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相对于只能通过对方的表情、动作和语言来读心的普通人来说,这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本事,方雨尽管困惑,还是从李门卫的意识当中得到了一点东西。
“老李,这个孩子你一定帮我把他盯好,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他们娘俩……”“大哥,你放心,等我一到,就开始注意这孩子……”……“喂,是谁啊,哦,是大哥啊,你怎么用这个陌生号给我打电话啊……”“什么,有人要对孩子动手……究竟是谁……好好好,我不问,我去找一下,看着孩子到底出事了没有”……一晃十几年了,苦了他们母子……大哥也是无奈啊……
李门卫意识中很多东西如同碎片一样在方雨的脑海中飞舞,抓住一片,其余的飘得不知去向,但方雨还从李门卫杂乱无序的意识当中,抓住了一些跟自己有关的碎片,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和机会面对面,方雨相信自己能够完善这些碎片,然后将他们拼接完整,也许就能得知这个李门卫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一直在注意自己,还有他的意识里的大哥是谁,显然他是受那位“大哥”的委托来注意自己,尤其是知道有人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如此紧张,尽管方雨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有了那么一点儿特殊的本事,此时恐怕已经被那位暗藏杀机的歹徒得手,自己成了一具尸体,结果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但方雨还是困惑不已,那位“大哥”和这个李门卫跟自己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渊源……
“这位老哥,你和方雨认识啊,你想要点什么吗,我一律打折。”张睿忠赶紧招呼李门卫,还一个劲地冲着方雨递眼色,希望方雨能留住他口袋里的钞票。
方雨回过神来,冲着李门卫一笑,“李叔,这是我舅,这两天高三休息,我没事就帮我舅在这里卖货。”
“那你妈呢?”李门卫没理会张睿忠,问方雨。
方雨已经收拢的心神,不再窥探李门卫的内心,但李门卫这一问,更是泄露了一些关键的东西,就是李门卫直接问到了方雨的母亲,看来他知道方雨的家庭里没有父亲。
“呵呵,李叔,你对我还很了解嘛,我妈她去外地了,也是没办法,单位没有了,只靠下岗工资养活不了她和我,就去了外地打工,我现在跟我舅一家人在一起。”
李门卫点点头,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再次看向张睿忠,眼中就有些意味了。
方雨明白他是不满张睿忠让方雨在市场卖货,明年就高考了,不让他现在好好看书复习,你这个做舅舅的,忒刻薄了一些。
“这位老哥,您要是没事,我这里还要做生意呢。”张睿忠虽然听出眼前这个中年人在方雨就读的佳双二中工作,而且对方雨的情况还很了解,那又怎样?你不买我的东西,不能给我带来花花绿绿的钞票,趁早别在这里碍事!
张睿忠不关心方雨怎么和这样一位中年人相识,反过来这个中年人又对方雨流露出了关切,言语中流露出不耐烦,令方雨也为之侧目。
“这位兄弟,这样,我现在暂不需要你的东西,不过以后可不保准,你把你的电话留给我,以后我有什么需要联系你,好吧。”
李门卫这话一出口,张睿忠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冲着李门卫笑得跟汉奸一般,急忙掏出小本子,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上,撕下递给李门卫。
“方雨啊,有啥难处,找你李叔,你李叔没啥本事,不过人还是认识几个的,走了啊。”李门卫说完,冲着方雨摆摆手,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哎你说,那个人在你们学校是干什么的?”张睿忠还沉浸在将来大生意上门的憧憬当中,问方雨。
“他是门卫。”方雨据实回答。
“啥,他是看大门的,这我还留给他电话干啥!真是!”张睿忠认为,在单位看大门肯定非穷即贱,哪会有朝一日打电话找自己订购货物!白白高兴了一场。
方雨侧过脸来看了看张睿忠,对舅舅的势利嘴脸已经习惯,只是淡淡地说道:“那可不一定,这位李叔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的底细,不过我感觉这个人有来头,置于为什么只做了门卫,原因不是我们没有必要知道的了,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都有可能是我们的贵人。”
“呵,不愧是大学苗子啊,这话说得这么有道理,好吧,舅听你的,不管那个人以后到底能不能买咱家的东西,我都记着啊。”张睿忠本来没好气,被方雨这一说,心情好了起来。
其实方雨是想给张睿忠画一个大饼,不但要稳住他,而且把他拉到自己这一边,逐渐离间他和王玉敏之间的关系,反正这对夫妻在一起谋划的净是损人利己的事情,就让他们分开好了。
这一天下午和昨天下午一样,在市场上卖东西的比买东西的还多,张睿忠低下头打盹,方雨则掏出事先携带的书本,全心全意温习功课,到了天黑时分方才跟着仍是睡眼惺忪的张睿忠收摊回到家里。
甥舅二人刚到家门口,恰巧碰上也是刚刚到家的张楠。
“哎,你这一天上哪去了!”张睿忠虽然在王玉敏的枕头风之下,置亲属关系于不顾,谋夺方雨家的房产,其实他对自己的外甥非常喜欢,低调,懂事,相比之下,自己的儿子吊儿郎当,畏畏缩缩,不思进取,一天没看到,不知道去哪鬼混了,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道。
“我……”张楠本来想尽快赶回家里,在自己的房间内端起书本装乖孩子,没成想一时贪玩,耽误了时间,被父亲撞了个正着。
“我什么我,赶紧进屋,看我不收拾你。”张睿忠在呵斥儿子的同时,闻到从张楠的衣服上散出来的烟味,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学坏了?
“舅,别跟我弟发火,有话好好说,反正星期天的出去玩儿没事的。”方雨在劝解的同时,从张楠的意识中得知,张楠趁着自己和他父亲出去卖货,离家坐车到市区泡网吧了,正玩得起劲儿,遭遇了一伙小混混的勒索,除了留下一点儿坐车回家的钱,囊空如洗。
令方雨惊讶的是,从张楠的意识当中,发现了张让的面孔。
第六十四章 祸深莫测
08…12 18:00:00 2213
方雨和张睿忠父子进了屋后,冷锅冷灶的,表明王玉敏还没回来。
不过张睿忠并未顾得上妻子未归,而是搜查了一下儿子的衣服,并未从中搜出半根烟,多少放下心来。其实方雨知道那帮小混混连张楠身上的半盒烟都没放过,无意中帮了张楠的一个小忙,使张睿忠仍未了解到,儿子已经成了一位烟民。
张睿忠在处理完了儿子的事情,这才意识到今晚的晚饭要自己动手了,没了妻子在家,真正认识到有女人打理家务的好处;多年来张睿忠一直是饭来张口,现在让他下厨房,等于让哑巴开口说话,张睿忠看了看儿子,再看看方雨,意思是说,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张楠平时连自己的袜子都不洗,还做饭!除非让他回到子宫里,再生出来,不再是他张楠。
方雨知道,今晚只有自己辛苦一趟了,否则三个男人都要挨饿的。
“舅,我和弟弟生火做饭,您就回屋歇着吧。”方雨打发张睿忠回屋。
张睿忠看起来情绪比刚到家好多了,先是和儿子、外甥将火升起来,看着手脚麻利的外甥和碍手碍脚的儿子,心里越发喜欢外甥,对儿子横竖看不顺眼,甚至因为点火时选择火柴还是打火机,就呵斥了儿子好几遍。
等火烧旺了,方雨淘米,张睿忠命令儿子,留在厨房给方雨当帮手,他自己回屋吸烟看电视去了。
“是不是钱让人抢了?”方雨一边切着菜,一边问空着俩手靠着门框的张楠。
“哦……哥,你咋知道了呢?”
“我猜的,你今天大概是去市里玩去了吧,遇上了一帮小混子要钱,兜里的钱是不是都让他们要去了?”
“哥,你神探啊,咋猜得这么准呢,别提了,对了,其中有一个小子,就是抢我随身听的那个,他还记得我,他要我告诉你,以后小心着点儿,别遇上他,遇上一次打一次。”
“他让学校开除了,就记恨在我身上,没事的,一条小泥鳅,掀不起来什么风浪,倒是你啊,会吸烟了吧,还有泡网吧的时间也别太长,上高三之前,尽快忘了这些混蛋事,你也就是我弟弟,要不然才懒得跟你说这些。”配合方雨的话音,切好的菜倒入油锅,发出刺啦一阵声响。
张楠唯唯诺诺,看着表哥炒菜,清了清嗓子。
“老弟,你有话说?”方雨等菜熟的工夫回头问张楠。
“哥,你说这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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