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妇人》第19章


“阿娘,我克妻的名声尚存,只怕并不算得是京中闺秀的如意郎君。”李隐玉对母亲的自信极是无言。他是不信这些,只不知她信不信?以她的性格,大约不会信吧?
提起这件事,李母都要恨死了。早年李隐玉还不这么抗拒婚娶,也不知是谁坏心眼,到处说他克妻,坏了好几桩好婚事,以至于如今他这么不上心。每每提及这个传言,她都要气愤很久。
李隐玉数年未曾回家,加之自己并不在意,才不小心提起。见母亲又要激动,他连忙引开话题:“阿娘莫急,我一定会尽力将她娶回来。”
李母这才消了气,不提那传言的事了。
只怕日后她想起今日,又要捶胸顿足,李隐玉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补完了……QAQ对不起大家拖了这么久。
糍粑鱼:李将军,你担心得太早了,媳妇还没影呢,你想这么多干啥呢,人家也未必嫁你啊。
李隐玉:我不是男主么?她不嫁我嫁谁?
糍粑鱼:哼哼,图样图森破,良月是什么人,凭啥一定要嫁人呢,就不能娶几个年轻貌美强壮有力的小夫君咩?
李隐玉:→_→你想怎么死?挑一种死法,我一定满足你。
糍粑鱼:QAQ我就开个玩笑……
☆、第十七章
第二天大早李隐玉便前往韩氏府上去寻好友韩青,却只见着了唉声叹气的韩氏父母,原来数日前韩青不耐他们对自己多番劝阻,早搬去了韩氏在京中的一处别院,成日里不见踪影。
“自从回到京中,那妖女不仅整日勾引好人家的公子,还带坏了京中风气。你回来时可瞧见满街的女子公然抛头露面,连帷帽也不戴?俱是与那良氏妖女学的!原想着叫她父母去劝一劝,那良炎却说早与她断绝关系,哪里肯管!唉……只可怜我儿,如今成日不着家……”韩青母亲提起此事便忍不住伤心。
良月在他们口中是十恶不赦的妖女,专门回来败坏京中风气,祸害好人家的公子。李隐玉不耐听,却也只能听着,毕竟他们是长辈。
但私心里他是不信的。良月从前便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经历过去种种以后更不将那些放在心上,只怕她是将在边陲时的生活习惯带回了京城,许多大胆的女子心生羡慕才主动跟风。至于那些好人家的公子是怎么回事,他也能猜到大半,只不知良月究竟如何作想。
她不是遮遮掩掩等对方去示好的女子,甚至不在乎是否嫁给一个人,她……她是否已心有所属?
急于去见她,李隐玉陪韩青父母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去寻韩青。
多年好友,韩青父母提及的那处宅子李隐玉也知晓。世族别院众多,也是年轻公子们更偏爱之处,年轻时他们一众人想避着父母饮酒作乐,都会去家中别院,省得规矩多玩得不尽兴。再后来有些人养了外室,不能带回家中,便也放在这些宅子里,好教里外相安无事。
韩青果然不在,下人识得李隐玉,晓得他是自家公子的好友,告诉他公子一早便出去了,与人相约在城郊青菱湖畔。
李隐玉赶往青菱湖,私心里他想见的并非好友,而是良月。韩青对良月的一片痴心,他数年前就知晓;曾经良月对韩青不屑一顾,然而这些年历尽风霜,她仍旧似多年前般作想么?
青菱湖的荷花开得正好,是一年之中赏荷的最佳时节。择此佳时,在湖上设个船宴,一众人泛舟吟诗饮酒作乐,观青山绿水烟波浩渺,惬意至极。
船停在湖心景色最好处,若想登船,湖边有小舟,可叫守在一旁的仆从送自己过去。来往甚密的世族公子,其仆从也往往识得各家公子,李隐玉甫到登船的斗亭便已有人迎了上来,请他乘小舟前往。
离船愈近,船上的欢声笑语便愈清晰,也能更清楚地看到令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船上有许多人,也不只有她一个女子,然而像多年前一样,仍是大多数人都围聚在她身边,包括好友韩青。
只要她愿意,她身边永远也不会少了人。
李隐玉心口一紧,泛起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的怒意来,这怒意与寻常不同,他说不清自己究竟因谁而怒。为她?不,他再也不会对她发怒。是那些环绕在她身边的人?每每瞧见她对别人笑,他便想将那怒气烧到那人身上。然而好像也并不全然是后者。他心里不禁懊恼,若是三年前他未曾对她生气,说出那些话,如今何须品尝这样的无奈与苦涩?
这类船宴通常只邀请熟人,然而总有人会带些有好奇心的朋友来,人既来了,便不好不让人登船。这些人中有一些听多了风言风语,难免以为良月是个不正经的,进而出言冒犯。李隐玉只一抬头,便见着有个不识相的硬要灌良月酒,旁边还有人起哄。
韩青被别人缠住了,并不在近前,良月冷颜推拒,那人却不依不饶。良月退一步,他便更近一步;良月再退,他再进逼。李隐玉捏紧了拳头正要让划桨的仆从再快些,却见良月悄悄伸出莲足,绊了那人一下,令得他向前扑倒在船舷上。那人身材高大,船舷却不太高,整个人便跌进了湖里去。
一时间救人声不绝于耳,李隐玉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望向女人,见她不屑地望着在水中扑腾的人,取了一杯酒,尽数浇于那人面上,最后连盛酒的琉璃杯也一齐扔下去,砸了那人一脸。
没想到她如此泼辣,先前起哄的人脸上顿时露出惧色,也不再轻慢她。人救起来了,众人将他抬到船舱里;还有许多人围在良月身边,纷纷问她发生了什么,包括好友韩青。
良月不掩面上怒意。
“我答应前来时,说过什么,你们可还记得?若你们将我当成那般随意的女人,下回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冷冷地说道:“我今日身体不适,先回去了,你们随意。”
李隐玉的船恰到近前,她行至舟边,仰首对他道:“劳烦……”
剩下的话却卡在喉中,无法说出了。她惊讶地望着他,不解他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明渊,你何时回来了?”韩青原是想与良月说话,哪知竟见到几年未曾归京的好友,又惊又喜。“你稍等片刻,我有几句话先同她说,等会再与你把酒言欢。”他心里顾念着良月,便只好叫久未见面的老友先等等了。
李隐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良月,对韩青道:“方才发生的事我都看见了,我先送她回去吧。”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便捏着良月的手腕,将她拉到小舟上,对那划桨的仆从喝令道:“走。”
他来得突然,话说得奇怪,行事更是突兀。众人还未能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离船已有些距离了。
韩青赶紧叫人放了小船追上去,可等他也到了岸边,却只见到良月的马车绝尘而去,李隐玉纵着马跟在后面。
良月的宅子很好认,远远地瞧见披落院墙的那大片各色九重葛,即使没有她的马车在前,李隐玉也知她必是住在这里。京中清贵之人素不爱九重葛,因着此花惯爱伪装,花朵并不起眼,却用大片的花苞瞒天过海,叫不知情的人以为那艳丽的花苞就是它开出的花,又有“花中小人”之称。
尽管不知她为何偏爱此花,但也只有她能够不管不顾旁人怎么看待,嚣张地将九重葛铺了满墙。
她的宅子位于幽静之处。门前两棵约有数十年的老槐树亭亭如盖,繁茂的枝叶遮挡住炙热的阳光,只有一些细碎的光屑穿过枝叶缝隙,零零碎碎地落在地上。
良月下了马车,避开车外李隐玉搀扶的手,令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李隐玉原想跟着一道进去,忠叔拦在了他身前,带着警告的语气对他道:“还请李将军留步,莫要私闯民宅。”
乌黑的大门在他眼前阖上,遮去了女人依旧窈窕的身影。方才甫登上小舟,她便甩开了他的手,一语不发地背对着他,仿佛丝毫不愿与他有何交集;他甚至来不及仔细地看一看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无论说什么,仿佛都很突兀。
牵着马的将军在门前踟蹰,战场上果决刚毅令人望风而逃的黑脸阎王,在中意的女人门前仿若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般忐忑不安。
哒哒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李隐玉转身望去,却是好友韩青追上来了。韩青一下马便冲过来揪住了他胸口,脸涨得通红地质问他:“你对阿月有何企图?我一直喜欢她,你知道的!”
相交多年,韩青十分清楚,素来沉稳的李隐玉若非对良月有什么心思,绝不会做出刚才那桩事。
他眼里冒着火光,似乎李隐玉回复他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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