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她第三次见到他,若是抛开兄妹关系,对柳风瑾而言,他不过是个多见了几次陌生人。她对他一无所知,可偏偏这样一个陌生人勾起了她心底信任、依赖、尊重、以及那不可名状好感。
也许是源于身体本身牵绊,也许是基于少女崇拜英雄心态,总之,当柳风瑾看到被五花大绑、即将砍头得柳乘风时,深深地心痛了,眼睛酸涩了。
“我只问一句,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我若死比你晚,也许会帮你完成。”柳风瑾含泪道。
柳乘风笑了,道:“好妹妹。你能活着,就是我心愿,而且要好好活着。”
柳风瑾点点头。道:“我量。”
柳乘风又笑了,道:“你和原先你真判若两人,不过,我跟欣赏现你。锦囊事情可有眉目了?”
你听到了吗?他欣赏现我?他欣赏现我!——柳风瑾心道。
柳风瑾笑了,直起身子。回眸一笑,道:“多谢大哥解药。”
她仍旧没有看到柳洛泽,难道柳洛泽已经逃脱了?
台下人头攒动,老百姓们都迂腐而麻木,他们对这种街头斩首示众事情喜闻乐见,他们看得是热闹。而不是死亡,甚至暗暗庆幸自己并非出生这钟鸣鼎食大户人家。
柳风瑾看到了一个熟悉面容,虽然远远望去。憔悴而疲惫,甚至戴了一顶压得很低大斗笠,但柳风瑾还是认出了她。
她急忙转移了视线。
现,她只祈祷柳洛泽够聪明,不要自投罗网。
慕容允珞残忍地看着柳风瑾。道:“贱种,你全家死光光了。你是不是很痛心?哦,不对,你对老贼十分憎恶,应该很开心吧?那你要怎么感谢本宫呢?”
柳风瑾冷冷道:“真要感谢三殿下,那我祝愿三殿下早死早超生!”对于慕容允珞,她总感觉那是魔鬼一样存,邪恶而充满血腥。
柳致墨突然唤道:“风瑾,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过来。”他再次老泪纵横。
柳风瑾挪过去,冷道:“你有什么事情?”对于这个男人,她始终无法原谅,不是恨她对自己做过什么,而是为过去柳风瑾感到悲哀——那种种令人发指行为岂是一个父亲能做出来得?
柳致墨道:“是我对不起你,请原谅我。我这里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他近乎哀求地看着柳风瑾:“这个秘密是关于柳氏一族,你一定要知道。”
柳风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慕容允珞,发现他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那神情十分专注。
柳风瑾心中冷笑,慕容允珞也有偷听一天,说明柳致墨所提及秘密很重要,她忽然想到,这大概才是慕容允珞抓自己回来原因!可惜自己武功被压制住了。
柳风瑾俯下身子,道:“其实,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是关于我自己。”
柳致墨颤抖道:“你先说。”
柳风瑾道:“其实真正柳风瑾早就死了,我知道你不相信借尸还魂这一说,但我偏偏做到了。”说完得意地看了一眼柳致墨,他脸色顿时成了死灰色,一双眼睛顿时空洞起来,然后迷茫瞬间射出一股怒火和仇视。
柳风瑾看到是一张狰狞脸,心中忐忑而害怕,但多是得意,她总算小小地报了仇!有仇必报,这也是她原则。他过去对自己所做一切,就算自己大度而善良也无法原谅,如果说眼前这个人与自己本体有血缘关系,那他以前所做一切就是禽兽不如!对一个禽兽是不需要怜悯和同情。
柳致墨抓着柳风瑾衣领,几乎睚眦裂,狠道:“你到底是谁?哼,你以为你不承认是我女儿,他们就放过你?你太天真了!”
柳风瑾量挣脱,冷道:“我是否天真,你来不及看到了!所有人,就你和你那婆娘该死!”她看了一眼萧韶华,心中有淡淡感。
柳致墨嘴唇动了半天,事实上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柳风瑾也不愿意听到,她心中,她根本不是什么柳家人,柳氏一族秘密和她有何干系!他们死活又与她何干!
柳风瑾大声道:“你说什么?大声点?你还是直接和三殿下说吧,兴许他会放过你。”
慕容允珞将柳风瑾拉到了一边,冷冷地看着柳致墨,道:“你不说,本宫也查得到!”这时一个监斩官过来,道:“殿下,午时到了。”
此刻,阳光强烈,与这晚春气候不相符,完全称不上明媚,反而带着血红色惨淡,本该蔚蓝天空,也成了血色凝云。法场上妇孺们都嘤嘤哭起来。
柳风瑾忽然想到了碧秋和孔嬷嬷,她们也是柳府人,会不会也被抄斩了?
可惜,她被桎梏住了,根本无法过去寻找,心中徒有哀叹,现死是他们,自己恐怕下场比他们还惨,只盼望她们来世投生一个好人家,切莫再做了人家奴才。
慕容允珞凶狠地拉过柳风瑾,然后复有扔给一个侍卫,他从台上扔下一个令牌,道:“斩!”
柳风瑾看见一排排刽子手举起手中明晃晃大刀,惨白阳光下显得刺眼而恐怖,随着大刀起落,一颗人头滚落地上,献血喷出一丈远,溅了刽子手脸上、刀上。
柳风瑾第一次亲眼看见杀头,原来是这幅情景,心中惊骇无比,此时她仍旧不忘柳洛泽,她悄悄地转头看过去,发现柳洛泽已经消失人群中,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生怕他因为冲动而暴露了自己,那样以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一颗颗人头滚落下来,血迹四溅,哀嚎声遍野,法场上充斥着血腥味,震惊、恐惧、悲哀、无奈、恶心,还有那些幼童,那么年轻美好生命,那些熟悉、陌生脸孔瞬间成了尘土里尸首,像一颗颗成熟待收割西瓜,那么圆滚滚,触目惊心。
以前从未体验情感一股脑地涌过来,她恶心地呕吐起来,吐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仍旧是闪烁刀光,还有那金属砍进骨肉里碰撞声,她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后腹内空空,出来黑色液体,再后来是黄色液体,再后来就成了绿色……
法场上情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拼命地呕吐,血腥味钻进了她五脏六腑,恐怕很多天也无法清除这种味道,那种甜甜,腥腥味道,血流成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法场,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直到看到了那朱红色大门,才明白那是皇宫。
她冷冷一笑,自己还是没有逃出这个方圆。
慕容允珞冷冷看着她,道:“怎么,你很是不屑?”
柳风瑾道:“不敢,殿下。”
“那你笑什么?”慕容允珞道,他悠悠地端起一杯茶,毫无疑问,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天潢贵胄风范,一表人才,难怪慕容崇瑞这般器重他,如今他来监斩,那么说明扳倒柳致墨,他功不可没,慕容崇瑞显然是给他创造立功机会。
柳风瑾印象中,慕容允珞不但暴戾而且清高,如今这般轻柔问话倒让她吃惊,淡淡一笑,道:“奴婢笑话,命运无常。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罪臣之女呢?”她暗香阁时候已经预料到柳府命运,也许自己会再次回到暗香阁,亦或者,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无论是逃离暗香阁还是满门抄斩罪臣之女身份,她都难逃一死……
柳洛泽呢?
他为什么会逃脱了,既然逃脱了,又何必再回来?慕容逸怎样了?
她忽然感到了死到临头悲哀和担忧,原来自己再这个世界中还有让她担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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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入皇宫皇子求婚
柳风瑾知道自己未来道路艰辛无比,低头看见慕容允络腰间那块玉,道:“奴婢有个不情之请,殿下可否将这块玉佩借奴婢观赏一番。”
慕容允络怪异地打量着她,忽然咆哮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狼心狗肺?那么多亲人死你面前,你竟然不流一滴泪,难道你是无心吗?那么多人血流成河,你竟然没有任何悲戚,你到底是怎么想?”
柳风瑾大脑了一阵短路,杀人是他,扳倒柳氏一族也是他,残害生命是他,怎么到他那里自己就是狼心狗肺了?如果柳致墨等人对她好,她自然会难过并心痛,可柳致墨是怎样对待她?如果自己是如假包换柳风瑾,她也会痛哭流涕,可她现还是原先柳风瑾吗?
“神经病!”柳风瑾咬牙切齿道,除了这个词,她再也想不出贴切词来,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男人,前一刻还风度翩翩,此刻却抓狂得气急败坏,简直是损坏了他柳风瑾心目中形象。
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人,难当大任!
因为情绪是自己大敌人。
慕容允络抓着柳风瑾衣领,用全力地向高空跑去,柳风瑾咒骂:“该死!诅咒你全家!”本以为自己将要粉身碎骨,至少也是一级伤残了,却看见自己身体自由落体方向是一个人工湖,正暗自庆幸,掉水里她肯定死不了,她游泳技术还不错,至于水里瞎扑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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