族女子都不在了,只余了少数几个在与世族公子们说笑。剩下的人告诉她苏彤听说她身子不适,带人去看她去了。
良月心里冷笑着,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只作出无辜的样子:“她一定是被诓了,我并没有去客房,在外头吹了一阵风,感觉好多了就回来了。谁这么坏,竟借我的名头拿今日东道主玩笑?”
一旁的世族公子们听闻她不适,便纷纷殷勤地出语关怀。
“我无事,只是不知拿苏姐姐玩笑的人怀着什么心思,可得快些去瞧瞧才好。”良月为难地说道:“可有人愿意陪我一道去?”
她极少邀人作陪,一旁的世族公子们自是踊跃自荐,良月挑了几个素来嘴碎的——这种时候,正经的人可派不上用场。
苏彤信心十足地带人去捉奸,哪料却只见那位公子哥独自一人躺在地上,一众世族女子以为他死了,吓得花容失色,场面极度混乱。
有人惊声尖叫,又引来不少仆从与嬷嬷们。
良月赶到时,正听见某位贵女在高声说:“这帕子上的花纹看着好眼熟。”
赶得可真巧。
良月拨开人群走过去,迎面遇上脸色灰白的苏彤。苏彤恶狠狠地盯着她,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她撕开吃了。
而那位不知好心还是歹意的贵女犹在一头热:“看着像是苏妹妹的,苏妹妹,你快来看看。”
瞬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苏彤脸上。
苏彤仍紧盯着良月,而良月回以怜悯的目光。
后来苏彤怎么样了,良月并没有着意打听,只在诗会茶宴间零零碎碎地听闻定好的婚事退掉了,嫁了一个不如意的夫婿。但苏彤再也没有出席过这类宴席,是以无从求证。
尽管如此,良月心里那口气仍未消尽,只是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她不是苏彤那样的人,宵小阴暗的计谋不屑用。
于是她下定了决心要找个英伟的夫婿,在她被人欺辱之时能够欺身而上,为自己出口气。女人在报仇这件事上总归吃亏些,用计显得心机重,用力又没多少力。
反倒不如男人快意恩仇的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2】摘自《玉支肌》
深井冰的话痨
做梦一时爽,逻辑葬火场。要把梦里跳跃的剧情串联起来真头大……
☆、第三章
良月对这些诗会茶宴其实早就烦透了,但在家里拘了一个月,这些无趣的宴会突然变得极其可爱。
当然它最可爱之处,还在于韩大才子也在受邀之列。
良月看不上韩青,不代表别人也看不上。他们俩的婚事还未正式公开,许多世族女子并不知道他已是定了亲的,自宴会之始,就有不少女子围在他周围,热闹得很。
尽管如此,他频频投向良月的目光,还是叫良月感知到了。
良月当然不会傻到站到人群之中对韩青说:“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有个看起来有些呆的少年一直在向她献殷勤,换作平时,良月对这种人绝对不屑一顾,可今日她却对他甜甜地笑了笑,笑得那少年险些连路也不知该如何走。
“帮我一个忙。”良月说,笑容愈发甜美。
韩青一面应付着应接不暇的贵女们,一面悄悄看向良月的方向,突然之间,良月失了踪影。他立即呆不住了,只想拨开人群去寻那抹纤细的身影。
“各位,容我叨扰子予兄几句。”忽地有个少年挤了进来,拽了韩青就走。
待贵女们反应过来,韩青早已被拽走了。
“季贤,你找我作甚?”韩青亦十分意外。
那少年乃是陈氏四子陈潇,字季贤。
此时他们已离了人群,陈潇指了指不远处临着荷池的假山:“那边有人在等你。”
韩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角蓝色裙裾,正是良月今日所着之色,心中顿时狂喜。
他匆匆辞过陈潇,大步向假山后走去。
良月坐在池边石凳上,百无聊赖。韩青来得太慢了些,她等得烦躁。
未及荷花花开之时,池边微微有些凉,故而冷清。若再过一阵子沈婧再发邀请,这里就该热闹了。池子对面有个亭子,掩在葱翠竹林之后,良月本想约在那里,毕竟隐蔽些。
可仔细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正大光明,只是不足为外人道,避着人就好,何必像心虚的贼子似的?便依旧选在假山后。
良月穿了一袭蓝色菱格小团花轻锦长裙,肩臂上搭着天青色敷金彩轻容的披帛;长发尽数挽起,梳成芙蓉髻。不似别人那般簪着大朵大朵的花引人注意,发上只嵌了几枚宝钿;耳下垂着与宝钿同色的坠子。
许是等得太无趣,她弯身并掌掬了池水,一滴滴地往荷叶上漏,看水滴像水晶珠子似的一颗颗滚到叶心,汇成一片。
韩青每回见到她,她都是一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傲模样,偶见她小女儿的俏皮姿态,韩青便觉得心里一暖,仿佛靠近她又容易了些。
他不忍打扰这画面,良月却从水里看到了倒影。她倾了手中剩余的池水,擦净手,转身望向他,略略福身:“韩公子。”
语气客气而疏离,比那日在她父亲书房里碰面时并未好多少。
可韩青哪里注意到这么多?她从不主动靠近任何人,肯单独与自己说话,已令他感到万分荣幸,眸中喜色藏也藏不住。
“良小姐……”他连忙还礼。
良月眸中清冷:“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不想嫁给你,若你还肯可怜我,就趁现在六礼未全,知道的人也不多,同我爹说退亲吧。”
韩青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怔住。可她面色冷冷的,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为何不愿意嫁给我?”韩青心里万分苦涩,不问个清楚,他不甘。许多人都想嫁给他,可他不愿娶;他愿意娶的人,却说不想嫁。“我哪里不好么?”
“对不喜欢你的人而言,你哪里都不好。”良月不愿拖泥带水,说得也十分绝情:“我不喜欢你。”
面对女子时她的言语还会委婉些,面对这些男子时则从不留情面。
韩青毕竟是被人捧得习惯了,即便说出这些话的人是良月,他仍难以接受。韩青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说话便也有些冲动:“此时退婚,你便不怕往后嫁不成?”
被退过婚的女子,任你再美,名声总是坏了,再想觅得佳婿可就难了。
“与你有什么关系?”良月并不是没有想过,可她毫不在乎:“你只说肯不肯?”
“若我说不肯呢?”她丝毫不愿意与他沾边,韩青被彻底激怒了。
“那我少不得要亲自登门拜访一回了。”良月挺直了脊背,美眸中闪烁着威胁的意味:“我会在韩府门前负荆请罪,请求解除婚约。”
她个头比不得他,然而即使她须得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只消凤眸一凝,那气势也仍压过了他去。
便是当朝公主,婚约若已定下,即便再不满意,也断无毁约之理。可她却说要为解除婚约亲自上门,韩青气恼之余,也难免为她的胆量震惊,半晌无话。
“韩公子?”良月挑眉,出声提醒他。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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