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王妃》第42章


王瑾之缓缓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前尘
王瑾之和谢朗在古墓中不觉时光流逝,时日过去而不知。但他们未入古墓的的家人护卫却在这几日里度日如年,晋国公强撑病体,组织护卫寻找女儿,云氏瞒着丈夫给儿子和琅琊王家分别去了家信;云落早已派人将密信送往扶风王郡,在忐忑不安等待王爷的训斥中,让手下去查找主子下落,为自家主子的安慰忧心忡忡。
猎场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宣帝震怒,大发雷霆,宫人们私下流传,说丹阳公主撞到枪口被宣帝一顿好骂,不知为何被关在奉先殿里思过,最后还是太后求情,第二日才放了出来。
景阳城中,几家欢喜几家愁,世家勋贵中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流言,有的人家已经开始悄悄收拾细软派人送了幼子出城。大家都知道,晋国公的女儿和扶风王的二子在皇家猎场被人追杀失踪。大家也都知道,带着二十万兵马去了落鹤关的王将军最宠爱这个唯一的妹妹,西部拥重兵守边的扶风王仅有两子,王世子病怏怏的,这个次子,大王宝贵的紧!在皇家猎场发生了这种暗杀事件,啧啧,听钱家、顾家那几个小子丫头说,当时他们隔得不远,听到动静后过去瞅了瞅,看到扶风护卫们正在清理尸体,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找到了几块皇家的令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知道呢!宫里那位正主儿都不着急呢,发完脾气日子照样过。听说在猎场新宠幸了一位美人,回来正忙着颠鸾倒凤夜夜笙歌呢!唉,咱小老百姓着什么急啊!不过这要是真打起来了,米面钱粮人员可都少不了他们那一份!日子可怎么过哦!
景阳城在暗流浮动的压抑气氛中,迎来了这个秋季又一轮淅淅沥沥的降雨,人们的心情也如这雨天一般湿漉漉阴沉沉。
这一日天色渐渐晚了,城门口的士兵瑟缩着脖子,跺着脚,搓手取暖。景阳地势偏南,这样寒冷的日子往年都是到了冬腊月末年节关头才会出现的。今秋这场雨下得急,带着往年这个季节从未有过的寒潮,透出反常气息。
眼见城门口行人渐渐稀少,终于捱到关城门的时辰,值班的队长忙吆喝着城门口的卫兵关城门,可算是熬完这一个班,谁能想到突然就这般寒冷,他急着回家喝碗热汤,换件暖和的衣服。
士兵正推动城门,将城门缓缓关上,关到一半时,突然听见如雷般的马蹄声轰轰而来,正在诧异,一条长长的马队已经奔到城门前,当前一人手举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边向前冲边冲城门守兵喊道:“慢……稍等……”
城门守兵看见他手中令牌,忙放他们通行,那一行人拥着两辆马车,呼啸而去。留得城门口一地惊愕,景阳城的规矩,是城中非有军情急况不得随意大范围跑马,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来头,竟有皇室的金刀令!
马车内,一个美貌妇人半卧着,面色苍白,眉头紧锁,身上盖着厚厚的熊皮被子,看起来很是虚弱疲惫。妇人旁侧,坐着位中年男子,也是眉头紧锁,满脸阴郁,靠在马车壁上,看着妇人,眼中全是担忧。
“阿玥,你可还撑得住?马上就到府中了,你忍着点儿。”那男子伸手帮妇人掖掖被角,低低说道。
妇人摇摇头,似不愿多说话,侧了侧身,面向车壁睡去。
男子看着身前妇人,叹一口气,“阿玥,你我这般又是何苦?”
“如果不是朗儿出事,我这一辈子,是不是都再没有机会离你这样近?”男子言辞凄切低沉,似压抑着万年愁绪,“阿玥,早知你我今日,当初,你又何必救我?”
被唤作阿玥的妇人肩头轻轻动了动,“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谢景泽,你有什么脸提当初!”
这话噎得谢景泽一阵语塞,嘴唇颤抖半响,似用了千钧之力,良久沉沉道:“阿玥,我从未骗过你,你却从来都不信我。”
阿玥缩了缩身子,不再理他。不信他吗?若是不信,也不会如今日这般狼狈吧!想当日,快马轻裘,仗剑天涯,是何等洒脱,而如今,却只能躺在这里,听这个男人絮絮叨叨。
信他?如何相信?信他不会让自己顶着个夫人的名头名不正言不顺的活着?信他不会将自己囚禁二十多年不能自由行走半步?还是要信他不会将儿子从自己身边抱走从此母子形同陌路?……
两行泪珠缓缓从阿玥眼中落下,湿濡了枕头,不见踪迹。“你出去吧,让容悠过来陪着我便好。”
清冷的女声,拒人千里之外。谢景泽看着她单薄的后背,神情更是阴沉几分,轻轻叹息一声,阖目养神,再开口,话语中已满是寒凉:“她照顾了你几日,好不容易歇一会,我陪你,不出声就是!”
阿玥没有反驳,蜷在被中一动不动,睡着一般。
后面一辆马车上,坐着几个仆妇装扮的妇人,大都在东倒西歪的打着瞌睡,即便马车颠簸,他们也睡得香甜,看得出来已是几日没有好好睡觉才这般困倦。只有车门处的妇人还清醒着,看着前面马车,小声念叨着:“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夫人的身子如何受得住!哎,一个个都是不省心。”
马车一颠,她身旁的丫头春兰咚的一声撞在车厢上,哎呦叫唤着清醒过来,揉着额头道:“容悠姐,你怎么还不睡?听说很快就到府里了,你就别担心,休息好了才能好好服侍玥夫人!”
容悠看着小丫头迷迷瞪瞪的样子,摇摇头,府中二爷失踪,王爷和夫人匆匆赶来京城,不知能不能找到二爷,她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会儿怎么能睡得着。
………
雨中的云溪山,苍茫飘渺,山道上,两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披着厚厚的披风,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抹光洁的下巴和线条精美的唇。马是好马,四蹄腾空,风驰电掣,直奔云溪寺而去。
云溪寺的门口,立着个两个小沙弥,见二人下马,一个小沙弥接过马缰绳,另一个小沙弥带领他们往方丈禅院中行去。
三人从大雄宝殿旁经过时,高个儿男子抬头瞥了一眼殿里,见一玄衣男子带着个青衣小仆正在上香。男子似已上完香,正打量着莲座上宝相庄严的佛陀,那青衣小仆却仍是跪在蒲团上,口中低声念念有词,“求佛祖保佑阿布一生平安美满!求佛祖保佑阿布一生平安美满!”声音虽低,高个儿男子却仍是听得清楚,他微微一笑,法师呀,你可真是庇护了不少人呐!
禅院中,灵慧禅师正立在屋檐下,垂头看着地上滴落的雨滴,鞋子和僧袍下摆已经湿透。风雨如晦,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院外脚步声渐渐近了,灵慧禅师收起纷乱的心绪,看向院门。
“阿弥陀佛,”灵慧禅师颂一声佛号,合掌,微微欠身,道“大公子、三公子,一路可好?”
那两人忙躬身向灵慧禅师回了一礼,将头上的帽子摘下,露出两张剑眉星目的脸,其中高个的那人略年长二十五六的光景,另一人约十六七的年纪,面庞上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嫩青涩。
年长的公子快走几步,在灵慧禅师身前站定,道:“有劳禅师远迎,此次和三弟前来,是替家中长辈祭拜先人,祖父近来频频梦见先祖,劳烦禅师代为安排……”
灵慧禅师笑着将他迎入室内,道:“两位公子莫急,贫僧已接到老先生的书信,早已安排妥当,公子们先换过干衣裳,再去塔中祭拜不迟。”
大公子解下披风,站着接过小沙弥端来的茶水,啜饮了两口,道:“今天又收到家中长辈的信,家中事情紧急,我们拜过先人,今晚得赶往景阳城,不能在寺中多做盘旋,禅师既然已经安排妥当,咱们便现在就去。”
灵慧禅师点头,“也好!”从屋檐下取出斗笠带上,转身领着二人向后山走去。
三人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已看到后山灵光塔安静矗立于层岚叠嶂中。
年幼的三公子显得很兴奋,满眼睛都冒着好奇的绿光,到底是年轻人的心性,藏不住话,他拽了拽大哥的衣袖,悄声道:“大哥,祖爷爷的尸骨都在这塔中吗?是不是会发光的佛舍利?”
大公子额头落下一排黑线,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这见识短浅的三弟塞进去,三弟想象力天马行空向来让家人引以为傲,不过,这样想家族先人,真的好吗?家中长辈说到这位族中先人,向来是讳深莫测,不愿多谈,他们兄弟两人也只是知道当年乱世,王家逢大乱,仅剩叔侄二人,小叔照顾侄儿成人后,便出家为僧,僧号玄清,牛烘烘的成为一代高僧,一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