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神通》第109章

“噗……”方雨强忍着笑，再次看看李进生的背影，心里说李叔你这是何苦，难道还怕我妈吃了你，再说对不起我妈的是我爸，你为什么。
出了学校，张睿芳问方雨，到哪里找吃饭的地方，好几年没回来了，变化太快。
方雨刚进高中时，佳双二中新校址刚竣工，方雨这批新生随着学校搬迁进入这处新校址，学校周边各处都在新建中，如今随着学校周边建设的完善，各类商场和餐馆、网吧以及其他一些商业场所就像秋雨后的蘑菇成片冒出来。
张睿芳数年来一直在外地，虽然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这一回到家乡，发现不但儿子变化之大，佳双市面貌变化得更大，这一路差点找不到儿子所在的学校。
“妈，你儿子虽然不下馆子，不过对学校近前的一些馆子还是知道一些的。”
方雨笑着挽起母亲的胳膊，就像个天真快乐的小孩子，朝着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走去。
身为苦孩子，方雨是最近这几个月才涉足餐馆的。张家包子铺，太小，还有点脏，虽然包子滋味正宗，但母亲回家，怎么说也是喜事，最好不在这样的地方，兰州牛肉拉面虽然不错，不过在那儿出过事情，方雨心里还是有些障碍的。
最后方雨挑选了一家东北菜馆，虽然不大，但干净，而且全是带隔板的小间，这样肃静，适合母子之间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
当母子二人挑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好时，服务员用职业化的微笑询问母子二人点什么菜。
张睿芳拿起菜谱，先问儿子她不在家的这几年口味有变化没有，方雨深情地说，“非常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
“还有呢？”
“别的随便。”
张睿芳征求完儿子的意见后，指指点点，除了方雨想要的红烧肉，又点了六个菜。
“妈，点这么多，吃不完的，再说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菜，怎么不要你喜欢的菜？”
方雨虽然嘴上反对，可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儿子，你说让我点我喜欢吃的，那你能说出我喜欢吃什么吗？”
被母亲这一问，方雨一下被卡住，半天没说话，油然而生的愧疚，完全驱散了数年不见滋生出的那么一丝怨恨。
“妈，对不起，做儿子的不孝！”方雨有些难过地低下头。
“说什么傻话，儿子，只要你平安，就是对我最大的孝了，菜上来了，儿子吃菜！”张睿芳抄起筷子，一个劲地给方雨夹菜。
“妈，你也吃，我自己来！”
母子二人各早了一碗白饭，方雨就着母亲夹给自己的菜，几乎是以秒计的速度吃完，叫服务员快点上第二碗。
等第三碗也一扫而光，张睿芳有些呆了，想不到儿子茁壮如此，停下筷子，眼中出现了泪花。
“妈，你快吃啊，别是怕不够，想留给我。”方雨看着母亲笑笑。
因为方雨和母亲的位置靠窗，外头的情景一目了然。
餐馆外头是一条人行道，两旁的树木已经萎凋，仅剩下坚硬的枯枝刺向天空。
隔着人行道，是马路，对面同样是人行道，有一个人靠着一棵树干吸烟，不时瞥一眼方雨和母亲所在的餐馆。
本是平平无奇的情景，却因为这个人头上的一抹黄色，使方雨心中一凛！
第一百一十七章　悠悠春晖　一
09…27　21：42：55 2182　
又是他，黄毛。
方雨想起昨晚遇到的这四个歹徒中，没有这个黄毛，换句话说，昨晚的事情他没参与。
昨晚虽然以方雨大获全胜告终，可是要没有靳一霏和陆露及时赶到救援，说不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弄不好现在和母亲阴阳两隔。
方雨隔着玻璃看着贼头贼脑的黄毛，心里一阵不寒而栗。
母亲回来前，方雨在佳双市没什么亲人，张睿忠夫妇不仁不义，可以忽略不计，面对欲致自己于死地的恶势力，虽然势单力薄，好在没有包袱。
现在呢，母亲回到了身边，谁能保证这些歹徒不会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除了这件事，还有家里的房产的事情，根据林菲提供的信息，房屋动迁开始核实房屋面积了，等到核实完毕，就要涉及拆迁补偿或者分配回迁房了，这样看来张睿芳回来得还算及时。
要是没有张睿忠夫妇做梗，这件事差不多就是坐享其成，可是似乎天妒好运，张睿芳偏偏有这么个白眼狼弟弟和弟媳！
目前的处境，将方雨从突然而至的幸福中惊醒了。
方雨冷眼看着那个黄毛，心里冷笑。
天老爷太能开玩笑了吧，本以为自己一直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却突然来了个大款爹，可是根本没有机会高兴，因为身为方通达的儿子，将来可是合法继承人，被某些人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可以肯定的是，昨晚的事，不会是最后一次。
“方雨，你怎么了？”张睿芳发现方雨的脸上的神色严峻，甚至隐约透出杀气，大为担忧。
“哦……”方雨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换了一副笑容，“妈，你这几年在外头还好吗？”
“还好！”张睿芳的脸上极不自然。
换做旁人，即是发现不对，也只能对这句“很好”进行猜测。
对于方雨来说，一切装进人心里的秘密，都不是秘密，母亲怕自己难过，而善意地隐瞒，可方雨怎么安心！
在母子俩对视时，方雨看到的，是一个善良、坚忍、坚强的母亲，时如何度过一个又一个艰难甚至是屈辱的岁月。
“服务员，这这是我点的菜吗！”
“老弟，这就是你点的菜啊，不信单子上都写着呢。”
“哎，老板，这从哪招来的服务员，赶紧让她消失，要不然这饭钱我不给。”
……
清扫员，你怎么干的活，下回再这样扣你一个月的工资！
……
“哎哟哎，孩子拉了你怎么不管啊，快快……”
“嫂子，我这里做着饭，顾不过来。”
“犟什么，阿拉雇你来，可不是把你当妈养的，你还说你会带孩子，现在你看你连个还孩子都看不好，别是没生过孩子吧！”
……
“小姑娘，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黄脸婆，别是没人要了，活不起才出来捡破烂来了，捡破烂就捡破烂吧，倒是长眼啊，没看我这还有半瓶水呢，上来就抢，直接抢钱得了呗！”
“对不起啊，我有个儿子跟你一般大……”
……
“老弟，请你让一让，这里要清扫……”
“你找死啊！”
……
“你是怎么陪护的，哎哟我怎么把病人交给你护理呢，不行，找院长……”
“院长啊，病人出现情况时我及时向医院汇报了，这个责任不该我担吧！”
“大姐啊，你也该理解我这个院长的苦衷，我总不能动那些医生护士的饭碗吧，说到底，是我这个院长对不起你，谁让你是和临时工呢！”
……
春节期间老人陪护，有意者请拨打电话……
……
“我是来求职的。”
“对不起，我们这里招满了。”
……
“更夫哪有用女的呢！”
“对不起，打扰了！”
……
“我们这里的工作，就是在工地上做饭，等工程完了，这个工作也就完了，你同意吗？”
“太好了，我对做饭还是在行的！”
……
方雨小心地渗入到母亲的思想，触摸到的，却是一幅世态冷暖的画卷。
可以从母亲脑海里的记忆，看到母亲出去的这几年，做的行业，有保姆，有清扫，有重症陪护，甚至有一段最难的日子，不得不靠捡废品卖钱度日，遭受不计其数的白眼。
反正说多了都是眼泪。
“妈，这几年你在外头这么难，怎么不回来？”方雨就像个女孩子似的，流着泪问母亲。
“哦，这不吃得挺高兴的吗，怎么一下哭了？”
张睿芳慌了神，赶紧用纸巾给方雨擦眼泪。
“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难，我……我有时候还怨恨您！”
方雨带着歉意看着母亲。
“没事的，妈很好，你看妈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张睿芳安慰方雨，自己反而掉下几滴眼泪。
方雨当然不会说他是怎么知道真相的，虽然母亲现在穿着整齐，可是那双布满龟裂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妈，你在外头遭了不少的罪，儿子对不起您！”方雨将母亲的手拿起来，轻轻抚摸上面的龟裂。
“哦，没关系，只要我的小雨好好的，我遭点罪又算什么呢！”张睿芳知道自己这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