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妇人》第23章


他家这个老给他找麻烦的贵妃堂姊给他挖了个大坑。
李贵妃倒是没想到他要说的事情关涉到另一个女人。
“良氏阿月……莫不是近来引得半个帝京的女子出门都弃了帷帽、还穿戴男子服饰的那个良氏女人?”整个皇宫里,就数李贵妃的消息最灵通,无论宫里还是宫外的事情,但凡传到后宫里,她一准是头一位知道的后妃。“你同她是何关系,为何特意来问?”消息灵通之人,脑子也泰半活络,李贵妃只一眼便猜到这个良氏女人对堂弟而言不一般。
是以她将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咽了下去——要是说出来,这个二愣子指不定能当着宫人的面对她不敬。
李隐玉没想到良月这么有名:“不错,正是她。”
“本宫同她并无渊源,岂会说那样的话……”李贵妃琢磨了一下,记不起曾在什么时候这样评价过一个女人。
“约莫十年前。”李隐玉提醒她。
“十年前?”李贵妃更加纳闷了:“十年前她可不似如今这样出名罢,本宫怎会记得?”
“娘娘,莫不是十年前号称帝京第一美人,还曾作了三十韵《咏雪》的良氏阿月?”李贵妃没记起,她身边的嬷嬷倒忆起了这么一个人:“娘娘不是曾想说给李将军为妻,可后来又听闻她品行不端,才作罢了。”
“有这回事?”李贵妃皱着眉头想了想,忽地合掌讶道:“本宫记得了,确是有这样一个人。本宫原想着她可算得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配你勉勉强强,还特意诏你入宫,问你是否有意。当时,是你告诉本宫,那女子素行轻浮,并非佳偶。”
李隐玉不记得自己如何离开了皇宫,又如何走到了垂满九重葛的深院门前。
他想为她洗脱污名,在这吝于宽容的京城为她拓宽路途,才去深究当年是谁蓄意害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毁了她的声名、令她半生坎坷的那个人,竟是他自己!
他有何面目再靠近她,又何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还她清白?
心静难乱总是旁观者,一旦陷入情之一字,便是落刀不瞬的铁血将军,亦未能冷静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依梦境照实写,或是直接略去,让男女主直接HE,某鱼纠结了很久。
之所以还是写了,是因为梦里这一段实在狗血得心疼。
不能只虐我一个,so……(顶锅盖逃走)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一段情节很重要啦~
☆、第二十一章
还有几日李隐玉便该回到驻马镇,他的父母却发现他开始彻夜不归,宿醉酒楼。李隐玉不肯对他们解释个中因由,李令尹几经打听,才打探到他曾去过宫里,见了李贵妃,从宫里出来后就这样了。
李令尹当即叫妻子去了一趟皇宫,听来一个耳熟的名字——良月。
那个害得韩青几乎与家中决裂的女人,竟然又来祸害自己的儿子了。李令尹心里悔得很,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写信给儿子。
同当日的韩青一样,任父母劝告打骂,李隐玉依旧故我;他们不是没想到过叫韩青去劝,可韩青自己也才从那女人的魔爪下逃脱出来,断断不能再入火坑。
面对哭哭啼啼的妻子,李令尹狠了狠心,叫马夫套马,去了那所开满九重葛的宅子。
京城中人多不喜九重葛,李令尹也不例外,他最是看不惯九重葛那妖妖佻佻的色泽与行径,虽说并没有见过良月,可瞧着垂落墙外的花,对良月的厌恶又添了几分。
良月难得的并未外出,看见李令尹的拜帖,惊奇之下却并没有诧异。
“怎地不请人进来?”良月问。但凡按着礼节上门拜访的,她从不在此时为难人。
“李令尹不肯,说就在门外等着夫人。”忠叔为难地说。李令尹语气还算客气,可只肯坐在马车里,连门口的土也不肯接触,足够叫人感觉到他的嫌恶之情。
“那他可说了所为何事?”良月又问。世族大家的长辈找上门来,从不会是什么好事,即便李隐玉的父亲也不例外。
“并未。”
“必是来‘棒打鸳鸯’了。”良月伸了个懒腰,吩咐侍立一旁的紫苑:“替我更衣。”
紫苑不知道李令尹和李隐玉的关系,只道他是哪个京城贵公子的长辈,不解得很:“夫人理他作什么?这些京城世族可真有意思,自己养的儿子个个跟吃不饱的狗儿似的天天冲夫人垂着哈喇子,夫人还没寻他们理论,他们倒见天儿上门来找夫人评理。要我说,就该一棍子打出去,叫他们谁也不敢再上门。”
“瞧这张利嘴,往后给她说婆家可得好好挑。”良月笑着对忠叔说道。
“夫人怎么说到奴婢身上了!”紫苑看着良月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更心急了:“奴婢哪里说错了么,他们确实不讲道理呀。”
良月只道:“叫客人久等可不好。”她虽笑得依然和气,可语气里带了不容拒绝的意思,服侍她的人都晓得此时最好别再多话。紫苑只好收了声,叫了小丫鬟搭把手。
李令尹第一眼瞧见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是个年轻的妇人,一身贵气,教养好得令他也要赞两句。不知是谁家的妇人,只可惜识人不清,与良月这种女人来往。
等那年轻贵妇裙幅无波地走到他面前,同他见了礼,他才猛然意识到——这女人便是那妖女良月?!
不等他揣测自己的猜度是否正确,良月已出了声:“良月见过李令尹。听闻令尹寻我有急事,不知是怎样的急事?”
李令尹不肯进门,同他客套也是白费,反倒徒添不满,她便没有勉强相邀,而是开门见山地询问他的来意。老人长得同他儿子有七分相似,神情也肖似,可以想见二三十年后李隐玉变成个小老头也该是这么古板的样子。
李令尹后悔自己来了这一趟——原该他的夫人来的,可原先只以为良月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不能叫好人家的女子与之接触,他才亲自走了这一回。这良月举手投足都显出极好的教养,眼睛不晓得怕人,便是怀着满心的愤怒而来,也要被她的笑容化去七分怒意,再要理直气壮地质问她、指责她就难了。
无怪他从小看到大的韩青也会被她迷得魂不守舍。这般容貌,这等行止,她只消将自己的身世说得可怜些,能有几个男人不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意识到儿子兴许救不得了的老人,说话也不利索了。他这辈子都不是口舌利索的人,但毕竟身居高位多年,说话做事向来得体不出错,今日说话磕巴成这样,也还是头一遭。
“令尹只怕是误会了,我从没有为难您的儿子。话我同他说得很明白,我不会嫁他为妻,令尹大可放心。”良月只当李隐玉回家说了要娶她的事,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个愣头青,真以为踏翻世族礼法像杀蛮子那么容易?
“什……什么?他还要娶你为妻?!”李令尹没想到儿子藏了这么深的心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场面略微有些尴尬,良月看着李令尹惨白的脸色,心道这几日李隐玉的日子只怕已经不好过了,眼下就要更难过了。
她不讨厌这位老人,至少他不像韩氏那些长辈,开口便是斥责,也不问问究竟是谁缠着谁。
“想来是个误会,令尹切莫认真。近来时有人上门斥责我蛊惑好人家的公子,可那些人与我并无瓜葛,我亦是烦不胜烦,以为令尹也为着同样的事情上门,方才回了那句话。”良月浅浅一笑,语声柔和,神态举止不失端庄:“我初识令尹,更不知令尹之子是何人。您开口便叫我放过您的儿子,可我实在不知自己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要让令尹亲自登门拜访。”
“抱歉,是老夫没说清楚,吾儿李隐玉,夫人可曾识得?”李令尹收敛了形容,心平气和地说道。
比起他的父亲,李隐玉可真是没礼貌极了,头一回见面就说她轻浮;李令尹面对她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妇人,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是不曾露出丝毫轻蔑的。良月打量着李令尹,发觉自己正试图从他的动作神态里寻找与李隐玉相似之处。
“原是李将军的父亲,良月失敬了。李将军大破蛮子,威名远播,当是无人不晓。” 良月的语气听起来与李隐玉并不熟识,但比先前恭敬了许多。“不知是否有人对令尹说了什么,让令尹对我有些误会?”
李令尹见她神色自然,目光亦不躲闪,若非真的与自家儿子并无牵系,便是城府太深。
“并非旁人说了不中听的话,实乃前几日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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