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绕过爱的记忆》第6章


江陵抬头,轻松似地拍他的肩膀上,看了看说:“恢复得还好,不像刚来的时候,脸色全是白的。对了,陈医生说过几天就要换新的药剂,转到下个疗程。”
“还有下个什么疗程吗,不是都动过手术了吗,我以为快可以下床走路了。”他有些不耐烦和沮丧,在这里待上这么久,的确是件不太高兴的事,况且他……江陵在等他恢复,而等待,大概也是江陵每天的功课之一吧。
“你少逞能了,离恢复还有一段时间呢。该怎么配合的你就怎么配合,有你可以下床走的时候。”江陵像个家长,认真地说。
我也赞成江陵的说法,“能恢复到现在这样一定很不容易,就安心配合治疗吧。”
江绗摊摊手:“好吧,我没意见,‘没能够’有意见。”
“这就对了!”江陵很及时干脆地下结论。
我不能再多待了,于是我同他们告别:“我要回学校上课去了,你们好好聊吧。”
“路上小心,明天见。”江绗说。
“谢谢你,下回见吧。”江陵也向我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大部分会更多讲述小雨和江绗的交往,他们的友谊在渐渐加深,小细节多了起来了,这也是小雨慢慢了解江绗的阶段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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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勿思青岛 。。。 
和江陵的匆匆一见,并没有使我对江绗多出几分了解,我亦不想多问,只希望他可以早点恢复记忆,不至像现在这样的无奈。
第二天的北城,一大片明净的天色,有淡淡的阳光映照下来。江绗的房间,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样,有白色的光线照进去,透过窗帘落在干净的室内。
我倚在高大的窗边,在半拉开的帘子前向外望去,窗边的那几枝光秃的树枝随风摇曳,偶尔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微弱清脆的噼啪声。
他坐在床上,把裤腿卷到膝盖上,然后给自己的腿按摩,并不时拍着它,对于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的“按摩师”,我只是不时回过头来暗暗笑他,在他发现了我对他的注意后,我也没有马上收回自己的表情。
“很好笑吗?”他仍一边低头在给自己按摩。
“我实在看不出,你这是哪套按摩法。”我忍不住说,走过去看他的腿在一番揉捏后勉强泛出的一点红色。
“这是自创的‘试探法’。”
“‘试探法’?”
他揉捏累了,手停了下来,却仍放在双腿上,身体半弯着。“我在试探,里面的经络到底通了没有,有没有什么反应。”
我看着他的双腿,它们看起来似乎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手术后的疤痕也隐退了不少,唯一的特点是瘦削得很,因此膝盖关节和脚趾骨就都显得很突兀,以这样的状态来看,他的腿的确是无力的。
江绗见我只是看他的腿,没有什么反应,他开口问:“你不会是想帮这腿来个重锤吧?”
我哼声道:“我即便敢得罪你,也不敢得罪这双腿,再折一次的话,我可不会治它。”
“怕什么,反正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过去了这么多天,尽管陈医生交代过伤势很重,要治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但我却和江绗一样,仍觉得是快要好的,也许有时候希望太多,也会变成一种错觉,把它当作一种确定的事实。
我帮他把裤腿放下来,“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右边的还有一点,就是动不了,左边的就不行。”
“没那么快,你也不要胡乱给自己治了。”我想起了医生的叮嘱。
他轻叹一声,把身体靠到垫腰的枕头上,两只手抱在脑后倚靠着,“如果能下来走走,至少也有点事做。”
“你忘了江陵的话,他说有你能下床的时候。”我宽慰他。
他“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想到他在这里一个人的孤独,在某些时候,看他偶尔不语的神情,或者见他躺在张大床上瘦削的身体时,我都觉得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被抽空了内在的单薄的人。假如没有这里的医生和护士,没有江陵或是我来看他,在这座偌大的医院里,他会是怎样的?
“你在这里单调么?”他忽然问我。
我摇头。如果于我是单调的话,那何况他呢?
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什么,于是问他:“江陵没有把你的事告诉父母,那小孩呢?”
“他和我的父母在一起生活,当然也不知道,江陵准备等我好一点再说,或者在他学校放假之后来看我。”
“江陵做事很全面,他为你考虑了很多。”我觉得他实在更像是哥哥。
“所以我相信我们是兄弟俩。”
我们都笑起来,无奈的幽默,也是一种幽默,也能有片刻的愉快。
周末,我一直待在外语站里,临时为一次演讲做协助的工作,而屈指一算,我的实习已经有两个星期了。两个星期,似乎过得特别快。 
书岸不时给我打电话,也偶尔和我说起在那边的情况。他们正在做一些现场考察和具体方案的制定。对于这些事情,他说的不多,只是和我聊一些琐碎的见闻,如同以前出差时的习惯。
我发觉自己并不像之前曾以为的,会深切地想念他,不过,我们也只是分开了一小段的时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两章,明天加油,争取再更两章,接下来,会讲到北城外语大的轶事。
有没注意到,小雨对自己的生活安排,开始有进步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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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外语大轶事 。。。 
每天早晨,除非学校有少部分的课时安排,或者是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去看江绗,问他的情况,然后讲点学校里的故事。
我说到 “鹦鹉张”的时候,江绗显得很有兴趣。
“鹦鹉张”是我们选修的西方文学课上的一名教授,虽和三国的张飞同名,但他并不善武,不过讲起西方文学时,他旁征博引、潇洒自若的神色也毫不逊于武将的魅力。外语大里面文学讲得厉害的人并不少见,但是“鹦鹉张”的特别在于,他不单精通五六门外语,而且常常喜欢用一种语言去讲授另一种语言国家的文学。
“这也是他外号的来源?”江绗问。
“嗯。”我回忆道:“他用法语给学生讲《双城记》,原来沉郁悲壮的故事,好像多了长诗的唯美。”
他这样上课有了感觉,到最后,几乎所有把西方文学的课都上成“双语版”甚至“多语版”,当然,他的学生都听得懂的。
有一回理工系的师生来听课,他知道有些人并不懂多门语言,就老老实实地准备好《浮士德》的一场内容,并且是用中文讲,用简朴的译法解释,那些师生听得很有兴致,他也讲得很投入,却渐渐忘了要中文讲授,不时夹进去几句德语的原文,到后来很“不出意料”地全讲成了德语。
“不过没有人打断他的课,甚至最后还响起了掌声,他后来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只好跑到理工系那里道歉,并要求再安排一次公开课。”我说。
“结果呢?”江绗颇有兴致。
“结果人家很高兴,一下子答应了。”
“第二次怎么样?”
“第二次的公开课,他选了一篇很普通的文章,是都德的《最后一课》,听的人比上次的更多,他讲得很好,终于完整地用中文讲了一遍。”
“《最后一课》,”江绗点头道:“看来外语大是很好玩的。”
他的神情愉悦轻快,闪着柔和的光。我忽然希望一直这样给他讲外语大里的事情,他沉浸在这个印象里热闹而好玩的地方,可以忘记身上发生的一切。
一个下午,我给他读随身带来的一本外语教材,一边翻译着里面的几篇选段,他倚在床上听,眼睛半眯着。
“……我们光荣的土地不是用犁来翻耕,我们的土地用马蹄来翻耕……”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他,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我轻轻合上书,把它放到一边,走过去为他把枕头放低,然后又拉过被子帮他盖好。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睡去,感觉到我的动作,他又慢慢睁开眼睛,却只是顺从着我的举动,默默地看我,像是从我脸上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我被他看得不自然,奇怪地问。
他的眉头微皱,目光仍在我脸上游离,像是努力地想着什么,但又充满了迷茫。“没什么,可是……我总是觉得你的样子很熟悉。我们……从前真没有见过吗?”
我露出无奈的笑,摇头道:“我从前是没有见过你的,但是你,我就没法保证了。”说到这,我嘎然停止,像是害怕触到他的心病。然而他只是自嘲地叹道:“这个问题,我也暂时没能回答,我很抱歉。”
他在艰涩中偶尔的幽默,像一剂良药舒缓着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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